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胡研的看向向外而去的一羣人問道。
直覺告訴她肯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而且還將人帶回顧家。
季耀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氣定神閒。吐字簡潔,“沒事。”
如此看來他是不打算說。胡研勾了勾脣,也沒再追問,輕聲道,“進去吧,等會飯菜就好了。”
……
吃完飯之後。季耀北將顧唯一送回金帝,胡研給她買了很多孕婦比較補的營養品。還給她準備了一份營養均衡的餐單。
所以顧唯一回來之後就交給蘇姨,讓她看着辦。
回到臥室。她照例想休息會,只是剛坐下來,頭一陣暈眩,視線開始慢慢的模糊。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坐了下來,閉上眼睛,原以爲會像以往那樣快速的恢復。然而這一次,她等了好一會看東西還模糊。想到昨天季耀北跟她說的話,杏眸微斂。
既然想通了,爲了還在她必須接受。那麼她也沒有什麼可想的。只要對孩子健健康康的,那麼她也無所謂,就算眼睛以後難治療,她也可以慢慢治療,醫生又沒說絕對的治不好。
想到這裡,她找出高潤的電話撥了過去,很快那邊接通。
“小可愛?”男人溫潤的嗓音響起。
“高醫生,我有點事情想我問問你。”
“你說。”
顧唯一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問道,“我想問下,如果把孩子生下來再治療恢復的機率真的很低嗎?”
那邊靜默了幾秒,低聲道,“按我們討論的結果是這樣,還是儘早的手術,你現在還不算嚴重。”
“孩子我一定是要生下來的。”她的語氣堅決,“您只需要告訴我,孩子生下來,其實是有機率能夠治療好的吧?”
“這個不好說,你知道的如果眼睛的情況的不好,或者演變成神經壞死,那麼京城的醫療是不能夠的,除非……”
“你意思國外可以治療?”
“也不是國外,需要找對眼科有特別造詣的醫生給你做手術,我倒是認識一位,但是聽說那位醫生已經高齡了,且行蹤不定……”高潤話語微頓,“唯一,既然你決定我也不勸你打掉孩子,但是所有的利弊我必須讓你跟耀北知道,你們自己心裡有個底。”
“謝謝。”
……
因爲她懷的是雙胞胎,到三個月的時候肚子就已經顯懷了,加上營養均衡,吃的比較好,所以三個月的時候就身形就已經臃腫,孕吐的反應也越來越強烈,幾乎是吃不了什麼東西,一吃就會嘔吐,如此一來,只能反覆。
季耀北看着她這種情況,當下就將工作搬到家裡來處理。
甚至在網上搜找胎教的書籍,每天就陪着她肚子的孩子說話,顧唯一被他這樣搞得真是哭笑不得。
新城區的項目眼看着就要建到中期,這一天助理給她電話說上面的人要下來視察,顧唯一當然是要去的,季耀北不同意,但是看着她執拗,還是依了她,當然是陪着她一起去。
車子停在路邊,顧唯一開門下車,手臂北季耀北抓住,她側首看過去,笑道,“怎麼了?”
男人低聲叮囑,“走路記得看路。”
“好。”顧唯一溫婉一笑。
想來是上次她來視察的時候,不小心受了傷,沒想到他還記得,心中頓時有些甜蜜。
到了那裡的時候,助理已經率先到達,上面派下來的負責人也都到位,顧唯一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領頭的男人,原本白麪小生的模樣此刻已經變得英姿颯爽。
顧唯一微微頷首,“抱歉,讓你們等了。”
“沒事,我們也是剛到,開始吧。”邢銘勾脣笑了笑,微風佛過,將她的衣襬向身後,他的視線掠過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一凜。
他也不傻,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她懷孕了,雖然早就說放手,但是看到喜歡的女人懷孕,心中頓時也有些不是滋味,更多是苦澀。
今日她穿着純棉寬鬆的t恤,下車是黑色闊腿褲,腳下等着軟皮平跟鞋,看清溫婉又休閒。
“恭喜你。”邢銘走到她的身旁,並排而行。
顧唯一道,“恭喜什麼?”
瞧着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顧唯一伸手摸了摸,溫婉的笑了下,“謝謝。”
“幾個月了?”邢銘又是問道。
提到孩子,顧唯一表現都很有母愛,“三個月了。”
看來這一次真的是應該沒什麼好肖想的了,其實每次下來視察,他不過就是想看看她,不過看着她如今幸福,他突然覺得釋懷了許多。
這一邊視察一圈下來,也算是交了任務,一行人折返,因爲顧唯一懷孕所以走在最後面,她一直都很小心腳下,只是下樓梯的時候,一陣眩暈襲來,她只覺得眼前一黑,還好邢銘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你沒事吧?”刑銘擔憂的問道。
顧唯一想說沒事,可是視線裡卻是一片灰暗,就在邢銘縮回手的時候,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臂,“麻煩你扶我出去。”
“好。”邢銘看着被她抓住的手臂,愣怔的片刻。
因爲看不見,顧唯一走的有些踉踉蹌蹌,邢銘看着她這樣腳步緩慢下來,儘量配合着她的步伐,低聲問道,“唯一,你真的沒事嗎?“
“我沒事,我們到了沒?”
邢銘也沒注意她說話的,只回道,“馬上就到了。”
黑色賓利停在路邊,黑眸透過玻璃窗遠遠的就看着男人攙扶着走出來的女人,陳深道,“先生,太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話落,車門被打開,邁步走過去,邢銘擡眸就看到男人一身黑色定製西裝,闊步而來,眸色微凝,他沒想季耀北竟然也來了,側首看了一眼顧唯一,那麼她是跟季耀北一起來的?
這個認知讓他心中登時有些不舒服。
顧唯一看着他腳步停下,問道,“怎麼了?”
還沒到等邢銘回答,男人已經走到他們面前,季耀北伸手將顧唯一從他的身邊扯到自己的懷裡,淡淡的問道,“怎麼事情。”
聽到低沉的男聲,顧唯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小聲解釋,“我剛纔不舒服,所以邢銘扶着我的。”
一聽到她說不舒服,季耀北緊張起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擡眸看向站在那裡的男人,面無表情的說,“我太太的事情謝謝你,既然視察完,那麼告辭了。”
他聲音淡淡的陳述口味,說出來已經算是敲定,完全不問對方的意思,一貫的強勢。
顧唯一抿脣道,輕聲道,“邢銘,沒什麼事我就不陪你們去吃飯了,讓助理代勞吧。”
“好,你回去好好休息。”邢銘溫聲道。
季耀北就抱着她邁步離開,顧唯一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幽幽道,“耀北,我好像看不見了。”
腳步微頓,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眉頭蹙起,看着一臉茫然的女人,“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忽然看不見了?”
“我不知道。”她也是奇怪之前都是間斷性,可是她現在視線里根本就是一片漆黑,到現在都沒緩和過來,她心中咯噔一下,“是不是我瞎了?”
“休要亂講,我帶你去醫院。”季耀北沉眸將她抱上車,吩咐陳深開車去醫院。
陳深不敢多問,立刻發動引擎向醫院而去。
直達高潤的辦公室。
看到突然造訪的兩個人,高潤勾脣笑了下,“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
“幫她看看眼睛,忽然看不見了。”
聞言,高潤面容變得認真起來,“坐過來,我看看。”
拿過電筒照了照她的瞳孔,問道,“看到光亮了嗎?”
顧唯一搖搖頭,如實回答,“沒有。”
“有多久了?”他又是詢問。
車子到醫院差不多一個小時,加上之前,她開口道,“一個多小時,我去視察的時候突然就看不見了,高醫生,你說我會不會就此失明啊?”
她一直都想拖得時間久一點,至少孩子再大一些,可是她現在才三個月眼睛就忽然看不見了,這多少讓她有些恐慌。
這種恐慌之後就慢慢的變得平靜下來,只是想到之後的七個月都一直面對黑暗,即使再平靜,還是有些細微的波瀾起伏。
“只能看你自己了,你現在這種情況用不了藥物,也不敢給你做ct,之前你做的次數有些頻繁……”
“我明白,不用ct。”她自然知道ct輻射對孩子不好,之前那幾次,她還在擔憂呢。
高潤起身道,“你先坐一會,跟叮囑耀北一些話。”
“好。”
高潤離開,這一邊季耀北緊跟其後。
外面的走廊上,高潤面色凝重,“我剛纔看了一下她的眼睛,有些輕微的萎縮狀況在,這種情況不太好,原本我還以爲她要是能捱到八個月,本來可以開些控制病情的藥物,但是她這種情況你也看到了。”
季耀北臉色冷沉,睨了他一眼,“說重點。”
“我之前說了,這種情況只能找之前獲過國際眼部手術獎項的那位老教授,你儘快派人去找,等她孩子一生下來就立刻準備手術,現在只能這樣。”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疊資料遞了過去,“這是我搜集來的資料。”
他能做的也只能這樣了,至於人找不找得到,那也只能看造化跟運氣了,畢竟這個老教授已經已經有好幾年沒人看到他了。
“謝了。”
兩人回到辦公室裡,季耀北看着端坐在那裡的女人,微微斂眉,走過去將她抱起,“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