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俊澤腳步猛地一頓,驚喜的回過頭,“你醒了?”
“嗯。”江暖忍不住彎了彎眼角,“剛醒一會兒。”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那裡很不舒服的?”霍俊澤在病牀邊上坐下,問道。
“沒有。”江暖輕輕的搖了搖頭,一陣眩暈感又襲來,她捏了捏霍俊澤的指尖,半闔着眼眸,“這段時間你肯定特別辛苦。”
霍俊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在江暖的前額落下一吻,“只要你沒事,什麼都無所謂。”
兩人交換了一個綿長而輕柔的吻,像是在相互傾訴自己的思念之情。
這幾天江暖一直都在打點滴,現在嘴裡一股藥味兒,有點發苦,霍俊澤卻甘之若飴。
“萌萌和宇童找到了嗎?”江暖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如果兩個孩子還沒找到,那她的傷就是白受的。
“找到了。”霍俊澤欣慰的笑了一下,“宇童當時沒有被綁架,他去把萌萌救出來了。兩個孩子逃跑的時候正好碰到明文昊了。”
這麼說江暖就大致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但她還是很詫異,“宇童一個人把萌萌救出來了?”
“嗯。”霍俊澤點點頭,“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這孩子……”江暖感慨的嘆了口氣。
她心情有點兒複雜。一面在高興兒子未來一定是個能有大作爲的人,一面又在想霍宇童這麼小心思就這麼縝密,遇到這種事情還能忍着不通知大人,想着自己去解決,這實在不應該是一個這樣年紀的小孩子的心性。
江暖擔心他在成長過程中會很累,會和周圍的孩子格格不入。江暖寧願孩子不那麼穩重,甚至可以調皮搗蛋,只要他過得快樂一點兒。
片刻後,江暖問道:“阮佩蘭和江建國兩個人呢?”
霍俊澤猶豫了一下,在思考要不要把那兩個人的事情告訴江暖。
後者看出了對方的擔心,“沒關係,你告訴我吧。就算是被他們跑了也無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一天能把他們抓住的。”
“倒是抓住了。”霍俊澤咬咬牙,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江暖,他不想騙她,“但是阮老爺子動用了點兒手段,兩個人只判了五年的有期徒刑。”
聞言江暖一愣。
要說不憋屈是不可能的,一家人擔驚受怕的,自己還受了傷,結果阮佩蘭就只不痛不癢的判處了五年的有期徒刑。
更何況阮佩蘭如果在牢裡表現良好的話,兩個人還可以減刑,很可能兩三年的樣子就放出來了。
這怎麼能讓江暖咽的下心裡的那口惡氣?
可當下又沒什麼辦法,處決的通知已經下來了,總不能讓人去加刑吧?更何況那兩人說不定已經到牢裡去了,他們的手伸不到那麼長的地方去。
霍俊澤看着江暖這個表情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了,他直直的看着江暖的眼睛,又像是越過了她看到了很遠的以後,“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們再出什麼意外了,我發誓。”
是“發誓”,不是“保證”。
他很少說這樣的話,這次是真的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
江暖修養了一陣子,已經感覺好多了。除了偶爾的頭暈和想吐以外,沒有其他的不適了。
因爲傷勢在後腦勺的原因,醫生不得不把那一塊兒的頭髮全部剃掉。
“已經一個多星期不能洗頭了,我真的再也無法忍受了。”江暖非常嚴肅的看着霍俊澤,那架勢就像是在商討什麼國家大事。
“可傷還沒有痊癒,現在不適合沾水。”霍俊澤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天氣漸漸熱起來了,沾水容易上口發炎。”
“但是已經都在結痂了。”江暖對着鏡子一副苦瓜臉的模樣,她捏起一縷髮絲,非常嫌棄,“你看,這都快坨成麪條了。”
江暖是個藝人,本來就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平時三天不洗頭都會不舒服,更何況是現在,她簡直都要抓狂了。
之前剪的短髮已經長長了一大截,現在剛剛到肩胛骨的地方。
霍俊澤組織了一下語言,換着花樣誇她,“你現在的髮型看起來非常法式,我覺得還很適合你。”
江暖簡直哭笑不得,“有人的法式髮型後面那塊兒是禿的嗎?”
這題目超綱了,霍俊澤回答不上來。
“要不乾脆全剃了算了。”江暖拿髮帶沿着髮際線邊緣戴起來,對着鏡子想了一下子剃光的造型,“我覺得還行,到時候走酷酷的搖滾或者朋克歌手的風格。你覺得呢?”
霍俊澤沒回答,只是頗爲無奈的看着她。
江暖放下鏡子,笑嘻嘻的過去捏了捏霍俊澤的臉,“哎呀,開個玩笑嘛。”
這也就是江暖了,要是別人敢這麼捏霍俊澤的臉,那八成是不想活了。
霍俊澤借勢把江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再忍忍,嗯?”
尾音上翹,帶着點兒哄騙的意味。
“可是我真的忍不了了。”江暖計上心頭,“我低着頭洗,這樣後面就不會沾到水了,怎麼樣?”
對方仍然不答。
“哎呀,霍總。”江暖開始耍賴,跟個小孩兒似的晃悠霍俊澤的袖口,“就讓我洗頭吧,好不好?”
江暖眼珠子提溜一轉,機靈的換了個稱呼,“阿澤。”緊接着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對方的反應。
某人的面色果然好看了一些,但仍然不肯鬆口,“不行。”
換稱呼是有效的,江暖討好的叫了聲“霍先生”。
後者不鹹不淡的瞥了江暖一眼,“可以考慮。”
江暖急了,這都叫霍先生了,怎麼還不答應呢!平常可不是這樣的。
“耍賴你,壓根兒就沒想幫我洗頭。”江暖皺着眉頭憤憤不平。
霍俊澤輕輕的勾了勾脣角,眼裡帶着些戲謔,“你知道方法的。”
這不就是讓她再換個更親暱的稱呼嗎!
大概是想到了什麼,江暖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嗯哼。”霍俊澤用眼神示意她說出那個稱呼,“不然洗頭的計劃就泡湯了。”
醞釀了半晌,江暖才細若蚊聲的喊了一句:“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