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低低沉沉,透着淡淡的寵溺的溫柔。就像是哄一個孩子一般。
顧唯一就算是想說些什麼。可是覺得再說下去,他又要沒有正形了。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平板電腦,乖乖的拿起去了辦公室中間的沙發。
整個上午都在季耀北的辦公室度過,中午吃完飯,助理給她打電話,說是要去施工現場勘察。正好政府那邊也派了負責人過去查看工程的進度。
她讓助理到了這附近給她電話,放下手機。手肘撐在沙發沿上,抿脣看着認真辦公的男人。輕聲道,“耀北,等會我出去一趟。”
男人從諸多文件中擡起頭來,不動聲色的看向她。“什麼事?不是說好了,等我忙完,晚上請他們吃飯?”
手指毫無章法的在臉頰上跳動。微笑道,“沒辦法。上面派負責人下來要去勘察施工進度。”
自從上次批文下來後,剩下的事宜全部都是讓助理辦理的,她連新城區的現場都沒有去過一次。原本這幾天計劃去看看。誰知道上面已經先她一步了。
季耀北放下手中的筆,面上波瀾不驚淡然的開口,“恩,晚上我去接你。”想了下又說道,“讓陳深送你過去?”
“別,我已經讓助理來這邊接我了。”她拿起身旁的包,走到他的身側,附身快速的在他臉頰親了一口,“我先走了,晚上見。”
黑眸看着她溫軟白皙的臉蛋,點點頭。
顧唯一從耀輝出來,就看到前面十字路口一輛熟悉的車,正是她的助理的開的那一輛。
她打開門直接上了副駕駛座,隨口問道,“怎麼回事?上面怎麼派人來勘察施工現場了?是對嘉華不放心嗎?”
助理笑了笑,啓動引擎,“不是,您也知道上面對這次的項目非常重視,新城區又是未來建設中最重要的一塊版圖,難得重視一些。”
顧唯一點點頭,“施工隊還有施工的建築材料都是可靠的吧?”
因爲她在木源就職的時候,就遇到過裝修建材上的事情,反正這次要是出了問題,估計會很麻煩,她對這個助理的辦事能力還是很放心的,畢竟是跟在顧懷遠身邊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做事也比較穩重,但出於關心,還是多問了一句。
助理開着車,回答道,“顧經理放心,有一點小問題,我就會隨時更換合作商,嘉華已經做了第二個方案,只待不急之需。”
挽脣笑了笑,果然是老江湖了,比她想的耀靠譜的多。
“爸爸真是找了一個好助理,眼光真是不錯。”她笑着誇讚,果然一個好的決策人身邊都會有一匹黑馬。
“是董事長想的周到,我只是依言辦事而已。”
等到了施工纖長,勘察的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因爲她的到來,她跟助理還是施工隊長都在一側等候,不肖一會,就有人叫嚷開,“來了,來了。”
顧唯一擡眸看過去,就看到一撥兒向這邊而來,走在最前方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裝,利落削薄的短髮,白皙清俊的臉龐,是邢銘。
她有些詫異,等那人走到他們面前,才反應過來。
邢銘笑道,“顧經理,別來無恙。”
“刑公子,你……”
自從上次去酒吧,有些不歡而散,她也就沒想過還會再遇到他,誰知道上面派人下來的人居然是他。
可是他什麼時候進入政府機構上班了?
況且派人來勘察也不需要市長公子吧,這未免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刑銘神色沒有變化,溫和的笑笑,“是不是很意外?我今天是過來勘察,有什麼事情,顧經理我們先辦完正事再談。”
此刻穿着一身正裝,告別那種玩世不恭喧囂的姿態,倒是有幾分氣派。
“好。”
等一切都勘察完,已經是五點左右,天空有一些昏黃色的晚霞,一行人從工地上折返回休息棚,助理在她身側低頭道,“顧經理,我在一品居定了一桌酒席。”
“酒席?”
眉頭微蹙,她不解的看向助理。
她什麼時候定了酒席?
“是董事長,讓勘察完,輕他們吃一頓飯。”助理解釋。
秀眉微蹙,“我可以不去嗎?”
“這……”助理有些爲難,“顧經理還是去一趟的比較好,畢竟現在瑞雖然投入開發了,但是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兩方溝通一下比較好。”
顧唯一沉思了一會,“好吧。”
等一行人到了一品居的,顧唯一從包裡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過去「今天這邊設有酒席,那邊你就幫忙代表下?」
很快那邊便回了一條「好,結束打我電話」
緋色脣瓣忍不住勾起,一擡眸就看到身旁的男人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今天諸位勘察的結果還算滿意嗎?”顧唯一微笑的跟着在座的各位打了招呼,等待着他們回答。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邢銘的身上。
顧唯一挑挑眉,亦是微笑的看着他。
“我想之所以選擇嘉華,當然是看中嘉華的實力,各方面各位今天已經瞧了個仔細,如果大家跟我意見一致的話,自然是合作愉快了。”
市長公子公子都這樣說話了,當然大家也是沒有什麼異議的。
酒席進行到一半,顧唯一看向身側的男人,微笑的開口,“刑公子是正式入政府部門工作了?”
“恩,玩的也夠久的了,是該找些正當職位做做了。”
顧唯一挑眉,“看來刑市長後繼有人了。”
刑銘看着她白皙素淨的臉龐,低聲道,“上一次的事情真的抱歉了。”
上一次?
她笑了笑,“也沒什麼,只是下次刑公子還是不要喝那麼多酒。”
一頓飯吃完,各位已經酒足飯飽,心情愉悅。
從包廂出來,一行人走在前面,有的已經步伐闌珊,她讓助理將他們都先安排妥當。
顧唯一跟邢銘走在最後方。
忽然,邢銘拉住她,讓她的腳步生生頓住,擡眸狐疑的看過去,“怎麼了?”
“唯一,我是真的喜歡你。”邢銘低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漲紅了一張臉,純情的就像是戲曲裡面那種白麪小生,“我這次過來勘察也是想見到你。”
顧唯一看着他,有些愕然,沒想到他是因爲耀見自己而藉故來勘察工程項目,素淨的臉上笑容收斂,眸色有些冷厲,“我記得我明確的拒絕了你,而且刑公子不覺得我們現在講這種事情是不是有些不適宜?”
沒想到邢銘居然會這麼執着,連續碰壁那麼多次,還表達着對她的愛意?
她想起上次,慕語說她是邢銘的初戀。
眉梢輕挑,還沒說話,耳邊的話語有了一些急切,“唯一,我是想認真的和你相處交往……”
“可惜了,我們真的不可能。”她徑直打斷他的話,顧唯一眼中是一抹正色,淡若月光,冰涼涼的,“我現在是已經結婚了,如果你還是要讓我爲難,我想我們朋友都做不成了。”
“結婚了?”邢銘的如遭雷擊,他還想表達自己的情感,得到的居然是早這樣讓他驚愕的結果,緩了幾秒,問道,“是跟季耀北?”
她沒有說話,清明的眼睛裡已經告訴了他的答案,臉上閃過一些黯然,“這樣啊,那今天真是我的不對了。”他有些好奇,“只是你們是什麼時候結婚的?”
“今天剛領了結婚證。”她也沒有隱瞞,如果說些別的,她怕刑銘或許會不信服。
這回答,讓他更是驚愕萬分。
到了一品居門口,已經有一輛車等候在那裡,邢銘上了車,看着她還是有些依依不捨,終究還是離開了。
顧唯一看着駛入黑夜的車,仰起臉看着浩瀚的夜空,星星點點的光點在天空閃耀。
雖然她這樣徹底明確的拒絕會讓他很傷心,但是畢竟以後都不會有不必要的麻煩,果然已婚婦女是阻斷純情少男的必要籌碼。
助理送她到輝煌酒店後,就直接離開。
她到了之前兩人預定好的包廂,裡面已經沒有人。
眉頭皺了皺,拿出手機就打了季耀北的電話,顯示無人接聽,然後她又打了慕語的電話。
此時慕語正跟宋錦木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她的電話也沒等她先說話,就忍不住抱怨,“唯一,你今天領結婚證,叫我們吃飯自己反而不到。”
“今天上面派人去工地勘察,所以耽擱了,你們已經結束了嗎?”
“對啊,十分鐘之前就結束了,你們家季先生好像心情不錯,喝了一些酒,你到樓上房間去找他吧。”
喝多了?
掛了電話,她直接乘着電梯就上了頂樓的房間。
到了門口才發現酒店的門是虛掩的。
徑直走過去開門,手剛碰到門把,就聽到一個女人輕輕柔柔的聲音,“你手臂擡一下。”
她動作一頓,大腦也是剎那間停頓了下,想也不想的直接就推開了門。
印入眼前的就是,女人整個身子都趴在男人的身上,離的那樣的近,此刻正脫着男人身上的西裝外套。
顧唯一凝眸冷聲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