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說不出的茫然還有無措。
這一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無論說哪一種都會讓彼此之間的關係更加的惡劣,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去上班吧。”
眉峰微不可察的皺起,季耀北看着雙眸緊閉着的女人,雙眼腫的跟核桃一樣。在心裡嘆息一聲,起身離開。顧唯一以爲他是真的離開了,轉身將腦袋埋在被褥裡。
昨天一夜沒怎麼睡好。加上剛纔一番爭執,她只覺得說不的累,忽然,她想起來。自己昨天回來,顧懷遠他們還在西鄉鎮,勉強撐起身子。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出去,確定那邊已經有人開車去接了才放心。
早上顧懷遠起來的時候才知道她昨天晚上就回去了。看起來很着急,像是有什麼急事,此刻聽出她嗓音裡的沙啞還沒有什麼精神。低聲問道。“沒出什麼事情吧?”
“沒事,朋友出了點事情現在已經解決了。”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
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沒打算說出來,本來顧懷遠的的身體就不是很好,不想害的他因爲她的事情而擔憂。
顧懷遠是何等精明的人,她這個女兒在京城朋友唯數不多,唯一記得有個朋友叫慕語,是慕家的丫頭,聽說已經結婚了,什麼事情需要她出面,但是他也沒多說什麼,低聲道,“好,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回家跟爸爸說。”
“好。”她心中一暖。
掛了電話之後,她就閉着眼睛想睡一會。
只是幾分鐘之後,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冰涼的觸感落在她的雙眼上,秀眉下意識的皺起,擡手就要探過去。
只是到了半空中就被溫熱的大掌截止,低醇的嗓音在上方響起,“我跟蘇姨要了一些冰袋給你消腫,就不會那麼難受。”
冰涼的感覺落在紅腫的眼皮上,的確是舒適緩解了許多,她現在雙眼確實難受的要死,何止是難受,心裡更加的難受,索性也沒說什麼。
季耀北瞧着她不動,起身站起來,換了衣服,末了站在牀邊看了她幾分鐘,才轉身離開。
……
黑色賓利行駛出別墅,在道路上平穩的行駛。
陳深透過前方後視鏡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男人,低聲道,“先生,昨天你讓我查的事情,我已經讓酒店的大堂經理將昨天酒會上的視頻全部調了出來,您要現在去看嗎?”
男人面容冷峻,冷若目星,“恩。”
立刻的,車子想着輝煌酒店而去,監控室內,大堂經理早就等候在一旁,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額頭上沁出虛汗來,在監控室門口來回的走動。
忽然看到走過來的男人,立刻拿袖子擦了擦額頭,臉上堆着笑,“先生,我已經讓人將昨天晚上酒會那段視頻調出來了。”
季耀北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徑直走了進去,在椅子上落坐,立刻有人將那段視頻點開。
黑眸沉沉的落在那屏幕上,從進入酒店開始一切都正常,他也沒跟什麼人接觸過,最後視頻切換到二樓往下的樓梯上,陳深跟蕭曉相互在說些什麼,最後蕭曉轉身而下。
陳深立在一側,立刻道,“昨天晚上,我按照您的吩咐下去端酒,正好遇到蕭小姐來找您,說有事情跟您說,所以我就讓她去端酒了。”
當時也只是想借着送酒的讓她自己看清楚情況,像她這麼聰明的人應該一瞧就懂,況且這一點先生也是應允的。
等所有的視頻都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季耀北眯着黑眸低聲道,“再放一遍。”
“是。”陳深立刻的又將視頻又重新回放。
視頻裡清清楚楚,蕭曉是端着酒從樓梯上去的,酒店裡每一層都設有監控,只有樓梯拐角的那角落是監控的盲區,倏然,眸色變得銳利起來,“這裡再給我放一次。”
陳深不明所以,只能照辦,只是不明白先生這是看到什麼?
難道是看出什麼端倪來了嗎?
他的目光也緊緊的落在季耀北所看的屏幕上,反反覆覆,末了眼神跟陳深交換了一下,淡漠的問道,“看出什麼來了嗎?”
陳深皺眉應聲答道,“是。”
等兩人離開,那大堂經理還是一頭霧水,這說的是什麼啞謎,他怎麼什麼都沒明白啊?
“昨天這個服務生現在當職嗎?”陳深指着昨天晚上跟蕭曉交接的那個服務生問道。
那大堂經理對公司的員工還是瞭如指掌的,瞧着他指的那一位,立刻說道,“在的,在的,昨天人手不夠,我就讓他加班的。”
“去把他叫來。”
等人叫來之後,陳深又是詢問了幾句,這才離開了輝煌酒店。
……
潮溼的水汽讓顧唯一不適的睜開眼睛,伸手一抹才反應過來是什麼,原來之前覆蓋在眼皮上的冰袋已經化了,眉頭皺了皺,起身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間,上午十點。
擡手揉了揉微痛的腦袋,緩和了一會才起身進了淋浴間洗漱。
站在盥洗池的鏡子前,鏡子裡的女人面容昏暗,好在眼睛已經沒有那麼腫了,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一些浮腫的痕跡,簡單的洗漱之後,選了件寬鬆的衣服穿在身上。
剛進了臥室,牀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邁步走過去看了一眼顯示屏,擡手接起,“韓源。”
“唯一,你沒事吧?”語氣裡都是濃濃的擔憂。
昨天晚上韓源回去之後就一直擔心她,但是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情況,礙於他們現在的關係也不好打擾,所以上午忙完事情之後實在有些憋不住了就給她打了個電話。
顧唯一溫淡道,“我能有什麼事?”
只不過就是哭了一場,雖然昨天的時候的確對於她的衝擊很大,但是她還不至於爲情自殺啊。
韓源聽不出她語氣的情緒,但是還是擔憂她,輕聲問道,“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窗外的陽光明媚,細碎的陽光散落在地毯上,形成斑駁的光景。
她知道韓源是擔心她想不開什麼的,勾脣無聲笑了笑,拿着手機走向陽臺,看着屋外的景色,悻悻的說道,“我不想出去,如果你是擔心我,那麼不用,我還沒那麼脆弱。”
她今天沒什麼興致出去,況且這種事情只能自己想通,希望是她一個人的胡思亂想。
就像是當初程臻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後,她不是也好好地,只是……爲什麼她現在會那麼難過呢?
或許就是因爲她太愛他了,這種感情從來沒那麼的強烈。
不是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嗎?
一個人如果傷心過度那麼將會變得異常的平靜。
她現在這樣,或許正好應了這句話!
那邊寂靜了一會,韓源有些無奈地說,“唯一,你我最瞭解,越是傷心難過越是往肚子裡咽,你忘記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了?以前我難過的時候都是你陪我,雖然現在你結婚了,但是我們依然是朋友,你說呢?況且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我想請你吃頓飯。”
他嗓音溫潤,話語真摯誠懇。
她已經不記得上次跟韓源一起吃飯是什麼時候了,好像那已經很久遠的事情。
略微沉漠了會,她說了聲,“好。”
“那我去接你。”韓源說道。
她剛想開口說自己開車過去,好像那邊已經知道她的心思,率先說道,“就這樣決定了,你先準備下,我開車去接你。”
掛了電話之後,顧唯一收拾了一下,因爲眼睛有些浮腫,所以她化了個淡妝,基本上看不出來什麼異樣。
蘇姨看見她下來,愣怔了下問道,“太太您出去嗎?”
“恩。”她點點頭。
“那您喝點粥嗎?”
“不用了,等會我直接吃午飯就可以了。”她勾脣笑了下。
韓源到金帝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半了,她直接上了車,繫好安全帶,車子平穩的在道路上行駛。
側首看了她一眼,瞧着她沒什麼變化,輕聲問道,“中午想吃什麼?”
“隨便吧。”
其實她本來就沒什麼胃口,而且也沒打算出來,因爲他說的話所以纔出來,也算是找人聊聊天,分分心,不然她總會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韓源對於昨天的事情閉口不提,溫聲提議,“先去吃飯,吃完飯帶你去看電影。”
顧唯一呆了下,杏眸睨向他,“看電影?”
他溫潤一笑,“是啊,我記得我們小時候心情不好就會這些地方,出來的時候就會變了好多,況且好久沒跟你去了,倒是挺懷念的,正好最近影院新推出一片喜劇片。”
可是那都是小時候,人隨着時間的推移變的成熟,心境也會不一樣,又怎麼可能一部電影就能讓人改變心境呢?
那麼電影院真的是賺翻了!
她沒有說話,韓源看她不說話只當她是默許了。
顧唯一將腦袋轉向窗外,看着一路上飛馳而過的景物,思緒回到了小的時候,那個時候韓源是韓傢俬生子,經常受到虐待,每次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時候,因爲他的地位連傭人都不如,更別提什麼零用錢,但是她當時候顧懷遠每個月都會給她一筆不小的零用錢,那個時候除了給她養的狗買些必需品,她基本上都不怎麼用,很多時候都是她拿着錢帶韓源去遊樂園或者去看電影,最後一次他們去看電影又是什麼時候?
好像是在江州的時候吧。
那一次是韓源幫她做的貸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