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總，霍總在您的辦公室裡，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
剛從會議室裡出來，助理就小跑着過來通知明文昊。
“有說是什麼事情嗎？”明文昊接過助理手中的文件，心中疑惑，霍俊澤怎麼會突然跑來明氏，他們兩個也沒約啊。
被分擔了重量的小助理面色一紅，結結巴巴的說，“謝謝明總……霍總只說要和您面談。”
“知道了。”明文昊點了點頭，“去跟廣告部的李部長說一下，讓他下午五點之前把新的廣告創意發我郵箱裡。”
說罷，明文昊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霍俊澤一點兒也不客氣的坐在明文昊的辦公椅上，還十分愜意的給自己泡了杯茶。
“五百一杯。”明文昊指了指櫃子裡放着的茶餅，“統共就這麼一塊兒了，你還給我掰碎了，改天賠我一盒，我要特級的茶餅。”
“如果不是這杯茶，我早就走了。”霍俊澤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明文昊笑笑，他也知道，霍俊澤是最不耐煩等待的。今天肯在這裡乾坐着等自己一小時，大概是真的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
“說吧，什麼事兒找我？是準備對哪個不長眼的公司下手？”明文昊把文件甩到了茶几上，結果文件袋太滑，沒在桌子上停住，反而散落了一地。
明文昊嘆了口氣，又一個一個的撿起來。
“那天你去我們家找我，我讓你給江暖帶話，你是怎麼跟她說的？”霍俊澤面上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和平常別無二致。
可明文昊知道，對方既然問出了這句話，那就說明那些事情他也都知道了。
明文昊把文件重新規整好，面上笑意淡了幾分，“我說你今天怎麼會等我這麼久，原來是興師問罪來了。”
“回答我的問題。”霍俊澤的指尖在辦公桌上輕點，語氣生硬。
“是。”明文昊這次倒是毫不遮掩，“我是篡改了一下，也是我的私心。”
霍俊澤猛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你明知道我和顧霏是不可能的，你……”
“真的嗎？”明文昊出聲說道，把那一沓文件夾通通丟到了辦公桌上，發出“嘭”的一聲響。
大概是聲音實在太大，驚動了門外的助理，她急促的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明總，需要我幫忙嗎？”小助理有些焦急。
明文昊深吸了一口氣，衝門外高聲道，“不用。”
小助理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時刻注意着裡面的動靜，但是她一點兒聲響也聽不到了。
辦公室內，明文昊繼續說道，“如果江暖對你徹底死心了，你和顧霏繼續那麼相處下去，你們真的不會複合？你有百分百的把握？”
霍俊澤的眸子暗了暗，沒說話。
身爲好友的明文昊對他的感情經歷實在是太清楚了，當初他和顧霏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因爲日久生情。
縱使當時霍俊澤對顧霏的喜歡沒有對江暖的這麼深刻，如果沒有顧霏堅持要出國那件事，說不定他們真的就結婚了。
畢竟霍俊澤和顧霏極少有意見不和的時候，感情生活會順風順水也很自然。再退一步說，在這種前提下，就算江暖還是籤進了霍氏，霍俊澤也不會把心思過多的放在一個員工身上，他和顧霏真的就會這麼過一輩子。
這也沒什麼不好。
“但是現在是不可能了。”明文昊又突然出聲說道，“你確實不會再和顧霏複合了。”
幾乎是在瞬間，霍俊澤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什麼意思？”
明文昊喟嘆了一聲，聳了聳肩，“因爲顧霏現在是我女朋友。”
時間回到顧霏告白的那個晚上。
“我喜歡你——”
明文昊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眼裡滿是錯愕，“霏霏……”
顧霏則長舒了一口氣，轉過頭，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握着欄杆的手都有些顫抖，“這句話我想說很久了，一直都沒敢告訴你。”
大概是心裡的石頭落了地，顧霏竟然偏着頭笑了起來，“我想說的都說完了，現在想問問你的意見。你願意嘗試着和我交往嗎？”
明文昊抿了抿脣角，思慮了片刻，他嘆了口氣，“你知道的，我現在對江暖……我沒有辦法立即從現在的這種情緒裡抽身，也沒有辦法立即迴應你的心意。”
“是的，我知道。”顧霏倒是很坦然，“我承認暖暖是個很好的人，但是我也不比她差。你說的是沒有辦法立即迴應我，而不是立即拒絕，這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不是嗎？”
顧霏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眸子裡水光瀲灩，“我聽人說，當你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那就是低到塵埃裡去了。和阿澤在一起的時候，我並沒有那種感覺，我曾經一度認爲，我會永遠堅持自己的原則，但是現在我發現不是的。”
“即使我知道你現在沒有辦法很快的放下江暖，我也還是想問問，我們會有成爲戀人的可能嗎？”顧霏說。
那雙好看的眼睛立盛着滿滿的愛戀，明文昊看着那雙宛如星辰的眼眸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太狡猾了。
明文昊在心裡嘆了口氣，輕輕的點了點頭，“當然有這個可能。”
他清晰的看到顧霏的眼神瞬間明亮了起來，然後給了明文昊一個深深地擁抱。
其實要往深了說，明文昊有多喜歡顧霏的話，那倒也沒有。一是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有和顧霏發展下去的可能，二是找不到什麼理由去拒絕這麼好的一個人，三來……
不得不承認，明文昊更想知道的是，江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對方會不會心裡不舒服呢？
霍俊澤聽完之後心裡五味雜陳的，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感覺。
明文昊拍了拍霍俊澤的肩膀，“她的手機屏保都是你們倆的合照。”
一串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是一個陌生來電。
“霍先生，這裡是市醫院，您的父親病情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