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剛打開房門,就看見瑾母正舉着叩手欲要敲門叫他和瑾韻過去堂屋裡一起共餐。
瑾母看見只有瑾言一個人出來,頓時有些疑惑,不過轉即思量之間。好像就瞭然於心般的恍然大悟,也沒點破,只是有些埋怨地說道:“快過去用餐吧,不,還是去給小韻端些飯菜來吧!都這個時候了,肯定餓壞了,她不僅是的妻子,而且還是你的妹妹呢!也不知道疼惜人家女孩子,跟你這憨老頭一個傻樣……下次別這樣了,知道沒有?”瑾母越說越來勁。
站在一旁的瑾父看見只有瑾言一個人出來也甚是疑惑,不假思索就問道,“兒子,小韻呢?咋子,不跟你一起出來一塊共餐呢?”
瑾母看見瑾父竟這般憨直,遂拉了拉他的衣角,眼神怨懟道,“你個憨老頭,活了大半輩子了,歲數長了不少,就是沒長腦子,就別瞎問了!快讓小言去餐堂屋裡端些飯菜來……這小妮子肯定是餓壞了!”
瑾父見瑾母竟突然怨懟着他,這才恍然大悟唯諾支支吾吾地說,“哦……噢……對對,老婆子你說得對!”不過很快他就換了一張臉,轉過臉去嚴肅顯怒地對瑾言說,“臭小子,還不快點去,沒聽見你母親說什麼嗎?”
這個,瑾言也佩服瑾父的變臉模式。遂不等瑾父和瑾母,一個人就奔去了堂屋中。
瑾言一進堂屋,就看見那張香木八仙桌上,已然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田家菜餚。其中大多數是昨天辦酒席還剩下的各種大菜,什麼鼓滋排骨呀,栩雪鯽魚、玉椿豆腐、竹筍雞、陸虎遺生、火獅子、金鳳扒……這葷素搭配,足足有十多道菜色佳餚。瑾炎看到這裡,忍不住地吞了團口水。這些菜色佳餚,可是隻有大紅喜事的時候纔可以吃得到的呀!雖然昨天也有,而且比這更新鮮,可是昨天他就一直在敬酒喝酒而已,沒吃過幾口飯菜了。現在肚子早已經是空空如也,他又忍不住吞了分泌在嘴腔兩曬裡的唾液酸,一下子顯得更加飢餓了。
“這些菜餚應該多是胖庖大叔燒炒的吧,看這色香味俱全的樣,也只有他才能燒炒出來了。他的廚藝佳餚可不是時時都可以吃到的呀,我先來嚐個鮮……”說着,就想伸手直接去抓那餐桌上的那盤金鳳扒。
這胖庖大叔,歲數不大,應該只有四十五六歲而已。身材有些微胖,臉倒是不一般人要大得多。兩腮上還留有一些颳得不是很乾淨的鬍渣,爲人也很厚道,左鄰右村中有什麼紅白喜事,需要掌廚的。他都會去幫忙。而且他還聽說這胖庖大叔並不是他們山村的人,說是一個大人物府裡的一個御廚,年紀輕輕就當上的掌廚。在年輕的時候,爲了找尋一些獨特的菜香佐料。後來不知怎麼的,他就在這裡娶妻生子成了家。也成了他們這一片唯一的大村掌廚!
剛走屋的瑾母看見瑾言如此舉動,即刻大叫道,“臉都沒洗,就伸手抓菜,快去洗漱……況且小韻還餓着肚子待在空房裡等着呢?你也好意思一個人吃獨食!”
“哦,母親說的是,孩兒知錯了!這就,立刻馬上,洗洗……然後就給你家女兒端送飯菜去。”瑾言唯諾即是。
“嘿,你小子……”瑾母還想說些什麼,不過還是停促了,看見瑾言拾起臉巾,隨便一擦一抹然後就洗好了。瑾母也無奈,只是提醒他說道,“櫥櫃裡,還有些紅棗湯以及山藥燕窩,你也一起端過去給小韻吧!多拿一雙碗筷,你就端過去和她一起共餐吧!”說着,瑾母就去彎下身去櫥櫃裡,拿起兩個陶紅碗,分別舀了一碗紅棗湯和一碗山藥燕窩。
瑾父也沒有閒着,他拿起一張藤席。瑾母把盛好的飯菜,通通都往藤席上放。這藤席是用蔓藤甲編制而成的,是平時用來翻鈔穀物,或是在辦喜事時,用來盛裝酒菜給客人的。現在瑾言也是做起了端菜送酒的夥計!
瑾言端着滿滿一藤席的飯菜就往他和瑾韻的臥房走去了。
瑾言還來不及叫喚,就看見少女——瑾韻給他開了門。
只見她已經換好了衣物,只見她一襲玉墨香羅柔情似拂風翠柳恬靜地依靠在門庭那裡。三千的青絲長髮只用一隻紫玉香簪倌起,麗陽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嬌柔婉轉之際,美豔不可方物。
“這小妮子……”瑾言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方唔。
少女——瑾韻雖還是十五六歲的女孩,不過已然多了成熟女子纔有的一絲嫵媚動人,但卻還保留着純真無邪少女纔有的靈妙。兩者共存爲一體,顯得格外融洽。
瑾言心裡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娶妻如此夫復何求!”於是更加堅定了他要一生一世守候保護她的決心。
“來小懶豬,你看言哥哥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來了!”瑾言笑吟吟地說着,把手中的飯菜放在了一張擱桌上。裡面的房間已經打掃乾淨了,昨夜的牀被也被少女——瑾韻收拾換了新的。看着女子晶瑩玲瓏的笑容上,還隱若着一絲病白。他心疼地說道,“這些事等我來做就好了,你只需在牀上好好休息着就行了,你看漂亮的臉蛋都發白了!”言語中雖然埋斥着女子,不過他眼裡的溫情柔波卻似三月陽春。
“哼,言哥哥你纔是小懶豬呢?不對你是大頭馬……最笨的大頭馬……呵呵……”少女——瑾韻很是不滿瑾言說她是小懶豬似的。輾轉之間,少女——瑾韻笑似銀鈴,聲若鶯啼。此是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的流歌湄照。
不一會兒,茅草屋內,男子一言,女子一語。郎有情,妾有意。
正在歡愉處時,只見少女——瑾韻徐徐念吟到: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爲!
瑾言自然知道這首歌賦乃是大文才女卓顏文君的《白頭吟》。遂也應和道:
……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田家生活歲簡單而且平淡,瑾言卻是得到了人世間最大的滿足。只因他最愛的人,和最愛他的人都在這裡,如此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