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中午,初冬的高懸在空中,陽光灑滿着大地,寒風乍起,掀起陣陣的涼意,十人的殺手小組潛伏在樹林裡,殺人是他們的專長,對於生命猶如一攏攏麥田裡的小麥任由着這幫傢伙揮舞死神的鐮刀收割着一條又一條人命。
嗜血的他們,有的甚至連身都散發着淡淡的血腥的味道,如同嗜煙者身上沾染的煙味一般,深迷於此不能自拔。
透過瞄準鏡,安德魯觀察着林天他們的動靜,就在剛剛小黑一個猛打方向,拐向了國道邊的護欄,直奔護欄後面的充滿泥濘的羊腸小道。
小黑很瞭解他們,一幫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傢伙,他們很有可能就已經在國道上埋設了暗器,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中招,他不敢拿生命去冒險,強行突破血狼精心設計的包圍圈。
萬般無奈之下,將車拐向一邊,希望利用雜草叢生的掩護,向離他們不遠的村莊人家跑去,這樣他們還有一絲活下來的希望。
這一次殺手委實太過於強大,連一直冷靜的小黑也難免會手心冒汗,林天是一個聰明人,通過小黑一系列細微的動作,他察覺出小黑的緊張,這樣的緊張源於恐懼。
“小黑,你要活下來。”林天在臨走之前,煞有其事對小黑說過的話,小黑答應了,心裡卻明白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小黑知道面對那一幫傢伙就算抱着必死的決心也未必可能會讓林天能夠逃脫生天,更別說是僥倖活下去,這幾乎是他不敢想的事情。
屠虎,蘇夢欣很快從林天和小黑對話的隻字片語中覺察出了情況的不妙,他們很聽話跟隨着林天準備離開,當然這一切是在小黑的掩護下進行。
他們還沒跑上兩步,在他們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就被子彈激起一陣塵土,像是在警告他們,又像是在挑釁。
“我們走不了。”林天衝着蘇夢欣,屠虎兩人笑道:“你們怕死嗎?”
“不怕!”平時話最多的屠虎這次倒也挺棍氣說道:“我相信困果報應,他們要是殺我們,他們一定也不會有好報的。”
蘇夢欣緊咬下脣,臉色蒼白,半天沒有說話,林天知道她一定是害怕,但沒有怪她,畢竟,她跟着自己平白遭幾次罪,仍然無怨無悔愛着他。
“夢欣,對不起,害得你又跟着我……”林天歉然一笑,他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蘇夢欣臉色蒼白,眸子透着堅毅的光芒,搖頭道:“林大哥,不要這麼說,我沒有怪過你,那怕,這次在這裡丟了命,我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說得好!果然巾幗不讓鬚眉,是條女漢子!”屠虎衝她豎起了大姆指,忘了身處何境,脫口而出道。
林天眸子裡透着感動,他不知該做何評價,只好淡淡地笑道:“夢欣,我們不會有事的。”
“林大哥,我相信你!”蘇夢欣很勇敢的應道。
剛纔伏着身子企圖想逃跑,沒想到早被人盯上,在他們逃跑的小路上激起一陣塵土,跑是跑不掉了,只有呆在原地,觀察周圍的動靜,尋找逃跑的可能性。
小黑見林天三人逃生的路已經被封死,心中有了莫名的悲涼,哀嘆一口氣,知道這次算徹底被人包了餃子。
“待會兒你們躲在這裡,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明白嗎?”小黑連比帶劃衝着林天打着手勢,示意他千萬不要衝動。
林天給小黑一個ok的手勢,與蘇,屠二人趴在雜草叢中,連頭也不敢擡,生怕被狙擊步槍爆了腦袋。
小黑伏着身子透過雜草觀察外面的動靜,與此同時,血狼也已經做好收網的打算,揮手讓鴕鳥領着幾個人做着衝鋒。
“安德魯,待會兒別給我打瞌睡了!”血狼還不放心扭頭關照一句,這傢伙趴在那裡跟睡着一樣在那挺屍,萬一待會掉了鏈子,影響行動可就麻煩大了。
安德魯仍然沒動,甚至連頭也沒轉,一動不動的瞄着透視鏡,像沒聽到血狼的話一般,血狼見他不理自己,也沒功夫與他理論,悻悻地低罵了一句,指揮着其他人的行動。
“瘋子你從左邊迂迴過去,斷了林天他們的後路,千萬別讓他們給跑了!”血狼很有戰略眼光,打算中間突擊,兩邊合圍,從而將他們一網打擊。
他們是頂級的殺手,個頂個的精英,要說也不用這麼麻煩,單槍匹馬就能完成任務,血狼爲了顯示他的領導才能和指揮,非要把整個事情搞得非常的複雜和繁瑣。
鴕鳥爲了貪功,未等到血狼的命令就擅自衝了過去,通過剛纔一通觀望,他驚喜的發現,真正能構成威脅不過只有小黑而已,其他人都是案板上的肉任意宰割。
他的擅自行動,血狼看在眼裡並沒有制止,血狼很需要這樣悍勇不畏死的人去打前鋒,小黑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不過,只要鴕鳥這撥人打過沖鋒之後,小黑再如何悍勇也只有束手就擒。
鴕鳥的動作很快,爲了怕小黑開槍射擊,整個人跑起來走之字型路線,行動很飄乎也很詭異,小黑明白這個看似莽撞的傢伙,並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可以對付的傢伙。
要是這麼簡單就讓鴕鳥衝過來,小黑也未免太過於丟臉,他也不問三七二十一擡手衝鴕鳥就是連摳板擊。
砰砰砰
鴕鳥僥倖的沒有被擊中要害,但有顆子彈還是堪堪的擦着他的頭皮滑過,也幸虧脖子縮得快,不然,可不是擦着頭皮,而直接就是腦門中槍。
“我|操你姥姥!”鴕鳥衝着小黑趴着的位置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不過罵歸罵,他也不敢再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就地一滾,藉着土坷垃堆成的小土堆來掩藏。
鴕鳥的囂張受挫,可並不影響大局,小黑麪對的是一幫亡命之徒,有點後悔出門時沒多帶着子彈,不然再照這樣周旋下去,只有全都被殺死的份。
“師傅,你給唐雅打電話了沒?”屠虎突然腦袋靈光起來,一下子想到了唐雅,這是他唯一不敢當面喋喋不休的女人,現在性命攸關,他趕緊的向林天問道。
林天衝着他苦笑,這事兒那還要他提醒,剛纔林天就已經撥過了電話,遺憾的是唐雅的電話竟然關機,屠虎見林天一臉苦笑的樣子,只好自認倒黴的嘆了口氣。
離他們只有五百米的血狼站在一個制高點的小山丘,拿着望遠鏡觀察着不遠處林天幾人的動靜,突然覺得他就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殺伐之間毫不猶豫。
“我數到三,我們就一起上。”血狼對着瘋子說道。
長着一嘴絡塞胡的瘋子,人稱恐怖的伊萬,他最擅長爆破,使用炸彈就跟小孩子玩玩具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就連手指都缺了兩根。
這些傷痕都是他在研究炸彈時被弄傷的,也正是這一種不要命的勁才被人稱爲瘋子,他早先就在國道上埋設的炸藥,本來一舉可以將林天炸死。
小黑很瞭解他們的擅長,所以沒敢再繼續往前走,這才讓他的計劃落了空,瘋子抽着粗粗古巴雪茄,嘿嘿的笑了兩聲,從腰間像變戲法一般拿出兩捆炸藥,炫耀式的在血狼面前說道:“用這個去照待他們,如何?”
“可以!”血狼立刻露出變態般的笑意,他是殺手不但喜歡富有想像力的殺戮,也並不排斥簡單直接粗暴的殺戮方式。
得到允許的瘋子將兩捆炸藥的引線放在嘴邊的正燃着的雪茄上猛抽兩口將其引線點燃,隨手從手中拋出一個美妙的弧線,朝着林天他們躺藏的地方扔了過去。
“快臥倒!”小黑一見炸藥,出於本能衝着林天三人急喚道。
林天往蘇夢欣身上一撲,用身體掩護着她,生怕她受一點兒的傷害,只聽耳邊轟得一聲巨響,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不說,覺得一股熱浪襲來,掀起無數的泥土打在身上,幾乎快將他活埋起來。
“林大哥,你沒事吧!”被林天壓在身下的蘇夢欣除了受到點驚嚇並沒有受到一點的傷害,由於剛纔的炸彈的威力委實太過於驚人,她生怕掩護自己的林天受了重傷。
林天擡起頭,抖了抖埋在身上泥土,衝着她微笑道:“夢欣,我沒事的。”
“林大哥……”林天第一時間想着她,蘇夢欣被他的行爲再次感動,淚水浸溼了眼眶,語調哽咽起來。
林天見她的粉琢的小臉哭得跟小花貓一樣,憐心大起伸手替她拭去眼淚道:“夢欣,不要哭,一定要堅強,明白嗎?”
蘇夢欣勇敢的與林天對視,嗯了一聲。
“哎呀!”被埋在土堆只露出半個屁股的屠虎,從土裡鑽了出來大叫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曖昧情愫,被泥土眯着眼睛還沒睜開就大嚷道:“師傅,我們還是快跑吧,不然真的逃不掉了!”
“我們又能跑到哪?”林天聳了聳肩膀,四周被圍,他也委實找不到能去的地方,別逃跑,就連隨意的晃動,都有可能被潛藏在前面不遠處土坡上的狙擊手給擊斃。
炸藥爆炸過的地方,炸出兩塊黑漆的土坑徐徐冒着滾滾濃煙,周圍的枯葉也燃燒了起來,藉着風勢大有燎原之勢,小黑望着周圍越燒越旺的大火,露出焦慮之色。
“我們跟他們拼了!”小黑很不冷靜的大喊一聲。
他這一嗓子讓林天有種莫名悲涼,擡起頭望着不遠處有幾個黑影從濃煙中走了過來,不用說是來殺他們的殺手。
小黑縱身一躍,藉助濃煙的掩護,他料定狙擊手無法射擊,將沙鷹隨意往腰上一插,換了把明晃晃的匕首,要跟跑來殺手來個近身格鬥。
朝着離他最近的黑影直刺過去,反正是拼命,也用不着先禮後兵,小黑抱着殺一個賺一個的想法,跟來的人做着殊死的搏鬥。
只可惜來人也並非泛泛之輩,鴕鳥趁着剛纔瘋子扔來炸彈的衝擊,立刻組織兩人成三角形打算將小黑解決,以報剛纔拿槍擊殺他之仇
他衝的前先離小黑也最近,當小黑衝他直刺過來之際,他倉促之際躲閃不及讓小黑擊中了手臂,雖說並不致命,但是,手臂卻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很好,很好!”鴕鳥血紅的眸子透着殺人的光芒,變態的舔了舔傷口流出鮮血,非但沒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很享受鮮血的滋味,連說兩句很好。
小黑知道這貨就是一個變態殺人魔,實力相當的強悍,剛纔得手也只是趁其不備偷襲得手,非但沒能讓他收手,反而更加刺激了他的兇殘。
三人將小黑圍在了中間,鴕鳥像欣賞籠中的獵物一般欣賞着小黑,話語中透着嘲諷道:“小黑,你叛離了組織,一定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身陷重圍的小黑表情毅決然,堅毅的眸子沒有一絲的畏懼,迴應道:“我不怕死,也從來沒想到有過善始善終的那一天……”
“嘴巴還挺硬……”鴕鳥衝着他冷哼道:“可惜我並不欣賞你……”
鴕鳥三人都是近身格鬥的高手,他們並不着急殺掉小黑,而是打算像貓捉老鼠一般,先耍弄小黑一番之後,再將他殺死。
林天趴在草叢裡見小黑被圍,剛要上前去幫忙,就被屠虎一把拉了下來,衝着他連連搖頭,意思讓他不要衝動。
“小黑都快死了,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看着他死嗎?”林天也知道屠虎是好意,可是他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小黑被人在自己的面被人殺死。
屠虎一陣語噎,餘光掃到了蘇夢欣靈機一動,問道:“師傅,如果你死了,她怎麼辦?難道,讓她自生自滅?”
“這……”林天還真被他問住,好半天才對蘇夢欣,悽然道:“夢欣,對不起,估計你林大哥要失言了。”
蘇夢欣搖頭道:“林大哥,你是我心中的大英雄,無論何時你都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