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警?”
歐陽宇凌道:“對,蘇夏錦一定是不願意卻又不得不去,從這點看,她也許真的是天雷堡當年那個女嬰,身爲女兒,不想去顛覆自己父親爺爺的勢力,這也很正常。試問,如果東方慕卿一早就想用一個女嬰來替代蘇博揚的女兒,就不會把她教育成這個樣子了。”
顧汐語眼中光亮閃現,興奮地道:“對,如果她不是蘇博揚的女兒,東方慕卿只需要用訓練藥人一半的方法,就能把她訓練成一個自己想要的蘇家女兒的替身。之所以不但醫術傾囊相授,而且還讓她一直保持着這份善良,爲的就是讓她能更容易被天雷堡所接受。”
雲玦又嗤之以鼻了:“我怎麼聽着覺得你們盡往好處想?難道天雷堡有個精明能幹心狠手辣的接班人,他就不高興認了?”
歐陽宇凌淡淡一笑,道:“當然不會,只不過,天雷堡的蘇博揚對逝去妻子的愛十分深沉,回來認親的女兒若是善良又人品端方,他自然更加欣慰一些。如果是一個心狠手辣無情狠厲的人,蘇博固然不會不認,可畢竟心中會有一些防範,哪怕是無意中的。再說,雲老爺子你年紀真的大了,你要給自己煉一副能治耳朵和腦子的藥!”
雲玦大怒,手中的茶杯猛地向歐陽宇凌摔出:“臭小子,死小子,敢繞着彎子罵我腦子不好使,耳朵不好使?還不快說!”
顧汐語和雲洛軒都有些無語,這一老一小,是不是太能鬧了?
一杯剛泡好的茶被歐陽宇凌穩穩地接住,送到脣邊,笑道:“謝謝爺爺賜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終於在雲玦氣呼呼的白眼裡,說道:“蘇夏錦的丫頭說過,東方慕卿派人護送她一起。派的人中,有兩個人十分可怕。那兩個人,應該就是精心培訓出來的精魄藥人。”
雲玦皺着眉:“東方慕卿這個老小子,是要借人家女兒的身份混進去,讓藥人來控制局面。”
歐陽宇凌道:“正是,女兒是真的,但女兒身邊的人卻是煞星。蘇夏錦一直生長在醫島上,又感於東方慕卿的養育之恩。再說,她毫無江湖經驗,又哪裡會是精魄藥人的對手,一入天雷堡,必然會被藥人控制,等到藥人把控了整個局面,或者說,殺了蘇博揚,扶着蘇夏錦當上天雷堡的堡主,那蘇夏錦就成了明面上的傀儡,天雷堡的勢力就歸東方慕卿所有了。”
雲洛軒聽到這裡,不禁急道:“這樣蘇姑娘也是會有危險的。那畢竟是她的父親,她若是反抗,肯定會被藥人殺掉!”
歐陽宇凌目光落在雲洛軒的臉上,看到他着急的樣子,悠然喝了口茶,道:“雲公子說的不錯,不過,藥人沒有掌握天雷堡之前,蘇姑娘就算反抗,大概也只是被廢掉武功,暗中遭受毒打,受盡折磨,甚至有可能爲了讓她屈服,那藥人會毀掉她的清白……但是,不會被殺,也不會被毀容,這點雲公子倒是可以放心!”
“放心?怎麼能放心啊?”雲洛軒聽到這裡,幾乎睚眥欲裂,廢掉武功,暗中遭受毒打,受盡折磨,甚至毀掉清白……這是多麼觸目驚心的事?
對於一個女孩來說,這是何其殘忍的事?
他似乎看到當初那個跟在他身上脆生生叫他洛軒哥哥的小丫頭,那麼幹淨的眼神,那麼善良的女子,要真的遭遇這些,那完全是滅頂之災,生不如死。
顧汐語看着歐陽宇凌,看着他脣角勾起的淡淡的悠然的笑意,嘴裡吐出的卻是這麼觸目驚心的話語,知道他這倒也不是危言聳聽。那些藥人狠辣無情,殘忍兇狠,陰毒無比,爲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一點也不奇怪。
若是蘇夏錦真的陷入這樣的境地,那時候必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管怎麼樣,她也救過宇凌的命,而且,也幫過自己的忙,她神色之中現出一絲不忍來。
歐陽宇凌看着神色大變的雲洛軒,道:“不放心又能怎麼樣呢?”
“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雲洛軒煩燥地在房間裡踱步。
歐陽宇凌道:“辦法當然有!”
雲洛軒眼前一亮,幾步走到歐陽宇凌面前,道:“你有辦法,對不對?”
歐陽宇凌慢吞吞地道:“辦法嘛,雖然不是萬全的,但是凡事都是事在人爲,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顧汐語撫額,歐陽宇凌這是在玩哪出啊?他難道沒有看見雲洛軒都快急得頭頂冒煙了嗎?他竟然還在這裡慢吞吞地說話,就不怕雲洛軒急起來暴打他一頓?
連雲玦都重重哼了一聲。
雲洛軒道:“什麼辦法?”
歐陽宇凌道:“蘇姑娘離島,時間還不長,不管她是受脅迫也好,是自願的也好,現在應該還在路上。其實咱們擔心的,都只是蘇夏錦一個人在天雷堡裡孤立無援,而她身邊,卻是窮兇極惡的兩個藥人,或者還不止。若是有人幫她,她不就不會孤立無援了嗎?”
雲洛軒想也不想地道:“我去!”
歐陽宇凌搖搖頭,上下打量一眼雲洛軒,脣角露出一絲輕視的笑容來,道:“雲大公子,離開醫島,外面的江湖可是處處兇險,那是性命攸關的事,不是一時衝動可以解決的。”
顧汐語也覺得雲洛軒大概應付不了那樣的局面,江湖那麼兇險,藥人那麼兇殘,必然是想盡一切辦法把絆腳石搬開,只要一個不慎,就會丟掉性命。
雲洛軒不是身手不行,相反,若是明刀明,他這身手在江湖上少有敵手,要一鳴驚人不是什麼難事,可是江湖中不但有明刀明,也有暗暗箭,他沒有江湖經驗。
也許到時候,就不是蘇夏錦一個人危險的事,而是他們一起陷入危難之中。
感覺到歐陽宇凌神色間的輕視,雲洛軒心中涌起一種不服輸和不甘於後的衝動,更有一份義無返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