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敬元是南齊一個武林世家出身,投身朝廷,娶了郡主爲妻,而且還是皇親。要想動他們,談何容易,不過,侯爺對藏寶圖勢在必得,因此帶着我爹等幾人親自去夜探。”
“他們闖進王敬元的家中,卻被發現,爲了護得侯爺逃出來,我爹死了。侯爺感念我爹的忠心,又是爲他而死,因此娶了我。”
“夜探失敗之後,王家以爲只是普通的小賊,並沒有聲張,侯爺也隱忍着不發。直到五年後,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
顧汐語道:“什麼大事?”這意思是,夜探之後,顧柏楊損失慘重,連身邊的愛將都死了,但是卻只能吃了個啞巴虧。而那王敬元爲了保住藏寶圖和他有藏寶圖的秘密,也沒有節外生枝!
趙琴心道:“那一年,小姐你已經三歲。當初,夫人在懷你的時候,虧了身子,幾乎血崩而死。”
顧汐語脫口問道:“她是被人動了手腳,對嗎?”
趙琴心吃驚地看了顧汐語一眼,卻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那時候桓兒也是一直多病,我完全沒有精力去關心別的事。連你四姨娘進門,我都沒有關注過。”
顧汐語不再問,她相信呂嬤嬤的感覺,呂嬤嬤說過,夫人原本身體很好,在懷着顧汐語的時候,數次幾乎被驚動胎氣滑胎,這絕不會是意外。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她道:“你繼續說吧!”
“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那王敬元一直掩飾得很好,沒有人知道他的手中有一份藏寶圖,而這時候,侯爺一切籌備妥當,而王敬元辭了官,帶着郡主妻子,舉家搬遷回祖院老宅,繼承世家家業去,正在回家族的路途中。”
“這個機會千載難逢,侯爺當然不會放過。一個月黑風高夜,侯爺帶着手下的親信高手化妝成土匪,殺了王敬元一家,奪到了藏寶圖。”
顧汐語懷疑地看了她一眼,這些事情,顧柏楊在做的時候應該是極爲隱秘的,因爲一旦走漏了消息,不要說他搶到的藏寶圖保不住,連他也會被人惦記,趙琴心怎麼會知道?
趙琴心看出了她的疑惑,慘淡一笑,道:“這件事,因爲我爹親自參與,還送了命,所以我纔會關注。有些事,我當時並不知道真相,是我後來自己根據蛛絲馬跡琢磨的。”
顧汐語默然,道:“你繼續說吧!”
趙琴心道:“王敬元雖然只是個世家子弟,辭了官,但是,他的妻子卻是南齊的郡主,身份尊貴,南齊皇帝大怒,舉國搜尋兇手,只不過一來所有在場的人都已經被滅了口,二來,這事做得乾淨利落沒有一點痕跡可尋,所以,終歸是不了了之了。”
“侯爺似乎得到了那份藏寶圖,有一次和他的親信在密室裡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被夫人聽到了,聽說一份藏寶圖竟然使得侯爺殺了人家三十餘口,而且,侯爺還在計劃着尋找剩下的三份,那將又是一場場血流成河。”
顧汐語太能理解這種想法了,顧柏楊本身就是武將,手下又有親信死士,要是一個普通人得到一份藏寶圖,或者不會有別的想法,因爲覺得另三份找起來太過渺茫,沒這個精力和實力,可是顧柏楊不會。不論精力和實力,他都不缺。
因此,他既然已經得到一份,一定會想得到另外三份,湊齊了去尋寶。
趙琴心道:“夫人一向心地善良,她偷入侯爺的密室,把那份藏寶圖給盜了,準備毀掉。但侯爺很快就發現了,夫人來不及毀去,帶着圖逃出侯府,侯爺帶人一路追趕。夫人跑到一條河邊,眼見得就要追上時,突然出現一個蒙面人將那藏寶圖搶走,跳進河裡逃了。侯爺大怒,一邊派人去追那蒙面人,一邊把夫人綁了回來。”
“蒙面人沒有追到,藏寶圖丟了,侯爺大怒,本來是想懲治夫人的,但是,夫人出身於清寧侯董家,而藏寶圖這回事,侯爺也不是從正當途徑得到,更不想聲張,因爲聲張出去,將後患無窮。再說,南齊那邊還在遍尋殺死郡主郡馬一家的兇手呢。因此,侯爺只好把這口氣嚥下。可是即便侯爺……沒有懲治夫人,可夫人身子本來弱,當初逃走時,又氣力兩虧……不久後,夫人就……過世了。清寧侯董家大鬧夫人的靈堂,和威遠侯府斷絕了關係,辭官離開京城。”
“本來董家舅爺是要帶走你的,但是當時你已經與二皇子有婚約,而且,侯爺也不讓,他們便沒有帶走你!”
趙琴心看向顧汐語,哀求道:“大小姐,這件事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了。當時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但是,這件事卻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如果侯爺知道了,必然不會放過我們。”
顧汐語道:“你放心,今天你什麼也沒有對我說,我什麼也不知道。”說着,她便站了起來,道:“三姨娘你也記得,我只是來探望二哥的!”
見她就這麼甩手要走,趙琴心忙道:“解藥呢?”
顧汐語一臉詫異:“什麼解藥?”
“你,你不是給桓兒吃了毒藥?”
顧汐語哧地笑出聲來,道:“三姨娘,那是我二哥,我怎麼會給他吃毒藥?那不是毒藥,是爲他清除體內餘毒的解毒藥。”
趙琴心心中狐疑不已,聽說不是毒藥,她立刻搶去牀邊,牀上的顧桓這時候呼吸均勻,臉色紅潤,剛纔那種沒有氣息的情況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她只覺得渾身無力,跌坐在地上,汗水從額頭滾下。
現在她只乞求,大小姐說話算話,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畢竟,這中間的事,只是她推測出來的,如果侯爺知道她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殺了她的。
離開紅葉院的顧汐語心中卻是難以平靜,原來她的娘竟然也是因爲這藏寶圖而死,趙琴心說到後面吞吞吐吐的,她能明白,顧柏楊必然沒有這麼平靜地放過娘,一定是動了別的手腳,不然,舅舅爲什麼會大鬧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