林天一連兩天反覆地看袁老的筆記本,越看越是對父母的失蹤難以釋懷。
自從西醫成爲治療疾病的主要醫術後,中醫逐漸衰弱,在人們的眼中淪落成了保健養生,甚至是毫無科學理論騙人的把戲,曾一度有官員西醫叫囂着要廢除中醫,輿論聲勢浩大,在此大的壓力,自己的父母用中醫醫術漂亮地打了個翻身仗,狠狠地在那幫詆譭中醫的人臉上抽了一巴掌,爲中醫扳回了頹勢,贏得了喘息的時間。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父母失蹤了,連帶着那份還在編寫中的醫學寶典一同消失了。
儘管林天對父母沒有絲毫的印象,更談不上有什麼感覺,但血濃於水,自己的血管裡流淌着的永遠是父母的血,身爲人子,怎能知道父母失蹤而無動於衷?不論查起來有多困難,也要一查到底找到父母。
這兩天內林天除了看筆記以外,還抽空蹭車再次找了趟袁老,從袁老那裡詢問到了當年和父母交情不錯的幾個朋友,不論是否還健在,林天都一一記錄下來,決定要挨個拜訪,他還打聽到當年父母住過的幾個地方,打算親自去查看一遍,看看是否能找到些線索。
至於醫學寶典的事情,林天和袁老模糊提及了些,可惜的是袁老對此並不知情,壓根沒聽父母提起過。
林天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能打聽到寶典的事情,和袁老告辭後回了別墅,他知道這件事急不來,父母失蹤了二十年,找過的人如過江之鯽,甚至國家都在秘密搜尋,有消息早就挖出來了,更何況師傅有意不讓自己過早過快暴露身份,這其中必定有很深的隱情,所以尋找父母的事不但不能急,還要穩,考慮周全後再行動。
回別墅後,林天暫時將尋找父母的事放到一邊,心裡琢磨起了教課的事情,至於答應蕭靈兒做藥膳調養身子的事情,他可不想熱臉貼冷屁股,等那位嬌蠻大小姐提起來時,看心情再定,更何況那丫頭到現在還打算趕自己出去住呢,有這個條件也能扳回些局面。
第二天一大早,林天在別墅外練了十來分鐘的道家養生功和五禽戲,而後回屋穿戴整齊,精神奕奕地站在別墅外等着蹭秦雪晴的車去燕京中醫大學。
時間不長,秦雪晴拿着車鑰匙出了房間,蕭靈兒和許可可兩個丫頭緊隨其後跟着下了樓。
掃視了眼三人的打扮,林天暗暗乍舌,秦雪晴那成熟豐腴的嬌軀,配着一件黑色相間的短袖長T恤,有着一股朦朧感的誘惑,而站在她右側的蕭靈兒,短袖短褲,修長的美腿撩人惹火,只有許可可穿的還好,全身上下打扮的很是卡哇伊,唯獨那鼓鼓的胸脯彷彿要彈跳而出似的,將兔斯基T恤撐的緊繃繃的……
“靈兒姐,林天在看你呢……”許可可說道。
“哼,色狼……”蕭靈兒白了眼林天,頭撇向一邊,“雪晴姐,我去開車。”
“嗯!”秦雪晴應了一聲,表情冷冷地走到林天身前,淡淡地說道:“去門口等着。”
“好。”林天興奮地答應,轉身跑到了別墅大門口。
不大會兒,秦雪晴駕着敞篷寶馬停在了門口,林天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剛坐穩,一陣低沉的引擎聲傳來,回頭一看卻是蕭靈兒開着紅色法拉利,載着許可可從寶馬車前飛快地躥了出去。
“坐好!”秦雪晴冷冰冰地提醒了句,發動車子快速追了過去。
林天趁着車子駛動時的慣性,後背緊緊靠在座上,伸手抓過安全帶繫好。
一路上秦雪晴不言不語,林天偷偷瞄了幾眼,乾咳了聲,道:“秦姐,那天我不是有意進你……”
不等林天說完,秦雪晴瞪了眼他,打斷道:“我忘了,你最好也忘了!”
“呃,好。”林天悻悻地應道:“不過,秦姐那天真是個意外……”
“閉嘴!”秦雪晴又羞又惱,俏臉微紅着呵斥道。
“……”
燕京中醫大學主任室內,馬富平坐在寬大的轉椅上,一邊看着文件,一邊滋滋地喝着茶水,富態的臉上滿是春風得意的模樣,在老師位子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終於脫離了一輩子背課教學的命運,坐到了主任的位子上,換成誰也是難免得意志昂春風滿面。
馬富平看了會兒文件,放下紫砂茶壺,起身正打算去老師的辦公室查看出勤時,可剛邁開步,門響了起來。
邦,邦,邦……
聽到門響,馬富平又坐回轉椅上,拿起文件,挺挺了胸膛擺好了架子,而後纔出聲道:“請進!”
林天拿着剛從袁老那蓋好公章私印的錄取書,推開主任室的門走了進去。
馬富平見來人年輕輕輕,像是個學生,語氣有些據傲道:“什麼事?”
林天走到馬富平的辦公桌對面,將錄取書放到了桌上,“袁校長讓我來找馬主任報道,這是錄取書。”
馬富平在底層打磨了數十年,圓滑至極,一聽是袁校長親自錄用的人,嚴肅的臉上立即綻起了菊花般的笑容,客氣地朝林天說道:“坐下談,呵呵,喝點什麼茶?”
“剛在袁校長那喝過,不用了馬主任。”林天客氣了句,坐在了沙發上。
馬富平呵呵笑了笑,拿起錄取書,看了眼,原本菊花般的笑臉,在看到林天兩個字時,不由地緊了緊,放下錄取書,道:“林老師年紀輕輕,能讓袁校長這麼看重,想必很有本事吧。”
“馬主任過讚了。”
馬富平從抽屜裡拿出班級表,掃了一眼,沉吟道:“林老師,不知道臨牀診斷學和針炙這兩門課,能不能教?”
“沒問題!”林天眼前一亮,立即回道,自己擅長的是治病救人,這兩門課正合自己的味口。
馬富平擡了擡手,看了看錶,道:“現在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林老師要不先去三教六班熟悉熟悉學生?”
“好。”林天應了聲,他不知道三教六班在哪,但想來應該不難找,起身出了辦公室。
房門關上後,馬富平拿起錄用書再次看了一遍,眉頭皺成了一團,從兜裡掏出手機撥了號。
“是我,馬富平。”電話打通後,馬富平報了家門。
“老馬啊,我剛還想給你打個電話問問呢,你這就打過來了,那小子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不過老楚這事不大好辦啊。”馬富平說道。
“怎麼回事?”電話對面的聲音低沉下來。
馬富平嘆了口氣道:“那小子是袁老親自錄用的,他要在我這出了點什麼事,這個責任我擔不住啊。”
楚懷遠哼了聲,“老馬,你也別和我繞彎子,明說吧,多少錢你幹?”
馬富平尷尬笑了笑,“就咱倆這關係提錢多俗氣,不過你也知道,這陣子缺口大了點,這樣你再加三個數,如何?”
“好,明天我讓人給你送過去,還有個會要開,改天請你喝茶。”說完,楚懷遠掛了電話。
馬富平收好手機,拉開抽屜將林天的錄用書扔了進去,然後在抽屜裡摸了幾下,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揣進西裝裡面的兜裡。
坐在轉椅上,馬富平摸着下巴咂了咂嘴,笑道:“嘿嘿,和校長作對有能好果子吃?還好我有先見之明,把他放在了六班教中醫診斷和鍼灸,不用親自出手,光那羣難伺候的學生就能把他折騰慘了,年青人能懂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