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所有獨立在天機巷道的天選者們都在各自的腦海裡聽見了天機老人的福音法則。各樣的人懷着各樣的心思,誰也不知道誰會作出怎樣的舉動,哪怕對於自己的行爲,他自己也無法判讀。
天機巷道——這座簡陋平凡的神秘非凡的世界,一切都已經在某一個瞬間裡變得有些與衆不同了。這種情況是在天機老人對每一個天選者的腦海中說了相同而告知他們是唯一的法則之後開始的。
“早這樣不就完事了,我會殺光這裡所有的人……真是期待誰會成爲我來到這個地方的第一個亡魂呢!”
一個盛氣凌天的聲音從某一條蒼涼的老巷裡飄忽來。只見這是一個身穿着玄色雲袍的俊毅男子。他器宇軒昂,眉目如畫,每一處都隱約透露出一股莫名強大氣息,恰正如吞併四海八荒意志。最讓人在意的,應該莫過於他眉宇間那朵金色玄鈿了。那就是一道天眼一般,彷彿任何人都不敢直視於他。這個人——不應該是這個天族的天驕之子正是天權!
天權他是一個極度驕傲甚至達到狂傲的神。他渴望着至高無上的力量,那種永立於不敗之地的絕對存在。在他們這一代五大常域天才中,任何天才他都不放在眼裡。如果還有人的話,應該只有和他來自於同一常域的神族無上天才——神霸了!他還深刻的記得,當時他和神霸的第一次相遇,那也是他們的第一次對決。他們鬥得難捨難分、天昏地暗,不過最終卻沒有分出勝負。然而驕傲的天權卻對此感到莫大的羞辱,平手就是證明自己最大的無能。甚至他還隱約感到神霸還沒有傾盡全力,這就讓他更加感到羞愧難當了。畢竟那可是在那麼多長輩和族輩們的面前,他是那樣的狼狽。
“神霸……真是期待和你的再次相遇。這一次,你必死無疑!”
天權也不知道怎麼的又突兀地想起了這段回憶,可能是他已經篤定一直消失不見的神霸一定會在這裡出現的。因爲他知道神霸其實也是和他一樣的神,一樣驕傲狂傲的神。
白忘川聽到了天機老人在他腦海中所說的那些話語,他自然不會完全的深信不疑。而這些話語其中就有一處地方是他至疑不然的——我所說的這些話僅是對你一個人說的。他相信天機老人同樣的話也對着許多來到這裡的天選者如是說着。這是陽謀,所有人都知道如此,但是卻只能跳入天機老人所設計的圈套中。
所有的天選者們都開始小心謹慎地試探地彳亍而行在這些縱橫交錯的蒼荒老巷。雖然他們已經嘗試過無數次地想要撕破它的真實面容,不過他們卻也始終還是無法瞭解到它半點真容。甚至曾經他們無數走過的某一條巷道,此時此刻也變得無比的陌生神秘。因爲可能在某一處拐角的地方,你就會遇到一個想要置你於死地的強大敵人。
儘管白忘川已經是一個足夠優秀強大的天才,但是他是深刻意識到自己絕對不是那些頂級勢力的絕對天才的對手。比如天神域裡兩個最耀眼的天才——神霸、天權!如果遇到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他也唯有死亡的命運了。
“避其鋒芒,韜光養晦……伺機而動,各個擊破!”
這是白忘川對於自己目前所處的境遇的一種非常明智的認知!然而事情往往總是有意無意地變成事與願違。好像一切都是有人在刻意開完笑似的。未知的死亡已經漸漸地向他逼近,然而他卻還是無從而知。
在天機巷道里,所有的天選者們都發現自己是無法使用神識的。也就是說,接下來如果有人把自身的氣息掩藏起來,他們彼此就很難發現對方的存在的。
就在白忘川謹慎小心地穿過一條蒼荒老巷的時候,另外一個身影也從另一條蒼慌老巷裡悠然而狂傲地徐徐踏步而來。他們不期而遇,毫無溫度色彩的天機巷道里,此時也在空氣中凝結出了一層層冷霜,死寂一般的冷霜。那是一股決然而頃刻穿透人心靈魂深處的冷然!
白忘川對於這個突兀般就和自己不期而遇的人,他本能的警覺起來,然後想要看清楚對方是誰。
只見從遠處巷道徐徐踏步而來的身影是一個穿着玄色雲袍的男子,一個俊毅的年輕男子,一個氣宇軒昂、眉目如畫的男子……他的眉宇天靈蓋處有一道天眼一般的金色玄鈿……他的嘴角似乎露出了飢餓獵人看到待宰獵物纔有的滿意微笑。
“什麼……天族……天權!”
白忘川沒有任何抵抗的念頭,逃命是他唯一可以做的選擇。
“嗖……唰……唰……”
白忘川轉身就使出全力逃跑,他已然化成了一陣風,甚至比風還要迅捷,如光一般。只見這蒼涼老巷裡就閃現出一道淺色的光影。
“呼……呼……咚……咚……”
白忘川憋着一口濁氣,然後突然就泄了出來。他想劇烈地喘息着,然而他卻只能悄悄地呼出冷氣。狂躁的心臟在他的胸腔裡瘋狂跳躍起來,似乎就要逃出他的胸膛。而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個人伸出了一隻無形的手,探入了他的胸膛裡,然後緩緩地把他心臟從胸腔裡拽出來。這種感覺莫名生起,變得愈來愈強烈。由一開始的錯覺,竟變成了確有其事一般。
白忘川被自己這樣真切的錯覺纏繞着,死亡的恐懼在一絲一毫地吞噬着他的靈魂。他實在是受夠了這種折磨,不過他還是強忍着不要生出孤注一擲的決心。他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必然不是天權的對手,這是毫無懸念的結果。雖然像他們這些人,多少都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可是他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裡,他還有太多想要完成而未完成的事。特別是那些還在等待着他回去的人,那是他穿越了一次又一次死亡之後,依舊選擇繼續前進的無限動力。
白忘川自然是一個天才,他的練氣已經達到了真神七階境界,修神也是達到了轉輪五重之境。而且他還是那樣的年輕,他的天賦還沒有完全地釋放出來。他相信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和資源,他一定會取得非凡卓偉的成就。
天權很享受着這種獵人追逐獵物的經過,其實他更希望這隻被他追逐的老鼠可以轉過身來接受他對於它關於死亡的審判。
“看來這是一隻非常聰明的螻蟻,不過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天權眼神一擰,“如果老實地接受着我對你的審判,至少還可以讓你死得好看一些,可是你偏偏地這樣,我也無能爲力了。”
白忘川果然真實地感受到了之前那種感覺,此時他已經深信這不是錯覺了。只是一切都爲時已晚了。或者是說,他從來就沒有逃過那個惡魔的阻殺。
突然之間,只見還在不斷地飛速逃竄的白忘川徑直地停了下來。只見一隻手已經從他的胸膛正面穿透到了他的背部。而這隻穿過他胸膛的手裡還緊緊抓握着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白忘川終於清晰地看清了眼前這個惡魔的模樣,不過似乎也變得更加模糊不清了。他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不斷地潰散,身體上的生理機能也終於要停止了運行。就在那隻惡魔之手終於再次從他的身體帶着他心臟離開的時候,他終於無法再體會死亡的恐懼了。他的神魂根本就來不及逃竄,直接就被抹殺了。
“實在是無趣的很,螻蟻終究是螻蟻,竟然連一絲絲反抗的精神都沒有!”天權一臉嫌棄的模樣,那顆被他拽在手裡的心臟也突然化成了烏有。
無數縱橫交錯的蒼荒老巷裡的某一條老巷裡躺着一具冰冷的軀殼屍體。隱約中,這條老巷裡似乎還瀰漫着一絲刺骨的血腥味道。
此時的天權就看到一個神秘的寶盒從他眼前的一處老巷古屋裡浮現了出來。他打開一看,只見寶盒裡有一些道石,還有一張古樸的黑色鐵卷。他把這些東西全部囊入他的虛靈戒指,然後若無其事地尋找下一個他要獵殺的獵物!
天機巷道里的各處天選者已經聽聞到了在他們之中的某一個人已經完成了第一滴血的狙殺,還特別清楚地知道那個人獲得了九顆道石和一部至尊法典。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也是困獸之鬥的第一個號角。
就在之前天權殺死白忘川的那處蒼涼老巷,一個遮掩了全身面容的血色殘影一閃即逝。那具來不及的懶得被天權處理掉的屍體被一卷而乾癟,然後這乾癟的軀體也瞬間化爲烏有。
這條蒼荒老巷依舊還是那樣蒼涼古舊,它毫無感情地見證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幕。關於這個這裡發生過的所有故事,它誰也沒有告訴,包括它自己!
天空不露飛鳥痕跡,飛鳥卻劃過天空。古巷不露聲色,故事已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