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凌輕輕笑了一笑,微微閉上眼睛,不再理他。
陌世離站起身來,他側頭看着整個大廳裡那些東倒西歪無力反抗的江湖人,這所有的人都是他的俘虜了,都將聽命於他,雖然要多等一個晚上,但是,這麼久都等了,一個晚上他會在乎嗎?
不過,這些桌椅和殘羹剩菜放在這裡還是太擋眼睛了,陌世離走出去,叫了幾個青木山莊的下人過來把桌椅收拾。
那些下人一進廳中看見這情形,幾乎嚇個半死,在陌世離的淫威之下,戰戰兢兢地把桌椅清了出去,整個大廳一下子空曠了不少。那些江湖人卻沒有人敢動他們。
被陌世離奴役過的下人們,也被他一一打暈關在一間屋子裡。
他並不着急,此時離毒發不會多久,再嘴頭強硬的江湖人,在遭遇折磨的時候,都會醜態百出的,他等着看一出好戲。
果然如陌世離所料,亥時剛過,有些內力稍弱的人立刻便毒發起來。
陌世離並沒有誇張,那就是萬箭穿心一般的痛楚,有幾個年輕一些,心志脆弱一些的,開始大聲喊疼起來。
阮青木,施雷,徐陽宏這些人內力強一些,但也一樣覺得無比難忍。
阮青木額頭汗珠滾滾而下,他在努力地運內力解毒,可是內力根本提不起來,所以他每次內力一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根本達不到內力驅毒的目的。
陌世離冷冷笑道:“我看你們還是別負隅頑抗的好。我破山宗也是西越一大宗門,本宗主任武林盟主那纔是份所應當,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奉本宗主爲盟主的,立刻就能拿到解藥,免除這種萬箭穿心之痛。”
雖然喊痛之聲不絕,不過,真要向陌世離拿瞭解藥,那可就不一樣了。那些江湖人都明白,何況,還有這麼多人看着,誰也不可能做那第一個。
陌世離冷哼道:“識時務者爲俊傑。本宗主可告訴你們,本宗主手中的解藥並不多,前頭奉本宗主爲盟主的,能有一顆解藥,落在後頭的,可就什麼都撈不着了,就等着七天之後見閻王吧!”
他這麼一說,頓時有些人又遲疑不定起來。
有兩個痛得實在受不了的江湖人嘶聲道:“我奉你爲盟主,給我解藥!”
陌世離衝着左傑一使眼色,左傑走上前去,往他們嘴裡各塞了一顆,當解藥入口,他們身上的疼痛慢慢就止住,接着就不疼了,那兩人大喜,也顧不得別的,跪在地上衝着陌世離就諂媚地道:“盟主在上,在下顏海有禮了!”
“盟主年輕有爲,在下畢忠誠堅決擁戶盟主!”
這諂媚的聲音聽在陌世離的耳朵裡卻是十分受用,他淡淡地道:“你二人是聰明人,本盟主喜歡你們這樣的聰明人。”
隨着這兩個人的求情,就好像打開了一個缺口,誰也不想死,何況是慘遭折磨之後再死去?立刻又有幾人來求解藥。
陌世離來者不拒,一一給了他們解藥。
但他心裡並不太滿意,因爲來求解藥的人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人物,像現任盟主董琨明,前任盟主阮青木,還有江湖上頗有名望的施雷,徐陽宏,以及參與武林盟主候選的那幾個人,沒有一個上前。
連看起來年輕得不得了,十招讓他落敗的那個叫宇凌的人,也仍然是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裡,連看也沒有看這邊一眼。
看着那些江湖人去向陌世離低頭,不要說董琨明在那邊閉上眼睛不想再看,這邊的阮青木也是義憤填膺,可惜他的內力提不起,連說話都十分吃力。
這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一隻手按在他的手腕上,接着,一股極爲精純的內力探了進來。
他有些詫異地看了歐陽宇凌一眼,他連一點力氣也提不起,歐陽宇凌怎麼不但還有內力,而且還能幫他逼毒呢?
不過,歐陽宇凌試着運用內力幫他時,就發現那毒果然很厲害,已經將他的經脈都堵塞了,他的內力輸進去,不但幫不上忙,有可能會讓阮青木的經脈因爲承受不了外力而爆斷。所以內力無法逼毒,當務之急還是解藥。
阮青木也發現了這一點,那精純內力進入他的經脈之後,那種要撐爆般的痛苦簡直一點也不比這毒發時時候的痛苦少。
不過,雖然他不能被解毒,卻也知道宇凌沒有中毒,或者說,他已經給自己解了毒。歐陽宇凌的身手他們都是見過的,有他在,那個陌世離再是囂張,應該也不能詭計得逞。
陌世離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已經越來越多,那些剛剛經歷過痛苦之後得到解藥的人有一種從地獄回到人間的感覺,對陌世離又是畏懼,又是諂媚。
陌世離淡淡掃過去,發現還在死死地忍着毒性的折磨,不肯向他求取解藥的人,還有二十多個。
他反倒不急了。
就算是心志再堅定的人,能扛過一波痛苦,也難以扛過一波又一波的痛苦,當他們承受不住時,還不是會像狗一樣跪在他的腳邊,求他賜予解藥?
甚至還有人在勸那些不肯屈服的:“李掌門,你就低低頭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若是就此疼死了,那不也什麼都沒有嗎?”
“王兄弟,你何苦啊,現在形勢已經這麼明朗,不是我們沒骨氣,而是大勢所趨呀,識時務者爲俊傑。”
“周兄,你一身武功,勤練不輟,纔有今日的成就,難道就甘心這麼默默無聞地死去嗎?聽兄弟一句勸,低低頭吧。”
……
陌世離聽着這些聲音,不知道多開心。
他相信那些自以爲很有骨氣的人,最後還是一樣要在他的面前求饒,一樣會伏在他的面前恭迎他爲盟主。
這批江湖人啊,就是這麼賤,敬酒不吃吃罰酒,之前毒性沒有發作的時候,他們若是向他投誠,又何必經歷一番那樣的痛苦呢?
他走向歐陽宇凌,居高臨下地看着,眼裡閃着一絲陰冷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