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哲站在翠竹峰山崖之上,任憑刮過的海風吹的衣衫獵獵作響。
他低頭看了眼峭壁之下深邃的距離,輕舒一口氣,縱身一躍,象是片落葉般飄了下去。
半空中山風鼓盪,吳哲猛地扭動腰身,雙腳踏上山崖之壁,象是如履平地般臉孔朝下行走,姿勢怪異之極。片刻之後,他在一處洞穴口停了下來,身體凌空翻滾,鑽了進去。
山洞中光線不算黯淡,吳哲彈了彈衣袖,吐出一口濁氣,探身往洞穴深處走了進去。
越往洞穴深處,光線反而越來越是明亮,空間也漸漸寬敞起來,在拐過一處洞穴之後,眼前豁然開朗,一處空曠的巨大洞穴出現在吳哲面前。
離他身前十五米外,一汪白色的深潭正散發着柔和的青色光芒,一縷淡淡的清香也隨之飄入吳哲的鼻中,令他精神爲之一震,潭水旁,淡灰色長袍覆身的妙曼身影映入少年的眼中。
吳哲促狹的一笑,身形閃動,無聲無息的竄到妙曼背影之後,兩雙手從身後撫上對方的雙眼,低沉着嗓門說到:“猜猜我是誰?”
一雙白玉無瑕的手掌按住少年的手掌,沒好氣地說到:“除了淘氣鬼吳哲之外,這個洞穴裡還能有誰。”
吳哲頓時長嘆一口氣,無精打采的說到:“紫蘇大姐,拜託你有些童趣好不好,幹嗎每次都說得這麼準備,猜錯幾次該有多好。”
妙曼的背影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伸出芊芊玉指點在少年的額頭上,輕嗔着說到:“就你最麻煩,明明自己閒着沒事還要別人配合你。”
“哎呀,好疼啊!”吳哲誇張的叫了聲,順勢倒在婆娑魔的身側,嬉皮笑臉的說道:“紫蘇姐姐,你還是這副模樣最好看。”
婆娑魔看着吳哲菩提般的黑亮眸子,心頭卻有種慌亂的感覺,轉過頭去低聲說道:“小傢伙,沒事拿你姐姐開心幹嗎?”手指卻撫上面龐,輕輕地摩挲。
連續一個星期的閉關修煉,她的傷勢大爲好轉,之前露出的魔紋特徵也能夠收斂掩蓋,紅色的紋跡消散之後,整個人少了幾絲妖豔,卻多了一分清麗的顏色。
“小哲,今天怎麼沒有練功,這麼早就跑下來了?”婆娑魔看着躺在身側,雙臂枕頭意態悠閒的少年,輕聲問道。
“沒有,最近這兩天老是引龍決老是沒有進展,雲龍大八式也是進展緩慢,就連空明拳也始終不得要領,難以寸進。”吳哲雙眼無精打采的看着穴頂,有些沮喪懊惱。
此時已是挑選前往靈獸界人選測試之後的第三週,一切都塵埃落定,吳哲和唐離出人意料的勝出,讓靈幻島的衆人大跌眼鏡,回到翠竹峰之後,他們二人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苦練,以備接下來的靈獸界之行。
婆娑魔眸光流轉,柔聲安慰道:“不用急,慢慢來。”
吳哲卻是淡淡一笑,沒有言語,心思卻飄向一年半後的九幽妖界之行。
………………
從洞穴中出來之後已是下午時分,火辣辣的陽光照在山頭有些晃眼,吳哲剛回到竹樓,就遇到師兄唐離,告訴他靈劍峰的任雪來找過他,讓吳哲去靈劍峰找她,有事相商。
吳哲有些驚訝,不明白任雪到底有何事會來找他,還讓他前往靈劍峰一行。
但佳人有約,吳哲自然不會唐突,左右無事沒,簡單的扒了幾口午飯後便動身前往靈劍峰。
上了傳送石臺,幾經輾轉之後,靈劍峰高聳的山體便呈現在吳哲的眼前。
靈幻島山巒衆多,但要數到雄偉險峻,非靈劍峰莫屬,山腰之下平整如線,而山峰之上卻漸漸收攏,形成一個尖尖的形象,整座山體遠望上去就如同一把插天的巨劍。
吳哲擡步走下石臺,迎面就是一座高大的白色牌坊,上書四個龍飛鳳舞的黑色大字“玉泉行宮”。
牌坊之下,陳風笑那高挑的身影尤爲引人注視,此刻他正半蹲在地,神采飛揚的和守門的兩個弟子賭牌,一邊打牌還一邊說話,沉悶如雷的聲音隔了老遠都能聽見。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你們兩個歪種到底敢不敢要啊,選張破牌你們都要想半天?”陳風笑捂着手中的紙牌,一臉的不耐煩,他現在習慣把前面兩句話掛在嘴邊,似乎這樣能夠顯示出他的文采不差。
吳哲覺得有些好笑,自己不過說了一次,這傢伙便剽竊過來,整日掛在嘴邊,他不聲不響的走到陳風笑身後,笑着說道:“我要中間的那張。”
陳風笑臉上的神色一滯,接着惱羞成怒的跳了起來,轉過頭來罵道:“哪個狗日的敢來砸老子的場子,不知道我……,啊,是吳師弟啊。”
吳哲笑着回到:“我可不是狗日的,想不到你賭品還是這麼差,一輸就要翻臉。”
陳風笑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說道:“上去吧,師妹和師傅正在等你了。”說完他又拉着吳哲走到一旁,鬼鬼祟祟的小聲說道:“見到我師傅後,千萬別說那五千年的封魔之果是我賭輸給你的。”
吳哲不禁爲之啞然失笑,陳風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今天值班守門,就不能陪你上去了,你千萬記住我說的話啊。”
吳哲心想你哪裡是值班,只怕是捨不得手頭的牌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便往石階上走去。
靈劍峰不虧是島上六峰之首,石階兩側佈滿了齊整的巨大石雕,每隔十步便放置一個,雕像大多以斬魔者爲原型,栩栩如生,雕像之後,是蒼鬱繁盛的樹林,左邊是霜紅似火的楓葉林,而右邊則是樹影婆娑的梧桐樹林,一紅一綠,倒也相得映彰。
踏上石階千步之後,一座巍峨瑰麗的深藍色玉石宮殿橫在眼前,大殿之前,一個身處白衣的俏麗身影正駐足凝望,流光溢彩的眼眸迎上吳哲的視線,竟有種連陽光都爲之失色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