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林天坐警察局的會議室裡,望着安德魯神情平靜自然,與他坐在一起的是李永強,隔着一張桌子的就是安德魯的一家人,經過剛纔的事情之後,他們都老實了不少。
“談什麼?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安德魯極不耐煩,摔了這麼重渾身疼的要命,那有啥心情與林天坐在那裡閒扯。
林天見他對自己有明顯的牴觸情緒,他也能夠理解,母親死了,而各種不利的證據都指向自己,如果不是剛纔漂亮的過肩摔徹底震住了場面,他們絕不可能冷靜的坐在這裡與他談。
“我沒有殺你的母親,兇手不是我。”林天聲明道,希望以此能夠打消安德魯一家人的牴觸。
安德魯陰沉着,冷哼道:“賊喊捉賊!”
“信不信隨便你!”林天見他冥頑不靈的樣子,也懶得再與他一般見識,聳了聳肩膀道:“我希望你能夠明白,老太太是被人刺中心臟導致的死亡,並……”
“你胡說!”安德魯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血紅的雙眼瞪着林天,從鼻孔裡喘着粗氣,樣子十分的駭人,身體微微前傾,一副要殺了林天的架式。
驚人的氣勢讓在一旁做翻譯工作的陳永強嚇了一跳,想附耳關照幾句,不要將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死者家屬情緒再一次激化。
林天笑着衝他擺了擺手未意自己明白,讓李永強不用擔心。
“那我反倒要問你一句,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殺了你的母親?”林天與安德魯直視着問道。
安德魯猶豫半天,他也承認警方除了路邊證人的證言,說林天用髮夾針尖戳死者,但林天卻矢口否認並堅持稱他是用鍼灸替老太太的治療。
幹了二十多年警察的安德魯當然也懂,在沒有大量確實的證據前,是根本就不能夠讓制林天的罪。
“這個嘛……”安德魯嗯啊了半天,也沒能夠將話說出口,還是說道:“難道那些路人證詞還不足以定你的罪嗎?”
林天見他本身也很猶豫,只不過礙於面子不肯承認罷了,解釋道:“如果說我的鍼灸術是直接治你母親死亡的最本原因,那我也只很遺憾的告訴你,那是你對於中醫的無知,對這種無知我根本無需解釋,因爲,我問心無愧!”
“你倒很囂張啊!”安德魯不陰不陽的說道。
林天淡淡一笑,回道:“這不是囂張,是我對於你不瞭解的中醫的憤怒的表態,我很同意的你遭遇,但你不能因爲你對中醫的偏見,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我的頭上,這樣本身對於我就是不公平的。”
此言一出,引得安德魯在內的死者家屬一片譁然,就連陳永強不禁想爲林天鼓掌叫好。
“那……那……”安德魯一時語塞,囁懦了半天也說不出話,最後還不忍不住強辭奪理道:“難道,你敢說這件事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嗎?”
林天坦蕩蕩的點頭回道:“是”
“你……”
會議室裡氣氛變得很詭異,林天絲毫無懼大家的目光,坦然道:“我可以幫你找到真兇,但需要你跟我合作。”
安德魯不敢相信,回望了也是一臉茫然的家屬,不解的問道:“憑什麼讓我跟你合作?”
“我相信你是一個有主見的人,而且,你也很想找到真兇,以祭奠你母親,對吧?”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成爲我們之間合作的原因。”
“因爲我相信你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林天認真的說道。
“拍我馬屁沒用!”安德魯連多餘的表情都欠奉,冷冰冰的回道。
“如果你認爲是在拍馬屁,以圖想讓自己從麻煩脫離出來,那你也太不瞭解我了。”林天直視着安德魯,循循善誘道:“我很想讓你知道,我有能力證明自己的清白,還事件一個真理,但前提是你要跟我合作。”
安德魯心裡咯噔一下,林天的多少讓他有了想法,最近幾天,他一直沉浸在母親大人的死亡的悲傷中無法自拔,從來沒有真正去想過整個事情的經過。
做警察二十多年,他接觸很多冤假錯案,曾經也立誓還原事件於真相,可落到自己的頭上時,全然不記得了,與身俱來的責任感讓他的良知再次迴歸,幡然醒悟道:“我這次就相信你這一回,我希望你能夠明白,相信不等於盲從,我有自己的判斷力和思考能力。”
林天笑站點點頭道:“安德魯局長,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一個正直的人,不然也不會坐在這裡與你談這麼久……”
周圍的家屬都在一旁直呼看不懂,好端端的仇人轉眼變成了搭配,紛紛搖頭道:“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個世界變化快!”
“那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呢?”安德魯平靜的問道。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人有如此大的本事,能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我。”林天道出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刑偵這塊是安德魯的強項,他緩緩地說道:“所有犯人的證據進入警局之後都被證務科保管,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權力直接進入,但是……”
一道靈光在頭腦裡閃亮,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直接否認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想到了什麼?”見他這般的驚惶,林天料定他想的跟自己一樣。
安德魯深吸一口氣,平靜道:“對不起,我什麼也沒想到。”
林天與陳永強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緩緩地道:“既然你沒有發現,那就讓我跟你講我的發現吧?”
“我不要!”安德魯變得很不耐煩,直接打斷道。
林天並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趣的望着安德魯,直言道:“你似乎想到了什麼?”
“沒有,絕對沒有。”安德魯連忙擺手,急忙起身欲帶着家人一起離開。
陳永強見他要走,急忙阻止道:“慢!”
“陳伯,讓他走!”林天很不客氣說道:“他只不過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小人,這樣的人,我們不屑於跟他合作。”
剛要走出門的安德魯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來近乎於咆哮道:“你知道,你在懷疑誰嗎?他可是有着很強的背景的,就算是我,也無法將他扳倒,你到底想怎麼樣?要把我也害死才甘心嗎?”
“你走吧,就當我看錯了人!”林天無動於衷的說道:“一開始我以爲你是一個嫉惡如仇的警察,沒想到依然是一個不敢向權貴挑戰的普通人。”
安德魯臉青一塊,白一塊,入老僧入定般呆在原地,半天沒有任何的反應。
“好了,你走吧,頂多我再想別的辦法,我可以用人格擔保,你母親絕對不是我殺的,而且,我相信很快就會用證據這一切。”
安德魯的臉色變得的精彩起來,沉默半晌又重新坐回了原位,低聲道:“你根本就不瞭解博拉克是什麼樣的人,別說是我,局裡的很多人都怕他,在警察局都他一個人說了算。”
“難道你不想將他做的壞事公佈於世嗎?”林天很平靜的說道。
安德魯長期被博拉克壓制下心理存在的陰影,心有餘悸道:“如果你查不出證據,那麼,又該如何下臺,光憑着你一個承擔責任這句話,根本就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既然是合作,我希望我們之間百分之百的坦承,我的爲人相信陳伯可以證明。”林天說的很坦承,如同小溪涓涓細流一般流入到安德魯的心田間,讓他焦躁的情緒得到舒緩。
安德魯望了一眼陳永強,說到名字在菲律賓可謂如雷貫耳,坐擁上百億美元的身家,又與各大家族有着扯不清理還不亂的關係,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慈眉善目受人景仰。
他這樣的人在無條件的幫助着林天,難道僅僅是林天的人魅力?安德魯很腹黑的表示懷疑,打量了兩人半天,愈發懷疑兩人真實的關係,其實是祖孫。
有錢人尋花問柳,處處留情的事情實在太多,陳永強年輕時也是風流倜儻,帥氣逼人,要說沒有十個八個私生子,還真對不起他顯赫的身家。
博拉克靠不住,那也只好無條件的倒向林天,有了陳永強的支持,好歹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好吧,我相信你!”安德魯沉思良久,妥協道。
林天笑了,他終於贏得了安德魯的支持,後面接下來就是要找出博拉克與柳生多名爲的勾結的證據,林天相信,以博拉克的謹慎一定不會放在警局,接下來就得看秦雪晴她們的表現了。
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從林天的嘴角邊浮現出來
秦雪晴開車和靈兒兩個丫頭來到了博拉克的私人豪宅前,花大價錢僱傭私家偵探,得知博拉克的私人豪宅位於馬尼拉的近郊。
今早特地驅車趕到這裡,秦雪晴還得知,自打昨天到現在博拉克一直呆在私人豪宅裡都沒有出來。
“哇噻,這是一個局長的私人的別墅嗎?”許可可吃驚望着在寸土寸金的馬尼拉,竟然有一千多平方米的私人別墅,不由得發自由衷感嘆道。
這也難怪,要換燕京三大家族的豪宅也不過如此,而馬尼拉一個警察局長與他們真正差之千里,可沒想到,他的私人別墅卻一點兒不遜色於他們,也難怪可可會大吃一驚,就連秦雪晴和蕭靈兒也是嚇了一跳。
“這傢伙要貪多少錢,纔有資格買得起這麼大一套別墅呀!”蕭靈兒嗤之以鼻道。
秦雪晴秀眉微蹙,她開始明白,林天爲什麼會讓她偷偷去查博拉克的真正的原因,別的不說,光是這套別墅,沒有上億就買不下來,一個小小的市警察局局長光憑正常收入,估計幾輩子也沒買不起。
“我們進去看看!”秦雪晴大膽的提議道。
蕭靈兒望着外表平靜,裡面還不知道如何藏污納垢的別墅,出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想法,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毛毛躁躁了。
“要不我們把嚴大哥給找來,給我們撐撐場子?”蕭靈兒不無擔心的提議道。
秦雪晴擡看了一下時間,搖頭道:“來不及了,嚴大哥事情也很多,估計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
蕭靈兒和許可可對視一眼,心中暗歎一口氣,只好硬着頭皮了。
幾人走到別墅門前,秦雪晴輕叩的別墅大門,心中思考着說辭,好讓博拉克同意她們進去。
過了一會兒,別墅的大門被人打開了,從裡面探出一個人頭來,十分警惕的注視着秦雪晴三人,問道:“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來找博拉克局長的,爲了感謝他平時對我們姐妹的照顧,在走之前想給他點東西表示點心意。”秦雪晴揚了揚一張銀行金卡,很有深意的朝她笑了笑。
門這才全部打開,那個人穿着一身保姆的衣服,很明顯就是博拉克家的傭人,不過,細心的秦雪晴卻發現她神情慌亂,臉色微微蒼白,呼吸急促,眼神也閃避,舉動十分的反常。
見她這般的反常,秦雪晴似乎預感到了情況並不太妙,心中忽然有了不妥的念頭。
“你……你們等一下,我去跟老爺說一聲。”傭人並沒有讓她們進門,關上門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