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舅,昨天我也不是有意得罪,一切都是誤會,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計較了吧?”
顧汐語陪笑,她發誓,昨天的事絕對是個烏龍,她也不是有意要罵二舅舅是混蛋,是僞君子的。
那不是不認識嗎?有道是不知者不罪呢。
“住口,我什麼時候認識你這妖女了!什麼計較不計較,莫名其妙!”董琨明氣哼哼地道。
昨天晚上的事,他覺得自己是被面前這小丫頭擺了一道,想一想都心裡不爽,更怕這小丫頭不知輕重地說出來。
雖然七條作惡多端的地痞的命他取了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今天是大侄子的新婚大喜,真要把人命的事說出來,難保不會引來一些麻煩。
董翰宇雖然沒見到外面是個什麼情形,也不知道自家弟弟爲什麼突然就發了這麼大脾氣,但是這樣的時候,他也不能在廳裡等待事態發展了,便走了出來。
顧汐語不認識董翰宇。
董翰宇五十歲左右,四方臉,一臉剛正威嚴的樣子,目光卻是十分鋒銳,看着顧汐語,道:“這位小姑娘,今日董家辦喜事,若你與董家有什麼過不去的,他日再一一結算如何?”
顧汐語道:“你是誰?能管事嗎?”
俞葉舟臉色黑了黑,這小姑娘來認親,對着二爺就叫二舅舅,可是大爺出來,她還問能不能管事,有這樣認親的嗎?他只好再介紹一句:“這是董大爺!”
“大舅?”顧汐語吐吐舌頭,好吧,這下嘴快問錯話了,這董家就是大舅舅管事呢。她立刻笑道:“大舅舅,我是汐語,我不是來惹事的,聽說表哥成親,特備薄禮,前來觀禮的。”
董翰宇看了看她的臉容,雖然感覺到有那麼一兩分熟悉的感覺,但是,京城裡傳回的畫像他也不止看了一張,他淡淡地道:“小姑娘,親不能亂認。我董家沒有你這樣出挑的外甥女,你看得起董某,那是董某的榮幸,不過,禮物敬謝不敏,觀禮也請恕地方窄小,不方便!”
這是把她拒之門外了麼?
顧汐語道:“大舅舅,看來我娘過世之後,你們都忘了這個妹妹了。哪怕是我千里尋親,也是被拒之門外。難道我娘在你們的心裡,就這樣沒有地位嗎?”
董翰宇皺眉道:“小姑娘,我不知道誰教了你這些話,也不知道你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但是,董家不歡迎你!請回吧!”
這時,遠處鑼鼓喧天,是董家大公子迎親回來了,他騎着高頭大馬,大紅的花轎隨後。這董大公子二十歲左右,眉目清朗,加上一身喜服,人逢喜事精神爽,十分的引人注目。
看到門前那一大堆人,董大公子怔了怔,下了馬,道:“爹,二叔,發生什麼事了?”
董翰宇道:“沒事。繼續吧!”
司儀大聲道:“背新娘下轎了!”
那一套成親的禮儀開始進行,而顧汐語這邊禮物被拒在門外,人也被拒在門外。顧汐語本想再說,但是,這是表哥的大婚,她要是一直這麼據理力爭下去,不消說一些誤會不是馬上可以說清的,反倒更引人反感,只怕大舅舅二舅舅不但不會認她,更覺得她是別有用心。她只好退在一側。
倒是董大公子在要踢轎門時側過來一眼,看到顧汐語,怔了怔。
董翰宇提醒道:“誠兒,發什麼呆呢?”
董誠回過神來,道:“那個女子,真像姑姑!”說着,便去踢轎門。
董翰宇再看了一眼顧汐語,見她已經退在一側,心中對她的戒備和惱意稍稍消了些,聽了兒子的話,再看過去一眼,剛纔只是覺得有一兩分熟悉,現在一看,還真像他的妹妹。
這時候,新娘已經背出轎,扶上正堂要拜堂。
董翰宇可沒有心思再跟顧汐語這裡多耽誤,立刻走了進去,董琨明看了顧汐語一眼,也進屋去了。俞葉舟雖然客氣微笑,卻疏淡禮貌地道:“兩位的好意,家主心領,不過兩位還是請回吧!”
歐陽宇凌看着有些沮喪的顧汐語,輕輕一笑,道:“小汐汐,難過了?”
顧汐語聳聳肩,有些無奈地道:“是我來得太突然,也太欠考慮。”
“想不想鬧場?”歐陽宇凌輕笑。
顧汐語搖頭:“不要了,那是我表哥成親,再說,我是來認親的,可不是來給舅舅沒臉的。”
歐陽宇凌好笑地道:“昨天晚上,你可是已經下了你二舅舅的臉了!”
顧汐語心中正懊惱着呢,道:“我要知道那是我二舅,說話就客氣多了,哪會鬧出這樣的事來!”
歐陽宇凌笑道:“你知道你舅舅家有哪些人嗎?”
顧汐語道:“我還真不知道。董家和顧家多年沒有來往,我對董家十分陌生。在我的記憶裡,好像沒有董家這麼一號。”
這是實話,原身的記憶裡,壓根就沒有關於董家的任何記憶。她後來所知道的,也是從呂嬤嬤那兒旁敲側擊來的。再說,呂嬤嬤所知,也不過是十多年前的董家,對現在的董家也是一無所知。
歐陽宇凌悠悠一笑,道:“小汐汐,要不要試試我的辦法?”
“什麼辦法?”
歐陽宇凌負手望天,道:“哎,小汐汐認舅舅失敗了,所以我這個未來的外甥女婿只好亮自己的身份了。”
顧汐語白他一眼:“你能別開玩笑嗎?”
“我這怎麼是開玩笑呢?我只是想看看英王這個頭銜是不是好使一點。”歐陽宇凌無辜地道:“難不成你就想一直站在門外觀禮?”
顧汐語結舌,是呀,她可是打着去別莊散心的名頭,而且,七天必須往返,路上就要四天,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擱的。
歐陽宇凌輕輕一笑,道:“小汐汐,我只負責進門,至於進去之後怎麼做,你自己隨意,我只協助你,絕不扯你的後腿,怎麼樣?”
顧汐語妥協地道:“我還有別的辦法嗎?”
歐陽宇凌笑着從袖中抽出一份拜帖,遞給那負責收禮的管事,道:“煩拜上你家主人,京城故人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