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曹冰的吩咐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唐秋鴻的辦公室門前,林天整理一下衣衫,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門裡傳來略帶沙啞的聲音。
林天推開門一瞧,一箇中年男子,身着極爲簡單,白襯衫加一條藍色的長褲,腳上穿着擦得纖毫不沾的皮鞋,與他一絲不亂的髮型倒也匹配,即便是坐在沙發上,也不是隨意癱坐而是直着身子,從這些小細節就能看得出他是一個嚴謹仔細的人。
他面前茶几上擺放着一套精緻的茶具,端着茶杯細細的品着香茶,聽門外有動靜轉過臉來一瞧,見是林天連忙堆起了笑臉站起身來相迎道:“歡迎,歡迎,林老師,我等你很久了。”
“你是?”林天仔細的打量起面前這個人,他這纔敢肯定的是自己一定是見過此人,可至於在哪裡見過,又一時想不起來,當聽到唐秋鴻子喊自己林老師,他這纔想到原來是上次專家團來訪時,唐秋鴻就在人羣中,從頭至尾都沒說過一句話。
可他今天爲何會找上了自己,林天一時拿捏不準,難道是爲剛纔在燕京大醫院的事情?要說表揚也不至這麼着急,好歹也要讓自己歇口氣才行吧!
“林老師,坐吧!”唐秋鴻絲毫沒有部長的架式,老氣橫秋的喊林天叫小林或者別提什麼稱呼,而是尊敬的喊着林老師,這代表他很尊敬林天,是不摻一絲假的尊重,伸手指了與他對面的位置說道。
林天也沒跟他客氣,點頭示意後坐了下來,唐秋鴻端起紫砂茶壺給林天面前茶杯添了一杯水。
“謝謝!”雖說不知他的用意,林天還是對他表示感謝,畢竟他從唐秋鴻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敵意,相反還很親切。
唐秋鴻微笑着坐回了原位開口就感謝道:“今天的事情,真得多虧了你,不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這個衛生部長可要喝一壺咯。”
嚴謹而不嚴肅,威儀而兇猛,真誠而不虛僞,這便是林天自打進來後對於唐秋鴻的全部認識,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道:?“醫者父母心,我也只是盡好我本分而已。”
“居功不自傲,說話謙遜有理,怪不得聽袁老一個勁稱讚你,果然是一代才俊。”唐秋鴻的識人,他瞧得出林天剛纔說這些話沒有一絲摻假完全是發自肺腑,這纔會衷心的讚道。
“不敢當!”林天謙虛的擺了擺手。
“我們也別一個勁的客套了,我今天找你來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事?”
“我找你談組建中醫公會的事情。”
“什麼?”
“你很意外?”唐秋鴻笑着問道。
“不是,我只覺得很突然!”林天倒也沒說謊,弘揚中醫一直是他的理想,可是突然被其他人提起,一時半會兒的還真讓他難以接受。
“說說看,爲什麼會覺得突然?”唐秋鴻倒也不着急勸說林天,反倒想聽聽林天真實的想法。
看着唐秋鴻一張耐人尋味的笑臉,林天開始整理着思路考慮該如何回答這個看似簡單,實則牽涉很多的複雜問題。
“我只是覺得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唐秋鴻的面前,林天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隱藏,所思所想他好像都能看穿,直接的實話實說道。
唐秋鴻自從上次聽了林天在教室裡一番豪言壯語不覺得熱血膨湃,可當談實質時,這小子又退卻了,他倒底是怎麼想的,這讓唐秋鴻不免產生了疑問。
組建中醫行會的人選不是沒有,嚴養賢,袁枚這樣在中醫界德高望重的前輩都是可以勝任,可唐秋鴻並不想找他們,因爲振興中醫並不僅僅只一個口號而已。
它需要一個像林天年輕富有朝氣,又對中醫無比癡迷的年輕人用一股衝勁去闖,不怕失敗,不走尋常路,勇於去面對任何困難的挑戰,斷然不是請一幫老先生坐坐堂,會會診,這樣做不僅無濟於事,反而讓人對於中醫會更加的失望。
那一天,林天當着衆人的面前口出豪言,要在幾年內將中醫風靡美國時,林天身上那股子狂傲勁讓唐秋鴻眼前不由得一亮,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人,原來就在眼前,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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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願意嗎?”唐秋鴻心有不甘的問道。
“我願意!”林天一口應了下來,沒有半點猶豫。
“可……”唐秋鴻眼神裡滿是不解,不明白林天倒底是怎麼想的很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一言難盡。”林天歉意的笑了笑,父母的留下醫學典籍還沒下落,對於未知的危險自己的身份還不易暴露,現在要是搞中醫行會只會給自己找來不必要的麻煩。
林天眼眸露出曾經滄海難爲水的落寞,唐秋鴻看得出來,這小子很爲難好像被什麼事情正在困擾着,也許正如他所說是一言難盡。
別人的隱私,他並不喜歡亂打聽,只是淡淡一笑,岔開話題道:“聽說你因爲專家組的事情,被學校開除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林天滿頭的黑線,不過,他看得出唐秋鴻關心倒是真心實意並沒有取笑的意思。
“是的。”林天尷尬的撓了撓頭,露出一口牙自嘲的笑了起來。
時而深沉,時而率真,又時笑得如此的可愛,這讓唐秋鴻對於眼前這個看起憨厚的小子興趣大濃起來,他覺得林天就像一個謎,不知不覺的吸引自己去解開。
“需要我爲你做什麼嗎?”唐秋鴻明白林天是個人才,醫科大學將他開除絕對是一個損失,他不願看到一切情況的發生忍不住問道。
“不用。”林天態度很堅決。
“爲什麼?”
“不明不白將我開除了,如果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我是不會回去的。”他很自信,也很驕傲,如果連馬富平之流都治不服,還談什麼鴻圖大志。
“說得好!年輕人就該有自己的堅持。”唐秋鴻拍手讚道。
中醫之所以衰弱就因爲沒有做到與時俱進,始終抱着陳規陋習不放,故步自封,纔會使得今天衰弱下來,林天如一股清新的風將吹亂這一池的湖水,甚至將達到怎樣的程度,唐秋鴻卻並不敢妄揣測。
唐秋鴻掏出一根菸,點燃後自顧的吸了起來,林天也不說話低着頭把玩着手裡的茶杯,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唐部長,我可以走了嗎?”林天見唐秋鴻不再言語也明白再多留在些並沒多少意義便提出離開。
唐秋鴻也沒挽留,起身相送將林天送出了門外,揮手與之告別後輕輕的關上了門後,拿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接通後說道:“教育廳嗎?你好!我是唐秋鴻,麻煩你找一個王偉民王副廳長,對,跟他說我有事找他。”
與唐部長談完,林天走出小二樓,見曹冰還有等自己,上前找着招呼道:“曹秘書,還沒走呢!”
曹冰見他一臉喜氣,以爲事情談得順利,笑了笑說道:“唐部長吩咐過,讓我把你送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可以了。”林天倒也不是有意推辭,別墅圍得全是大兵要讓曹冰見了,恐怕會又費口舌解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思來想去還是打車比較好。
曹冰對於林天推辭雖說有些意外,也只是笑笑並沒有太過於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