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耀輝總部正在舉行着一項重要的會議,事關美國上市公司的事情,男人坐在會議桌前。隨手翻動着下屬呈上來的資料。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在男人的身上,給人不種不言而怒的威嚴。
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原本季耀北是不準備接的,但是眼眸不經意間掃過手機屏幕,是金帝的電話,一般沒什麼重要的事,家裡是不會打他私人號碼的。眉頭微微蹙起。擡手示意。立刻下面的人都安靜下來。
下面的人微微有些詫異,畢竟今天的這次會議孰輕孰重他應該都知道。而且一般季耀北開會的時候,都不會中途接電話。但是也沒有人敢說什麼。等他走出會議,下面一陣唏噓。
他起身走出會議室,走到窗戶前,“什麼事?”
聽完那邊的話。眉頭更加深鎖。
他轉身折返到會議室,淡淡吩咐,“今天會議到此爲止。”
頓時會議室裡的人面面相覷。
陳深愣了一秒,迅速反應過來跟了上去,“先生,今天會議……”
還未等他說完漆黑的眼眸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他立刻禁聲改口。“我現在就去開車。”
他想能夠讓先生放下這麼重要的會議,定時家裡的那位出了什麼事。
刻不容緩的開車趕到金帝,蘇姨等在玄關處,看見他回來,滿臉的焦急,“先生,您總算回來了,顧小姐在樓上到現在都沒有動靜,我怕……”
面無表情俊彥上沉了下來,修長的身形從她身旁走過,站在臥室的門口,敲了幾聲,安靜的可怕。
砰!的一聲,木門被一股大力踹開。
視線落在空空如也的牀褥上,眸色深沉,“人呢?”
“這這,我沒看見她出來過啊。”蘇姨也是嚇得不輕,好好的人,怎麼就不見了。
浴室裡傳來輕淺的水聲,吸引人他們的注意,季耀北眯下眼眸邁步向浴室走去。
門被推開,黑眸驟然緊縮,女人整個人都浸泡在水裡,頭顱無力的垂在浴缸的邊緣,一頭烏黑的長髮凌亂的披散在肩頭,一動不動,毫無生氣,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飄散在水裡的一片鮮紅。
“叫救護車。”他低吼道。
蘇姨也被這場面嚇壞了,又聽到他這一聲,忙不迭的去打120。
幾步走到浴缸前,伸手將女人橫抱出水面,隨手拿過一側的浴巾將她包裹起來。
空氣中黏膩的血腥味,他心動陡然一沉,輕聲喚道,“唯一。”
季耀北抱着毫無迴應的女人,寬厚的手掌微微的顫抖,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從心裡升起懼意。
他沒想到早上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個人,轉瞬間就變成這個樣子。
因爲男人身份特殊,所以120就趕了過來的時候特別快。
到了醫院後,立刻被送進了急救室。
醫院的走廊上,高潤臉色也是凝重,“怎麼回事?”
男人薄脣緊抿,英俊的臉上深沉晦澀,視線盯着緊急室的燈,手指裡夾着一根菸緘默不語。
高潤問道,“你不會是跟她……”看着男人越來越陰沉的臉,顯然他是猜中了,“你沒有常識嗎?我讓你想辦法給她用冷水降溫散藥性,不是讓你親力親爲。”
男人涼薄的眼眸看向他,“我有注意。”
高潤拍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他這個兄弟怎麼遇到這種事情跟精蟲上腦一樣。
是個正常人都應該知道孕期前三月,後三月最容易流產。
作爲一個專業的醫生,還是詢問,“她這個現象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季耀北眉頭深鎖,“我早上離開的時候一切正常。”
他也想不通怎麼好端端的就流血了,而且他昨天晚上格外的注意,看起來勇猛,但是每一次都留着七分力。
昨天那種情況,他又不會真的狂熱到那種地步,除了第一次看到那身上陌生的紅痕有些失控以外,他可以說都格外小心翼翼。
半個小時後,急救室的門被打開,醫生從裡面走出來,“季先生,這位小姐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您看?”
原本這種情況直接做掉就好了,畢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他也不敢擅自決定,只能中途出來彙報一下,有錢人的思想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萬一不說,遷怒道他們身上,那就是飯碗不保了。
手指抑制不住的輕微顫抖,薄脣吐出一口煙,眼神冷凝,“保不住嗎?”
那醫生硬着頭皮解釋,“這位小姐因爲在水裡泡太久,剛纔我們急救的時候發現胎盤已經感染,所以……”他有些求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高主任,您看……”
高潤攥住男人的手臂,沉聲道,“耀北,胎盤感染是真的保不住了,就算保住,以後孩子也會不健康。”
“知道了,保證大人的安全。”他的聲音平靜的可怕。
那醫生點點頭,轉身進了急救室。
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急救室的燈才熄滅。
病房裡,病牀上的女人安靜的躺着,面色蒼白如紙,纖長的睫毛垂落下來,原本紅潤的脣瓣也是沒有一絲血色,季耀北站在牀褥旁,眸色深沉。
慕語一大早聽說顧唯一找到了,擔驚受怕一夜的心還沒落下就又被告知顧唯一被送進了醫院,因爲她昨天擔心,到後半夜才睡着,所以一收到消息,匆匆忙忙趕過來,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下。
她雙目通紅,走到病牀前,握住她的手,“唯一,你這是怎麼了。”
跟在後面的宋錦木,看着她這樣,眉心皺了皺,視線落在病房裡筆直而立的男人,提議,“出去坐坐。”
等兩人出去後,慕語擦這不停落下的眼淚,罵道,“你個死丫頭,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了你多長時間,不是說好了一起去嗨的嗎,你現在躺在這裡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剛好有護士走進來,慕語紅着眼睛問道,“護士,她這是怎麼了?”
那小護士看她哭成這樣,尷尬的道,“只是流產,沒事的,已經已經做了緊急處理,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
“流產?”她有些沒消化過來這兩個字。
那小護士以爲她沒聽懂,微笑,“是的,這位小姐早晨送過來,失血過多而已,不算太嚴重。”
她點頭,“好。”
慕語側首看着牀上的顧唯一,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沒想到顧唯一居然懷孕了,而且流產了,之前壓根就沒聽她說過自己懷孕了。
一直到快晌午的時候慕語纔跟宋錦木離開,車上,宋錦木看着眼睛紅紅的女人,難得沒露出邪魅的模樣,莫名有些煩躁,“哭什麼?”
慕語擦着眼淚,“滾蛋。”
“……”
中午的時候,得到消息的顧懷遠跟胡研匆匆的趕過來。
門外有保鏢看守,顧懷遠北攔住門外,他拄着柺杖氣勢威嚴,“讓開。”
那兩個保鏢也北他這氣勢所震懾,但是還是硬着頭皮守在門外,“不好意思,季先生說,誰來探望都不允許。”
“笑話。”顧懷遠冷笑一聲。
手一揮,當下身後上來幾個保鏢,將兩個保鏢撥到一側。
病房內正在看閱文件的男人擡眸皺眉,“怎麼回事?”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顧懷遠穿着暗色花紋的旗袍,拄着柺杖走了進來,看到牀上的顧唯一時,臉色冷繃,視線盯着坐在病房沙發裡的男人冷聲道。“季賢侄,我想問問我女兒這是怎麼回事?”
他這段時間一直被下屬彙報說顧唯一還在木源像往常一樣上班,起初他也沒有懷疑,但是昨天晚上去拜訪韓家,提到顧唯一,才知道,早在幾個星期之前顧唯一就已經離職木源,那麼他得到的一切消失都是有人從中故意爲之。
這個人那就不言而喻。
季耀北面無表情,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踱步到顧懷遠的面前,“顧伯,純屬意外。”
“意外?”顧懷遠勃然大怒,一巴掌打了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格外的清脆,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陳深臉色一變,立刻擋在他們面前,沉聲,“先生,您沒事吧?”
季耀北側首看過來,眸色漆黑如夜,深不見底,舌頭抵了一下被打的臉頰,淡漠道,“這一巴掌的後果您能承擔的下來嗎?”
“哼,我顧懷遠什麼大風大浪的場面沒見過,你這些威脅的話語,跟你父親當年一樣,讓人不恥。”因爲氣憤,臉色通紅,胸口起伏,氣息有些不穩當的喘着。
胡研趕緊過來給他順氣,眸色冷豔,話語還是溫和,“季先生,還是請您出去,唯一是我們家的孩子,所以後面的事情就不勞煩您費心了。”
“如果我要拒絕呢?”淡淡聲音帶着不容置喙的氣勢,胡研也沒想到她說話都這份上,他會拒絕,精緻妝容的臉色變了變。
“容不得你拒絕。”話落,對身後的保鏢吩咐,“請季先生出去。”
立刻雙方的熱都站成對立的一排,場面變得緊張起來,劍拔弩張的氣氛,無聲無息的在病房中蔓延。
季耀北眯着黑眸,從容鎮定,“叫你一聲顧伯是給你面子,顧唯一是我的女人,雖然你是她的爸爸,但是我季耀北說出去的話從來都是有始有終,我會娶顧唯一爲妻。”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這樣氣氛的時候,脫口而出。
“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