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實在不好回答,他們在藥方裡用瞭解毒的藥材,但是,畢竟還是不能確定從而定下來的一份保守的治療法子。
要是侯爺真的是中了毒,那毒就太怪異了,難道一直潛伏在身體裡,只是偶爾發作嗎?可是,他們卻感覺不到那東西對脈息的影響,感覺不到那一絲絲不同的脈動的惡意。
可是若是真的沒有影響,侯爺爲什麼一睡不醒呢?從昨天晚上,都睡到今天下午了,一個正常人怎麼會這麼睡呢?
孫芳玥的話雖然是在斥責顧汐語,但是山羊鬍子等人並沒有覺得放鬆,威遠侯的身份太尊貴,治壞了人,後果很嚴重。
山羊鬍子有些斟酌地道:“大小姐,從脈向來說,侯爺的身體一點問題也沒有。我們開出的藥方,也是在溫養的同時固本培元,對侯爺的身體不會有任何的妨害。”
顧汐語道:“哦!”
山羊鬍子原本準備了一大堆解釋的話,準備應對接下來顧汐語的疑問,但是沒料到他只說了這麼幾句,她也只哦了一聲,就沒有了下文。
他一時僵在那裡,再解釋也不是,不說什麼似乎也不是。
孫芳玥道:“藥方好了?大管家,派人去拿藥,送幾位大夫出府!”
山羊鬍子等人不禁鬆了口氣,爲什麼他們覺得面對顧大小姐的眼神,要比來自於威遠侯府的那種高門大戶的威壓還要覺得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那明明是個容顏傾世,風華絕色的女子,也並沒有表現得怎麼惡聲惡氣,他們竟然感覺到一陣壓力。
等幾個大夫走後,趙琴心看着孫芳玥,臉色不大好地道:“姐姐,爲什麼要從京城隨便請大夫,而不是請御醫?難道你覺得這些人的本事比御醫還要好?”
顧柏楊身爲一品武侯,請御醫爲他看病那也是夠格的。
孫芳玥冷冷道:“妹妹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要侯爺快點醒來,我難道不想?可是,這已經不是侯爺第一次顯現這樣的症狀了,上一次,侯爺從皇宮直接被擡回來的時候,不就是皇上親自派的御醫嗎?可是他們治好侯爺了嗎?”
趙琴心被堵得一噎,但仍冷冷道:“那幾個御醫不行,不見得別的御醫也不行。你請的這些大夫,說的話全都是套話空話,我不信他們能治好侯爺!”
孫芳玥不冷不熱不陰不陽地道:“妹妹對御醫更多一些信任,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京城裡的那些大夫,不見得比御醫差。上次治好侯爺的,便是妙手館裡的程館主。只不過程館主什麼脾氣,整個京城裡的人都知道,大管家請不來,或者妹妹有什麼辦法可以請來?”
原來他們倒也第一時間派了顧宏去請,可是程子越一來非疑難雜症不感興趣,二來他的小師姑就在威遠侯府裡,小師姑的醫術高出他十倍不止,哪裡還需要他去,要叫他的時候,也不過是小師姑不方便暴露自己會醫術而去做做擋箭牌,小師姑不派人去叫他,他可不來。
趙琴心聽了這話一時倒沒有話說了,程子越的脾氣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也不是針對誰,但難請也是真的。
見她不說話,孫芳玥忽地冷笑一聲,道:“不過我們請不來,或者大小姐可以請來呢?只看大小姐想不想治好侯爺了!”
顧汐語淡淡地道:“你什麼意思?”
孫芳玥冷嗤一聲,道:“大小姐的面子大,咱們大管家請不來的,大小姐派個婆子去一叫,人家程館主就來了。既然你趙姨娘信不過我請的大夫,那大小姐不妨把程館主請來看看!”
趙琴心充滿期待地看着顧汐語。
她眼裡是滿滿的擔憂,只怕顧柏楊就此不能醒來。
顧汐語知道顧柏楊的這幾個妾室裡,孫芳玥心懷鬼胎,王秋月更是與他有殺父毀家之仇,只有趙琴心是真正的只純爲擔心顧柏楊而擔心,沒有別的念頭。
這樣的想法很純粹,可是,顧汐語若是派了人把程子越請來了,程子越是動手治呢?還是不治呢?
治了自然就能儘快看到效果,那她還怎麼夜探宇清院?
不治的話,程子越來了而顧柏楊依然昏迷不醒,那豈不是砸了妙手館的招牌?顧汐語可不會讓程子越做這麼大的犧牲。
當下,她淡淡地道:“孫姨娘這是什麼意思?程館主醫界高人,又怎麼會我的面子,我派人去請不過是剛好湊巧程館主在,而我付的醫資又比較豐厚而已。這幾位大夫既然是孫姨娘請來的京城名醫,必然也是有本事的人,沒本事的人孫姨娘也看不上吧?”
孫芳玥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只是看着顧汐語,眼神中一抹冷意,卻沒說什麼。
趙琴心垂下目光,掩飾着眼中的失望。
顧汐語道:“三姨娘不必要擔心,剛纔大夫已經說了,爹爹沒事,只是需要調理而已。等把大夫開的藥抓來之後熬上兩劑,爹爹喝了必然會有所好轉的!”她一副沉吟的表情,狀似無意地道:“也不知道那位神仙還在不在……”
趙琴心聽到這話,眼前頓時一亮,道:“大小姐,你是有神仙保護的人,保護你的那位神仙能再行行好,治好侯爺麼?”
孫芳玥聽到神仙保護的人幾個字,眼神就不住地跳,但神仙這回事,她畢竟還是帶着幾分敬畏的,沒有多說話。
顧汐語皺了皺眉,道:“我也想啊,只不過,那神仙也不是我想他出來他就會出來。更不知道他願意不願意給爹爹治病。這樣吧,要是晚上爹爹還沒醒來,我晚上在這兒守夜,請那位神仙出來給爹爹瞧瞧!”
趙琴心大喜,道:“那再好也沒有,不過守夜就不用了,太累,大小姐受不了的,我守着就行!”
顧汐語搖搖頭:“神仙出來,任何人在這裡都是衝撞,三姨娘的一片好心,汐語自然明白,但是汐語也是希望爹爹能趕緊醒過來的,守夜雖然有些累,爲了爹爹,那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