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怔了一下,是啊,兩千兩銀子可不算小數目,難保不會有人見財起意把她劫了再假裝是找到她了送回,也不怕她一個“草包”察覺,沒由來白白再折騰一番。
既然送她回去的只是一些嬤嬤宮女,那倒無妨。她看向歐陽宇凌,口中卻戒備地道:“這可是你自願派的人,與我無關。這個人情我可不認!”
“好好好,是我死乞白賴的要派人送你回去,你不用承我的人情,是我得感謝你肯讓我派人送你纔是。好了吧!”歐陽宇凌看她氣鼓鼓的樣子,不覺笑了起來,眼中一抹寵溺之色,極好脾氣地哄着。
“本來就是!”
“對對對,你說得沒錯。顧大小姐心地善良,不願意拂了我的面子,所以才讓我派人送的。我對顧大小姐好生感激!”歐陽宇凌一本正經地對着顧汐語,似模似樣的作了一個揖。
顧汐語被他那樣子逗笑了,既然不用承情又有車坐,傻子才走路呢。
有周顯在前面帶着,又有嬤嬤們相陪,便不能走路了,歐陽宇凌叫周顯先去僱了一輛馬車,一羣人向顧府而去。
顧汐語獨自坐在馬車中,回想這兩天的一切,真有做夢一樣的感覺,這短短的兩天兩夜,她都歷了兩回生死了,第一次莫名其妙,第二次更加的莫名其妙。
不過,唯一可以慶幸的是,經過這一鬧,她和歐陽銳奇的婚事應該不用繼續下去了。
威遠侯府門前冷冷清清,似乎是爲了營造一種肅殺的氣氛,連守門的家丁都透着一股死氣沉沉的低迷。
馬車停在威遠侯府門前時,守門的家丁擡了擡眼皮,看見不是哪家府第標識的馬車,這種普通的青布遮罩,也就十兩銀子便能租上一整天,坐這種車的,雖然有點小錢,可不會是什麼人物,因此,他們又垂下眼皮。
顧汐語跳下馬車,那家丁看了,嚇了一跳,兩人面面相覷,竟然呆在那裡。顧汐語道:“發什麼呆呢?我回來也不認識了麼?”
左邊家丁先回過神來,忙道:“大小姐回來了,小的這就去報告夫人!”
顧汐語皺眉:“我是回自己家,難不成還要經過夫人同意才能進門?”
右邊家丁乖覺,立刻道:“大小姐不在府裡這兩日,夫人急壞了,小的們這是去告訴夫人,讓夫人驚喜驚喜!”
顧汐語心知肚明意有所指地道:“好吧好吧,去吧。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給孫姨娘一個‘驚喜’!”
左邊家丁頓時如飛去了。
顧汐語看着站在一邊的周顯,又看看齊嬤嬤王嬤嬤兩位。這三位得了歐陽宇凌的指示,步行送她回來,雖然並不遠,周顯一個大男人還罷了,那齊嬤嬤王嬤嬤可是宮裡的人,就算不是管事嬤嬤,也是公主身邊侍候的人。
顧汐語衝嬤嬤宮女們道:“辛苦嬤嬤和各位了!一會兒大家且進去休息休息,好好吃一杯茶。”
齊嬤嬤是個有眼色的人,衝着英王這安排,就知道這位姑娘在英王眼裡不一般。所以她忙笑道:“姑娘太客氣了,這是老婆子的榮幸!”
顧汐語衝周顯看了一眼,周顯立刻道:“我家主子說了,感謝姑娘給我這個能效勞的機會,周顯對姑娘的感激之情難以言表!”
呃,顧汐語在歐陽宇凌面前倒真是這麼說過,但現在周顯一臉感激地說着謝謝她給效勞的機會是鬧哪樣?和英王相比,她這個侯府草包嫡小姐只是個渣渣,何德何能讓周顯感覺榮幸?
這主僕兩個,要不要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顧汐語還沒說話,就聽見侯府裡一陣嘈雜聲,接着,一羣人朝這邊飛速而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孫芳玥,她提着裙角,一臉欣喜地老遠叫道:“小語,真的是小語回來了?”
她身後就是顧妙珠,顧妙珠也是一臉喜極而泣的樣子,似乎語無倫次:“真的是大姐,大姐你回來了,太好了!”
接着,顧汐語就感覺到自己被孫芳玥抱住,孫芳玥流淚道:“小語,你可算回來了,可把姨娘急死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被母女兩個圍住的顧汐語聽着她們“情真意切,喜極而泣”的聲音,看着她們那一片驚喜的樣子,心中的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尼瑪這要是在現代,衝着這演技,什麼王菲趙麗穎,通通靠邊站喝西北風去,這演藝圈的獎還有誰能沾得上邊?
如果不是她識破了孫芳玥用金銀堆積養廢原身的詭計,要不是顧妙珠不止一次踩着她爲自己博名聲,要是剛剛穿越過來那時段,連她也會感動不已。更不用說那些旁人了。
聽說顧府大小姐回來了,這鬧了兩天的京城尋人事件早就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一時,威遠侯府門前就被看熱鬧的人幾乎擠滿。
孫芳玥和顧妙珠抱着顧汐語在表演母女情深,姐妹深情,那些個下人們站在不遠處,看熱鬧的人在府門前指指點點,聲音順着風直傳過來:
“顧大小姐一聲不響就消失兩天,把人急得跟什麼似的,現在沒事人一樣回來了,真是刁蠻任性,無可救藥了!”
“可不是,聽說孫夫人和二小姐這兩天都沒怎麼閤眼,你看她們臉色多憔悴,都是這顧大小姐害的。顧大小姐還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裡無動於衷,真是白眼狼!”
“孫夫人和二小姐對待大小姐這麼情深義重,實在是難得!”
“顧大小姐實在太不應該了,仗着是嫡女,平時囂張跋扈也就算了,還動不動鬧失蹤,把京城都弄得雞飛狗跳的。”
“依我看,這顧大小姐不回來纔好。就是一個禍害!”
“就是就是……”
“……”
這議論聲自然也傳到顧汐語,孫芳玥和顧妙珠的耳中了,顧汐語心中冷笑,這兩天這母女兩個造勢很成功啊,把所有輿論都拉過去了。
她兩個就成了聖母白蓮花,被她們踩上位的她就成了茅坑裡那塊最臭最硬的石頭!原本她以爲這事必是齊王所爲,現在看來,倒是冤枉那渣男了。很好,有些賬,慢慢算!她已經回來了,有的是時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