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青燕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們都以爲我在爲顧大小姐說話,我原本不需要對你們澄清什麼,但是這件事事關我的名譽,我卻不能不說了。”她提高了聲音,道:“齊嬤嬤!”
一直隨侍在她身後的兩個嬤嬤中右邊那個走上前來,道:“公主!”
歐陽青燕道:“一個月前我邀請顧大小姐到別莊的事你都清楚,你把整個經過說一遍吧,省得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亂嚼舌根!”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華嫣然的臉更是紅一陣白一陣。
她也不過是忿於顧汐語曾在王家的賞荷會上當衆打了她,這纔出口譏笑諷刺,萬沒料到,這背後說人,被說的還不知情,倒惹怒了萬不該惹的人。
衆人更是聽出了一些端倪,三公主說的是她邀請了大小姐到別莊,當初,三公主和顧汐語在一起?可能嗎?
那齊嬤嬤道:“是!”
然後,她便站定,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廳中衆人,道:“那是八月二十一,公主向皇后娘娘請旨去別莊裡小住幾日,公主到別莊的第二天,就遇上了顧家大小姐,當時,公主不知道顧大小姐的身份,顧大小姐天真浪漫,也不知道公主的身份,但是,兩個人卻談得十分投機,聊得十分開心,公主便留顧大小姐在別莊住下,顧大小姐很開心地答應了。”
“這一住就是兩天,還是李嬤嬤覺得,這位姑娘雖然天真率直,十分可愛,但是,她就這麼在別莊住着,家裡人該着急了。所以公主纔派了我送顧大小姐回家。”
“考慮到我們在宮外辦事沒什麼經驗,公主還向英王殿下借了一個侍衛一直送顧大小姐回家。威遠侯府孫夫人見顧大小姐回府,還賞賜了兩千兩銀子。諸位如果有疑問,可以向英王殿下的侍衛周顯求證。”
“這件事情,給顧大小姐造成這樣的困擾,是公主沒有想到的。但是,三公主天潢貴胄,不過是交個朋友而已,就算做法有些不妥,但你們竟然污衊三公主劫持綁架了顧大小姐?”
說到這裡,齊嬤嬤的目光突然凌厲聲來,她掃過在座的各人,尤其是剛纔談論得很歡的那幾個,嚴厲地道:“虧你還是大家閨秀,兩位公主在此,你們竟然把失貞這樣污穢的詞都說出來了,你們眼裡,還有公主嗎?你們如此污辱公主,該當何罪?”
衆人一聽,更加目瞪口呆了,面面相覷,人人眼中都有一絲膽怯之色。
她們哪料到事情突然變得這麼嚴重?這可不光止牽涉到了三公主,還牽涉到了英王殿下?而且,公主在現場,她們雖是自己討論,但失貞兩個字,便是有污公主清聽,的確是有對公主不敬之罪。
而且,齊嬤嬤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說得清清楚楚,有人證還有據可查,所說**是真的。
剛纔還跟着華嫣然一起嘲笑顧汐語的貴女們頓時表情各異,有些人更是眼中露出驚懼之色。
要死,她們怎麼就圖一時嘴上痛快,把三公主給得罪了呢?說不準,還得罪了英王殿下。
華嫣然已經臉色鉅變,幾乎就要撲跪到地上,嘴脣哆嗦着,道:“三…三公…公主,我…我不是…不是有意的,我不…不…知道……”
歐陽青燕臉色鐵青,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道:“今天我五哥也會到樰椽姐這裡做客,還有誰不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可以去問我五哥!我想,他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更加清楚明白的答案。”
去問英王殿下?這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歐陽青雪對顧汐語本來沒什麼好感,倒是巴不得華嫣然把這件事越描黑越好,所以,當歐陽青燕站出來時,她也當歐陽青燕是在爲顧汐語開脫。
可是現在,歐陽青燕身邊的嬤嬤把這件事說得這麼清楚,要不是身臨其境,也必然說不出來,她是想攪渾水,但是要把自己搭上的事,她是不會幹的。
再說,兩個公主要是在這裡掐架,那於皇家的顏面可不好看,到時候回宮了,必然少不得一頓斥罵,便知趣地不再在中間冷言冷語了。
華嫣然幾乎哭了,道:“三…三公主,我胡言…胡言亂語…你…你別放在心上…我…我那都是胡說……”
歐陽青燕哼了一聲,厲聲道:“你拿本公主的名譽來胡說,好大的膽子!”
歐陽青燕當然就是擺明了來爲顧汐語澄清的。
可她不說這件事對顧汐語有什麼影響,只說這件事是華嫣然壞了她一個堂堂公主的名譽。
顧汐語華嫣然還敢惹一惹,可就算借華嫣然一個膽子,她也不敢惹三公主。
這件事和三公主就綁在了一起,換句話說,三公主的名譽維護了,那顧汐語的污名,也就此澄清了。
華嫣然哪裡還撐得住,當即跪了下來,磕下頭去:“三公主,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一個聲音笑道:“背後說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聲音雖然帶着笑意,但畢竟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的,給已經緊繃的氣氛似乎又加了一份力。
衆人驚疑不定地看過去。
原來是樰椽過來了,她穿着一件雪白的宮裝,髮髻高挽,飄逸如仙,清雅若蓮,那一張絕世風華的臉上,帶着幾分淡漠的清冷之色。
歐陽青燕對華嫣然哼了一聲,臉沉如水。
那幾個譏笑的人也悄悄地低下頭,生怕被三公主惦記上。
樰椽長裙曳地,款款走近,看着跪在地上嚇得發抖的華嫣然,又看看之前還說得很歡,現在卻噤若寒蟬的貴女們,輕輕搖了搖頭。這纔看向歐陽青燕,嫣然一笑,道:“三公主,她們雖然言語有些失德,但畢竟也只是傳了些訛語,並不是有意冒犯三公主,更不會去敗壞三公主的名聲。今日是家母壽辰,三公主便看家母與樰椽一個面子,不再追究如何?”
樰椽說出這句話來,華嫣然心中充滿了感激,這時候已經沒有一個人敢爲她說話了,而樰椽的這句話很可能就能救她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