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華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只要時間沒到,蘇姑娘說的便不能算了,那也不算駁回她的面子。
他連聲音都因爲興奮和激動變得有些扭曲了,指着兔子道:“看,它死了!”
蘇夏錦微微嘆了口氣,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但是這兔子竟然會在只有半刻鐘的時候死去。那她也沒有什麼理由再改口叫張師兄給這位小姑娘一個名額了。
顧汐語淡淡地道:“死了嗎?”
張建華壓抑不住臉上的笑意,道:“這還用懷疑嗎?”
顧汐語順手拿起桌上鬼醫島準備的縫合用的一根直針,在那兔子身上紮了一下。說也奇怪,那兔子本來已經一動不動了,在顧汐語這一下動作之中,竟然又動了動,雖然動的仍然只是眼皮,而且動得極爲輕微,可還在動,說明還活着。
張建華心裡又是失望又是悻悻然,他倒想看看,這半刻鐘,這隻死兔子怎麼捱得過去。
顧汐語有些歉意地看了那隻兔子一眼,這兔子她不是不能救活,而是不能救,而且也沒有時間救。藏拙有時候也是保命的手段。
鬼醫島那麼兇險,她怎麼敢把所有的本事都使出來,到時候,她可是什麼倚仗也沒有了。
顧汐語的那根直針就一直插在兔子身上,那兔子的眼皮也就一直顫啊顫啊,卻睜不開。
張建華的心也隨着這兔子顫動的眼皮一顫一顫的,心裡惱恨地想:爲什麼還不死?爲什麼還不死?
終於,蘇夏錦微微驚呼一聲:“時間到了!”
張建華臉色黑沉地轉向那隻兔子,發現它眼皮仍然在動。他頓時覺得一口氣幾乎噎死,這到底是哪裡來的一隻王八兔子,竟然這麼耐活?
顧汐語笑道:“這麼說,我得到了一個名額?”
蘇夏錦看向張建華。她雖然沒有直接答應,但是這意思已經明顯。張建華心中萬般不情願,終究是不能不壓抑着心中的不愉,面無表情地道:“蘇姑娘都說了,算你運氣好!”
顧汐語嫣然一笑,道:“我也覺得我運氣挺好的。”說着,她把兔子身上那根直針拔了出來。
隨着直針拔出,那隻兔子終於吐出了最後一口氣,這次是真的死了。
剛纔,兔子本來就要死了,她用那根針堵了兔子的最後一口氣,這口氣存留在兔子的身體裡,它便一直還有一些生命體徵,雖然微弱,卻沒死。
張建華看見兔子死了,眼瞳收縮,心中的懊惱就別提了。這隻死兔子,臨到死了還害人。可把他給害着了。
不過,這臭丫頭以爲上了鬼醫島便是踏上了一條康莊大道嗎?她做夢。一路上有她好受的,等上了島,再叫她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時候,考覈的結果出來了,兩名用毒的其中一個兔子才餵了毒藥不過一會兒就死了,自動淘汰。而這邊醫者之中,也有幾個運氣不大好的,手中的兔子死了,因此被淘汰。
最後剩下的人中,還有十三人。
如果按照金創的手法,論起排名來,秦玉茗之流是一定沒有機會上島的,但是畢竟這結果還是以鬼醫島人說了算,而鬼醫島人之中又以張建華說了算。
蘇夏錦干涉了顧汐語這個名額,知道張建華心中不悅,畢竟他纔是負責人,因此她也不再對後面的事情關心。
在剩下的十二人中,張建華挑了九個人。
好在除了秦玉茗之外,其他的八個人倒都是真正按名次的,這麼一來,反對的聲音便少了。
見顧汐語竟然得到了去鬼醫島的名額,在外圍觀的那三個魁梧漢子磨拳擦掌半天,此時也只得悻悻地離去。
鬼醫島的弟子們迅速動手,將那堆藥材快速地分門別類,那些不是藥材的混淆物全部剔除扔掉了。然後把這些藥材包好。
分爲治傷寒的,治風寒的,治各種病症的藥方。足足有一百多包。四名鬼醫島的弟子把那些藥包及藥方留下,贈送給漁村的一些貧苦村民們。
鬼醫島的弟子做起事來還是很有效率的,這裡亂七八糟的一片只用了不到兩刻鐘就全都處理乾淨了。
張建華把十名通過考覈得到上島資格的人集到一起,面無表情地道:“現在,你們已經獲得了上醫島的資格,但是,這不表示你們就能成爲醫島的人。上了醫島之後,還有重重歷練,有些歷練是有生命危險的。各位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有想要退出的嗎?”
重重歷練,生命危險!
這些話不用張建華說,那些醫者都知道,鬼醫島在江湖傳得這麼邪,據說每年招收的弟子都是十不存一,九死一生。他們既然來到這裡,便都是覺得自己會是那個生還的人。
見無人退出,張建華一聲令下,鬼醫島的弟子和新選的這十人一起上船,揚帆離去。
鬼醫島的是一艘大船,艙裡有幾十個房間,蘇夏錦身份不同,有單獨的一間,張建華作爲負責人,自然也是單獨一間,其他人都是每兩人一間。
因爲這次通過的只有兩個女子,顧汐語與秦玉茗一間。
蘇逸塵也在通過之列,他與那用毒的名叫寒爍的一間。
張建華事先告誡了衆人,此去鬼醫島,船會在水上航行半個月。中途也可能上岸施藥,新人不許擅自行動,不得離船亂跑。不然,會直接趕下船去。
其實對於這十人來說,通過辛苦考覈纔得到的機會,他們都會好好珍惜。
鬼醫島的船在水面上漸行漸遠,小漁村裡看熱鬧的人們沒有熱鬧可看,便慢慢散去了。整個考覈時間只進行了兩個多時辰,也算是十分快速了。
顧汐語的那匹棗紅馬她自然是不方便帶着了,此時成了無主的馬,有個江湖人見馬不錯,便想佔個便宜牽走。
沒想到那馬性子烈,繞着當地轉圈,就是不讓牽。這一動靜吸引了別人,引來一陣笑聲。
就在人羣散去大半,還有一些人想在附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住一晚再走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