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不高興地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都睡了,島主要教我醫術,等明天白天不行麼?”
蘭錦深不軟不硬地道:“顧姑娘,這是島主的命令,你就別讓我爲難了。”
“島主叫我有什麼事?”顧汐語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她感覺沒好事。所以希望拖着不去。
至少,也瞭解一下東方慕卿到底爲什麼叫她去。
蘭錦深笑了一聲,聲音裡透着幾絲嘲諷,他不冷不熱地道:“顧姑娘,你就別爲難我了,島主的意思又豈是我能知道的?”
顧汐語心裡飛快地轉着念頭,飄花小築蘇夏錦在的時候,或者還是一個單獨的小院,世外桃源一般。
可是現在這裡的主人是顧汐語,一個被東方慕卿軟禁着的顧汐語,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飄花小築裡處處都是監視她的人,甚至粒兒小丫頭,雖然沒有監視的任務,也不可能對她交心,不會成爲她的貼心丫頭。
而蘇夏錦的情形,她也不可能對粒兒說,小丫頭知道得越少越安全,顧汐語沒準備讓她捲進去。
爲了保護自己,顧汐語還得把自己扮成一個目中無人,狂妄又嬌氣,脾氣還不大好的嬌小姐,也不適合和誰太親近。
顧汐語絲毫不懷疑,如果她不出來,蘭錦深一定毫不客氣地把門踹開,然後把她拉出去。
到時候,她更被動。
見顧汐語房間裡沒聲了,蘭錦深果然語氣就不再客氣了,甚至透着冰冷的威脅:“顧姑娘,島主還在等着呢。需要我叫兩個丫頭進來幫你更衣嗎?”
顧汐語不情不願地道:“不用,我這不是還要穿衣嗎?催什麼催!”
聽她這麼說了,門外的蘭錦深倒是靜了下來,顧汐語故意磨蹭了一會兒,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推託,只得拉開門走了出去。
蘭錦深帶着四名褚衣弟子站在門口,這麼大的架勢,很顯然不是什麼好事。顧汐語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看也沒看那幾名褚衣弟子一眼,衝着蘭錦深不耐煩地道:“走吧!”
蘭錦深看了她一眼,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冷笑,這臭丫頭,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被軟禁了這麼久還一無所覺,在飄花小築裡作威作福,把自己當大小姐,可笑!
蘭錦深在前面帶路,顧汐語走在中間,四名褚衣弟子在後面,這個隊形,不要說顧汐語不會武功,就算會武功,怕也一時難以走脫。
顧汐語不知道東方慕卿想幹什麼,從蘭錦深這裡是探問不出什麼的,她只好裝着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跟着蘭錦深走,也不問。
蘭錦深放慢腳步,眼角餘光打量着顧汐語,見她臉上神色倒也平靜,只有幾分半夜被吵醒的略微不滿,脣角掠過一絲冷冷的笑意。
他也不知道島主叫這小丫頭做什麼,但是,島主在吩咐的時候,臉色不好。
島主雖然說過要收這丫頭做記名弟子,但是隻怕除了這丫頭,誰都沒有當真。島主是借這個由頭來軟禁這丫頭而已。
剛開始,島主教過她醫術,但現在,島主可是十多天不曾想起她來,突然半夜裡臉色陰沉地叫她去見,傻子也能猜到,必然是這丫頭的利用價值沒有了,島主準備處置她了。
東方慕卿在自己的南山院的大堂裡等着顧汐語。
大堂裡點着幾十根兒臂粗的蠟燭,把整個大堂照得十分明亮,東方慕卿身後有楊澈和幾個侍從,旁邊不遠的地方,並排站着兩排褚衣弟子。
整個氣氛,很是森嚴。
當顧汐語和蘭錦深一起出現時,他端坐在椅上一動也沒有動,臉上也毫無表情,顧汐語彷彿沒有看見這大堂裡詭異的氛圍和森嚴的氣氛,渾不在意地走過去,叫道:“東方爺爺!”
東方慕卿見她隨便地在旁邊的椅上坐下來,熟絡得很,不禁皺眉,道:“你也是大家閨秀出身,難道你從來沒有學過禮儀嗎?”
顧汐語怔怔地擡眼看着他,訥悶地道:“東方爺爺,怎麼了?你心情不好嗎?”
東方慕卿又皺了皺眉,道:“我心情不好?”
顧汐語撇撇嘴,一副你瞞不住我的樣子,道:“從我進門到現在,你就沒有笑過。我之前見過的東方爺爺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東方慕卿鷹眼一樣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想將她看透,但是,她卻只是睜着無辜的眼睛,眼裡閃着幾分小聰明的得意,很傻很天真的樣子,笑嘻嘻地道:“東方爺爺,你有什麼事辦不了,要叫我幫忙的,你就開口吧!我一定幫你辦得妥妥的!”
蘭錦深聽了這句,幾乎要笑出來,這是哪裡來的這麼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爲是又自作聰明的小丫頭?
島主無所不能,哪裡會有什麼事情需要她這麼一個小丫頭幫忙?她竟然還一副什麼事也難不倒我,只要你開口,我就能辦到的樣子。
這丫頭是不是就光長了一張嘴了?
這到底是蠢呢,還是蠢呢,還是蠢呢?
就在蘭錦深腹誹不已的時候,讓他意外的是,東方慕卿竟然笑了起來。雖然他的笑意不達眼底,可他的確是笑了,他淡淡地道:“你這麼說,是真心還是假意?”
顧汐語一臉訥悶地道:“當然是真心呀。我在南山別院這段日子住得很舒服,東方爺爺把整個飄花小築都給了我,那裡有藥材,又有奇花異草,環境優雅,我十分喜歡。東方爺爺對我好,我就對東方爺爺好啊!”
東方慕卿看着她沒有說話,似乎在沉吟她這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在演戲。
不過,顧汐語臉上看不到絲毫的破綻,甚至她的眼神,都是一片純淨,一眼就看透了一般,東方慕卿又笑了笑,這次的笑意又深了一些。
他道:“汐語,這麼說,我有什麼事要你去做,你一定會去做了?”
顧汐語想也不想地道:“當然!”
東方慕卿道:“好,我正好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但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