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任天行說了一通,上官月覺得很委屈,不過,她潛意識裡卻是認同任天行所說的話的,畢竟他們身在迷失森林,如果不把馬殺了吃,他們很有可能就會餓死在這裡。
入夜之後,任天行在篝火旁靠着一棵樹休息,長刀不離手。雖說這些天在迷失森林裡沒有碰到什麼猛獸,可並不代表這裡沒有,或許只是他們運氣好沒有碰到罷了。
上官月與他相隔着一堆篝火,躺在草地上,她身上的白衣早就已經很髒污了,可那鮮豔的紅脣,明亮的眸子,挺立的俏鼻,還有如白雪般的肌膚,讓她的美擴張性的散開。或許是因爲受了任天行一番訓,她並沒有多少睡意,只睜着一雙大眼睛,透過火光看着任天行。
菱角分明的面孔,濃密的劍眉,削薄輕抿的脣……男人閉着眼靜靜的坐着,宛如黑夜中的鷹,透着冷傲孤清的氣息。上官月以前一點兒也沒覺得任天行好看,可是現在,她覺得任天行真的有種令人迷醉的氣質。
這個傢伙,實力明明不俗,爲何卻一直以紈絝草包的形象示人?還有,都說他是色胚子,見到漂亮女人就想着佔便宜,但這陣子他卻對我相敬如賓,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看來以前所聽說的都不是真的!
上官月癡癡的看着任天行,腦海中想的都是這陣子任天行的一言一行。
無畏、勇敢、決斷!
這些,便是她這陣子對任天行的印象。
就在此時,任天行突然開口向她淡淡的說道:“上官月,你這麼看着我,就不怕我過去把你給就地正法了嗎?”
上官月頓時把目光移開,羞得臉頰通紅,暗想:這傢伙不是閉着眼睛嗎,他怎麼知道我在看他?
愣了片刻,遂又將目光投向任天行,道:“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等出去了,我第一個就殺了你的頭。”她還真擔心任天行會亂來。
任天行睜開眼,淡漠的笑了笑:“能不能走得出去都是個未知數,你就想着殺我的頭?公主殿下,你也太樂觀了!”對上官月的稱呼發音又咬得特別重,挖苦諷刺之意顯露於表。
聽聞此話,上官月突然間靜了下來,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任天行以爲是自己說的話傷到她了,不免也訕訕的閉上嘴不說話。半晌後,只見上官月擡起頭,認真的看着他,問道:“任天行,我們真的有可能出不去了是嗎?”
這下倒是弄得任天行有些不知所措了,點點頭,“嗯”了一聲。他這是大實話,雖然有樹的年輪指引方向,可萬一是錯的呢,萬一天宇大陸的樹和前世地球上的樹根本就不一樣呢,那他們現在所走的路線就是錯的,或許不是在向森林外走去,而是在向森林深處走去。
上官月再一次安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蜷起雙腿,像個無助的小女孩般坐着。火光照映在她的身上,讓她顯得有些悽美。過了許久,她好像才從可能無法走出迷失森林的壞消息中走出來,轉而望向任天行,紅脣輕啓,輕輕笑道:“任天行,你想過走出蒼風帝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看外面的世界?”任天行露出狐疑的表情,不知道她爲何會說這個話題。
“嗯”
上官月點了點頭,“我們蒼風帝國雖然是七大帝國之一,可相比於天宇大陸來說,它還是非常的渺小。外面有許多的宗門,還有專門招收學生的學院,在大海的另一邊,是另外一個世界,據說那裡的人可以御劍飛行,他們有的還能活幾百年之久!”
在說着這些的時候,她的眼眸裡,充滿了無比嚮往的神色。
任天行稍稍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上官月和他一樣,都有這樣的想法。不錯,他在自己家中的藏書閣看了許許多多關於天宇大陸的書籍,在那些衆多的書籍裡,他分明看到了兩個世界,一個是他們所在的這個七大帝國陸地,還有一個就是在海的盡頭,又是一片光怪迷離的陸地,前者被稱作世俗界,而後者,則被稱爲修真界。
如果他不是世家子弟,他絕對沒有機會接觸到那些書籍,也就絕對不會知曉,天宇大陸其實是由兩個隔着一片寬廣大海的大陸構成的,據說,想要橫穿那片大海,普通船隻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而且那片大海的深處,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倘若不是傻子或者腦子有問題,就絕對不會生出橫穿那片大海的想法。
既然靈魂穿越到了這個世界,重生在了這具身體裡,任天行就絕對不甘心視野只侷限在蒼風帝國裡,等他的實力成長到足夠保證任家屹立不倒,爲他的親人提供永久庇護時,他一定會離開蒼風帝國,出去闖蕩,出去看那片朗朗乾坤。
他帶着一抹笑意瞥了一眼上官月,道:“你真的相信有人可以御劍飛行?”
“相信!”
上官月很認真的點點頭,遂補充道,“我見過。”頓了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見過有人御劍從月亮上飛過,可是大家都不相信我,說我產生了幻覺。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覺,因爲那個御劍的人還衝我笑了笑。”
“或許是你看錯了,也有可能是高手展開輕功掠過長空罷了!”說出這話,任天行自己都不相信,試問,有哪位高手會閒得扯淡在皇宮裡施展輕功飛來飛去,除非是刺客。
上官月搖了搖頭,眼神很堅定:“不,絕對不是,我看的很清楚,他的腳下踩着一把發光的劍,就像一道流星劃過天空。”講完,眼神黯淡了一下,“算了,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反正你又不信。”
任天行其實是相信的,先前那句話,只不過是作爲一個正常思維的人說出來的,他心裡是相信七八成。此時說這種話題很不切實際,因爲他們還沒達到那個層次,或許對那些御劍飛行的人來說,他們就如同螻蟻一般渺小。不過,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達到那個層次。
這麼一番閒聊後,任天行倒也覺得上官月不是那麼令人厭煩。不過他想不明白,爲何這個女人對他總是一副憎惡的樣子呢,在印象裡,他貌似和她也沒有多少交織吧。
趁着現在的氣氛和機會,任天行便開口問道:“上官月,爲什麼你一見到我就很不高興?或者說,我做了什麼讓你如此憎恨?”
被問及這個問題,上官月也是怔了一怔,隨即咬了咬貝齒,臉色微紅,碎了任天行一句:“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小時候在大人面前把她衣服脫了個精光,她不相信任天行忘記了,肯定是故意這麼問的,目的就是要戲耍她一番。
我做過什麼我自己清楚?
任天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他真的想不起自己對上官月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