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並不知道有一個針對她的毒計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定好了。
昨天皇后許她的帖子之後,這個計劃便已經形成。如果她不進宮謝恩,那毒計自然對她沒有用,但是,她又怎麼可能不進宮?
此時的她還是一無所知的,因此,她的心情頗爲輕鬆。
珊瑚緊張得要命,那是因爲珊瑚用了仰望天神般的心思去看待皇宮。
二十一世紀的習語,把皇宮舊址當風景地逛過,皇宮的神秘感在她心中並沒有那麼強,她只當是去見一個長輩,即使對方身份尊貴一些,地位超然一些,她保持着禮節,規行矩步,也得罪不着人。
畢竟是一品武侯的千金,又早有帖子遞了進去,皇后親自許見的,顧府的馬車到了皇宮後,立刻有皇宮的轎子過來,顧汐語下車乘轎,珊瑚便在轎後跟着。
轎子晃晃蕩蕩的,顧汐語不方便掀開轎簾往外看,便在轎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着,反正到了地方,他們會把她放下來。
擡轎的都是年輕的宮人,他們腳程已經很快了,但仍是走了足足四十多分鐘,這時候,轎輦停下,顧汐語在珊瑚的攙扶下下了轎。
一個管事太監對她道:“顧大小姐,此處是碧錦殿,你且先在這裡歇歇腳,咱家這就去向皇后娘娘的鳳儀殿裡通報。”
珊瑚納悶地道:“咱們不是已經遞過帖子了麼?”
那管事太監斜睨了珊瑚一眼,眼裡滿是不屑和鄙視,像看鄉巴佬一般的表情,帶着幾分教訓道:“好不知事的丫頭,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這是在皇宮,胡亂說話是會招禍的你知道嗎?”
顧汐語淡淡地道:“下人不懂宮中的規矩,公公何必和個丫頭一般見識?”
那管事的聽出這話不太好聽,臉上立刻堆了笑,道:“顧大小姐,這可不是我故意爲難。你的帖子是早下到宮裡了,皇后娘娘也有傳話,但是,皇后娘娘貴人事忙,可不會等着接見你,所以,還得再次通報,以確定娘娘是不是有空見你。這是正常的進見程序。”
顧汐語笑了笑,道:“多謝公公相告!”說着,對珊瑚看了一眼,珊瑚會意,立刻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遞給這管事太監。
這太監之前沒的得到好處,神色怠慢,此時掂一掂,荷包還挺沉,臉色便好看多了,對顧汐語道:“顧大小姐,你便在這殿裡稍等吧。不過,要是皇后娘娘不得空,等上一兩個時辰都是有的事,你要是悶了,可以在殿外走走,東面那兒靠近御花園,風景也不錯!”
顧汐語笑了笑,道:“有勞了!”
那管事的便出去了。
珊瑚悶悶地道:“大小姐,這殿裡也太冷清了吧,這偌大的殿,連個火爐子也沒有!”
顧汐語笑道:“今兒又不冷,要什麼火爐子?且先等着吧。這位公公說的也對,這是在皇宮,不比咱們府上,咱們少說少錯。”
珊瑚道:“噢!”
不過是十分鐘左右,那管事太監就回來了,道:“顧大小姐,不巧得很,你若早來片刻也好了,剛纔貴妃娘娘去找皇后娘娘商量一些事情,皇后娘娘暫時是沒空接見你了,你且在這殿內等候着吧!”
顧汐語道:“若皇后娘娘得空了,麻煩公公再通報一聲!”
“放心吧,咱家記着呢,等貴妃娘娘離去了,咱家自然通報進去。若皇后娘娘有空接見你了,咱家也會來通知你的。”
“那就有勞公公了!”
“嗯,這方圓半里,你也可以隨意走動,不過別去東面,東面就是鳳儀殿,衝撞了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那可不是好玩的!”
說着,那管事太監便匆匆走了。
顧汐語一怔,這太監是來傳話的?但是,哪有都不等她回答立刻匆匆離去的道理?這事真是奇怪之極。
珊瑚嘟起嘴道:“這也太不巧了,貴妃娘娘怎麼就這時候要找皇后娘娘呢,咱們得等多久啊?這殿裡冷冷清清的,連個人也沒有。”
顧汐語阻止道:“別多說啦,你忘了剛纔提醒你的?”
珊瑚左看右看,道:“大小姐,這個管事太監不像個好人!”
顧汐語道:“別瞎說。”口中雖然是這麼說,心中卻也是暗生警惕。
一來,這個殿實在太過冷清,哪有連個宮女太監也沒有的?她好歹是一品武侯之女,進宮謝恩又是得了皇后准許的,就算因爲貴妃娘娘來到,需要等待,那至少也應該有人接待着,至少,也該有杯茶水什麼的。而不應該是把她們主僕兩個扔在這裡就不管不理不問了。
二來,這管事太監的確透着幾許古怪,從他把自己主僕二人帶到這裡就不管不問可以看出來。雖然之前得了銀子,曾露出笑臉,可那笑臉也透着些許怪異。
三來,這貴妃娘娘來得也實在是巧,管事太監說了,早來片刻皇后娘娘也有空,倒像是卡着她要進見的時間一樣。
可是這也不應該呀,她根本不見過那個左貴妃,雖然那左貴妃差點成了她的婆婆。
現在,她們可是全無關係,那左貴妃爲什麼要這麼做?這說不過去。
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不要說珊瑚,連顧汐語心中也有些不耐起來。她甚至不知道,那管事太監先前說是去通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去通報了。
若是皇后娘娘並不知道她已經進到宮裡在等待召見,那她要等到什麼時候?
可是,這是在宮裡,行動並不自由,她在這裡也不認識別人,想要再走別的途徑也不可能。
正在她想辦法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說笑聲,不巧的很,這聲音她還真不陌生,聽那嬌聲笑語,聽那略帶囂張的語氣,可不正是四公主嗎?似乎有些冤家路窄呢!
只聽四公主道:“走了這半天,也是累了,咱們到這碧錦殿休息一下吧!”
另一個女子聲音便笑道:“只怕這殿裡有些冷清了。”
四公主道:“冷清怕什麼?反正也只是歇一歇腳!”說着,便走進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