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從地上爬起,和黑衣人遠遠對峙的看着,這個時候,他分明發現黑衣人的眼眸裡透射出了一抹殺機。【】剛開始他很確定,對方只想試試他的身手,而現在,卻突然展露出殺機,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此黑衣人很有可能的一個身份。
原本,任天行只當對方是一個可以提升他實力的戰鬥對象,但從這一刻開始,他就在想,如何才能將對方殺死。
兩人不說二話,就這樣互相瞪着對方,竹葉受到剛纔他們舞動出來的勁風鼓吹,紛紛的從高處飄落下來,輕輕的落在地上,沒發出絲毫的聲響。也有許多,落在他們的頭頂和身上,但他們卻渾然不覺似的。
“喝”
在某一時刻,兩人雙雙爆吼一聲,迎着對方衝擊過來。
任天行握緊拳頭,堅硬如磐石的拳頭裹挾着一股霸道的勁力,毫不留情的轟向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眼中爆閃出寒光,同樣以拳頭迎擊,他怎麼也不相信,任天行的力道會比他的剛猛。
強勁無匹的力道交碰觸,兩人再度齊刷刷的倒退四五步,接着再次像兩頭瘋牛般激鬥在一起。黑衣人身子如龍蛇般挪移,忽左忽右,手成刀,橫掃直砍。但任天行也不是吃素的,以幽靈般的步伐應對,總能適時的躲開他的攻擊,然後再借助這短暫的空擋,發出凌厲的反擊。
任天行越戰越狂,身體裡的鮮血如痛煮熱的開水般沸騰起來。他的出招速度不停加快,力量也變得兇悍無比,他驀然擡起一腳,以橫掃千軍之姿踢向黑衣人。黑衣人眼中出現一絲駭然之色,忙施展輕功,跳到半空之中躲避,任天行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踢中了一棵竹子。
“喀嚓”
強橫的力道灌注之下,足有十米多高的老青竹直接像是被鋒利的柴刀砍斷了似的轟然倒地,只不過它的斷口,是粗糙的,不平整的。
見到轟倒在地上的青竹,黑衣人的眼中閃爍出了無比震驚之色,但那抹殺機,也是變得越加濃重起來。當任天行轉身朝他兇猛襲來時,他再也不保留實力,全身的真氣飛快的流轉,捻動腳步,加快步履向任天行撲來,他跑動的時候樣子很古怪,身形明顯低矮了下來,似乎四肢都用卻又迅疾如風,彷彿一匹黑狼在野地中奔馳。
隨着兩者距離的接近,地上塵土飛揚,數不勝數的竹葉飛上了空中,他們兇猛的近身激戰在了一起。
“嘭”“嘭”……
沉悶的撞擊之聲不絕於耳,蓋是由他們的肢體互相碰撞而發出的聲音。
任天行這一次明顯感覺到了吃力,對方的身軀被真氣灌輸,強悍度驟增,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是比先前要強上不止一倍。他的招式雖然狂猛、迅捷,可黑衣人現在比他更加狂猛,更加迅捷,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根本沒有機會再向黑衣人發出反擊,只得被動的防守。
在這樣近乎原始的廝殺戰鬥中,一味的防守絕不是好事,而是要落敗的跡象,因爲處在被動防守的位置上時,你想的是怎麼躲避對方的攻擊,卻沒有機會攻向對方,隨着時間的推移,總有你疏忽的時候,然後被對方抓住發出決定勝負的一擊。
而現在,任天行就處在這種不利的位置,黑衣人的招式越來越快,快得讓他眼花繚亂,在某一時刻,黑衣人一記強橫的腳踢,正中他的胸口。
轟!
猶如怒海狂濤般的力量洶涌而至,任天行就像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與此同時,嘴裡噴吐出一大口鮮血灑向空中,在空中勾勒出一條漂亮的弧線,身軀隨即轟砸在五六米開外的地上。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道陰冷之色,看着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任天行,他抽出腰間的軟劍,一步步走去,殺意昂然,他很確定剛纔那一腳已經讓任天行昏迷了過去,畢竟,那是他全力的一腳,而現在,他只需要用劍,刺穿任天行的喉嚨,便能將任天行擊殺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不稍片刻,他已經來到了任天行的近前,居高臨下的望着雙目閉着,嘴角殘留着一抹血跡的任天行。眼中雖然佈滿濃濃殺機,可同樣也有一絲絲的惋惜,似乎殺了任天行,會讓他感覺很孤獨一般。
“任天行,你會是我成功路上的絆腳石,所以,你去死吧!”
黑衣人心中呢喃一聲,隨即一劍,朝着任天行的喉部猛然刺下。
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任天行原本緊閉的雙眸驀然睜開,那雙眼睛迸發出如毒蛇捕食時所散的幽幽寒芒,他的左手用力的拍打一下地面,強大的反震之力,讓他側躺着的身軀緊緊貼着黑衣人的軟劍迅速暴起,這一刻,真的就像一條蟄伏的毒蛇向獵物發起了致命的進攻,任天行右手之中出現的小刀,就是那毒蛇鋒利的毒牙。
兇戾!冰冷!殺氣森然!
宛如一抹劃過天際的流星,帶着一往無謂的可怕氣息刺向黑衣人的心臟。
黑衣人眼睛圓睜,渾身的毛孔根根豎立,怎麼也沒想到任天行居然如此能忍,忍到在他以爲可以將其殺死的時候,在他心神最爲放鬆的時候,便以出乎意料的可怕殺招進行反擊。他知道,這一刀避無可避,但如果任由它刺下去,他必然會因心臟被刺穿而身死。
在生死的時刻,黑衣人也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竟是強行將身軀往旁挪移了四五個公分,任天行這凌厲兇悍的一刀,扎進了他的右側胸口,而且還是臨近右肩膀的位置。
任天行眉頭一皺,這樣的結果,很顯然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這時,黑衣人發出一道吃痛的悶哼,手中的軟劍迅猛回收,以切削的方式划向任天行的頸部。任天行忙撤出小刀,身軀在地上連連滾動到數米開外,然後以半跪之姿停住,一雙眼眸,死死的凝視着黑衣人,臉上,是淡漠如冰的寒意。
而黑衣人也依靠着軟劍的支撐,半跪在了地上,裸露的雙眼,同樣冷冷的注視着任天行,劇痛,讓他的渾身涌現出冷汗,打溼黑衣。
“少爺!”
就在此時,被任天行甩掉的馬伕這會兒從遠處趕了過來,待看到和任天行對峙的黑衣人時,他身上爆發出一股強者的氣息,真氣狂涌,直接是展開輕功急速的掠來,並大聲吼道,“哪裡來的惡賊,修傷我家少爺!”
黑衣人見情況不妙,捂住右胸口的傷口,毫不猶豫轉身便離開,幾個起落間便消失於密密麻麻的竹林裡。任天行本想追擊,可他剛剛站起,就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這才察覺到,黑衣人先前那一腳,讓他受了頗重的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