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羣星璀璨,美不勝收的天海讓人深深的迷醉其中。上官月將任天行拉到了唐府的一座小閣樓上,壽宴上的喧囂已經聽不見了,耳邊傳來的,是藏匿在草叢中的蟲鳴之聲,那些小傢伙就像歌唱家一樣在夜色的籠罩下放開歌喉歌唱。
雖說有蟲鳴之聲,但是夜也還是很靜謐!
任天行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般仰望夜空,欣賞漫天的星辰了,那一抹劃破天際的流星,讓他升騰起對外邊世界的神往。而上官月,亦是靜靜的欣賞着夜空,琉璃般的眼睛洋溢着迷人的光亮,櫻桃小口硃紅不點卻分外嫣紅,一頭秀髮輕挽銀玉紫月簪,傾城絕美。
還是任天行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嗤笑一聲道:“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嗎?”
上官月將目光從夜空上收回,然後看向任天行,臉頰透着紅潤,好一會兒才紅脣輕啓,道:“任天行,你還記得在迷失森林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任天行點點頭:“你說你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上官月微微頷首,輕輕一笑:“是的!”怔了怔,補充道,“那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
“你能去實現自己的夢想,我覺得你很勇敢。”任天行的臉色罕有的正經了起來。
勇敢!?
上官月有些愕然的凝望着他,若是以前,她會對任天行的稱讚嗤之以鼻,而現在,她卻有種說不出的歡喜。眸光流轉,問道:“你說過你也想去外面看看,有沒有打算具體什麼時候去?”
任天行想了想,遂輕笑道:“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時候去。”
“你這個回答相當於沒有回答。”上官月嘟了嘟小嘴道。
任天行哈哈一笑:“因爲我還真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去,當然,總有一天我會離開蒼風帝國這是肯定的。”
“嗯”
上官月點了點頭,沉沉的呼出一口氣,臉上掠過一絲潮紅,“任天行,如果……如果我並不是流雲宗的弟子,你會接受我父皇的安排成爲駙馬嗎?”
任天行擡眼看向她,而她卻害羞的錯開目光,過後不久,便又把目光轉回,像是鼓起勇氣的直面任天行的凝視。
“爲何問這個問題?”
“沒什麼,就是……就是想知道答案,你可以……不回答。”
上官月顯得很是緊張,貝齒緊緊咬住紅脣,眸光在輕顫。
任天行嘆息一聲,重新依靠着樓閣的護欄,擡頭望向深邃的夜空,想了一會兒才搖了搖頭道:“不會!”
得到這個答案,上官月顯得很失落,也很傷感,兩眼有着晶瑩在閃爍。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了下去,仿若無事的笑了笑:“爲什麼?”
“因爲你是個巨大的包袱。”
任天行回過頭來望着她,在她發愣的時候補充道,“當上駙馬,就意味着在你父皇百年之後接替他的位置,掌管蒼風帝國。在別人眼裡這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事,可在我眼裡,蒼風帝國就是一個巨大的包袱。我和你有着一樣的想法,那就是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所以,你應該能理解我。如果我身上扛着一個帝國的責任,我的手腳將會被捆縛上無形的枷鎖,這是我怎麼也無法接受的。”
得到這個解釋,上官月心裡稍稍好受了些,不過,她又有些不甘的問道:“如果當上駙馬並不需要你承擔蒼風帝國的這份責任,只是單純的把我許配給你,你……你會接受嗎?”
任天行一愣,他覺得今天的上官月和以往很不一樣,問的問題,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甚至都要懷疑這種問題真的是從一個從小就討厭他的女孩口中說出來的?
“上官月,你怎麼了?你問的問題很奇怪,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這本是任天行一句開玩笑的話語,上官月聽後,臉頰頓時一片潮紅,連帶着耳根子都是紅的。在月光的照射下,她顯得唯美動人,羞澀而又堅定的道:“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上你了。”
很小聲,但在這寂靜的夜晚卻顯得格外清晰。
任天行都傻眼了,這他孃的叫他出來,就是來告白的?這……這也太突然和荒唐了吧!
“上官月,你……你確定你沒在說胡話?”
“嗯!”
上官月倔強的看着他,重重的點頭。男女之情確實是種非常神奇的東西,當從迷失森林回來,她便時時會想起任天行,盼望着能見到他,甚至好幾次做夢,都夢見和他一起在天空中像神仙眷侶一樣飛翔,看遍那萬水千山。
即將要離開蒼風帝國了,也許不會再見到任天行了,就算以後見到,她也必須壓抑住心中這份情感,所以在離開之際,上官月變得很勇敢,勇敢的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會主動向任天行袒露自己的心聲。
看着她這張絕代風華,透着認真和堅定的臉兒,任天行頓時覺得事情大條了,在處理感情的問題上,他絕對是新手,欠缺經驗,這會兒倒是弄得他有些不敢直視上官月的目光了。
或許是因爲鼓起勇氣將心聲吐露了出來,上官月並沒有太過於拘謹和羞澀了,而是顯得很鎮靜。
“知道嗎?我現在才意識到,在很小的時候,你就已經在我的心裡留下了一抹揮之不去的烙印,雖然那烙印不是好的,但你卻是第一個住進我心裡的男人。”
啊?小時候就住進了你心裡?這什麼情況啊?
任天行怎麼越來越覺得事情大條了,努力的回想,卻始終沒想起什麼來,於是便很尷尬的問道:“上官月,小時候我到底對你做過什麼啊?不會是在迷失森林的時候,你所指的那件事吧?”
當時在迷失森林裡,他就曾問上官月爲何那麼討厭自己,結果只得來上官月一句“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的埋怨話語。那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來,應該和此時所說的事是同一件。
上官月見他不像是在撒謊,不由有些失落的嘟了嘟小嘴,隨後抿了抿紅脣,做了一番心理掙扎後才道:“在我十歲生辰那年,你當着所有大人的面把我身上的衣服脫光,這件事你……你難道忘了麼?”說完,臉頰就像火燒雲一般變得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