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凌寒的嘴角危險的抿緊，他坐直身子，眼角的光冷冽而刺骨。
看來，江瑜還沒死心。
“怎麼了？”楚汐妍看着祁凌寒突然冷若冰霜的臉，有些擔心地發問。
她從祁凌寒手中接過手機，一眼就看到了江瑜發的那條動態。
胎記？
她驚訝的看着祁凌寒：“她怎麼知道？”
祁凌寒一直以來都是正裝示人，即使在傭人面前也是包裹嚴實，江瑜怎麼會知道他身上的胎記？
“會不會是王媽告訴她的？”楚汐妍皺緊了眉。
祁凌寒的眸子動了動，帶着無盡的涼意：“不論是誰告訴她的，這件事都沒有那麼簡單。”
消失了一個月，名不見經傳的女人一場直播竟然短時間內升到了熱搜第一，這件事沒有別人出手介入，他絕不相信。
楚汐妍抿緊脣，思考起如何應對，江瑜知道凌寒身上有胎記並不奇怪，畢竟她的母親王媽在祁家工作有五年，無意間撞見凌寒身上的胎記也不是沒有的事。
她點擊手機屏幕想要反駁江瑜，祁凌寒卻按住她的手：“不要跟她攀扯，反而會落了下乘。”
“那我們怎麼辦？”
楚汐妍仰頭看着他，目光裡是全然的信任。
“你真的相信我？”祁凌寒對上她的眼睛，心中猛然一動。
“你說了你沒有做，是你要我相信你的。”楚汐妍有些不解他的反應，現在這種時候，他怎麼還笑得出來？
祁凌寒嘴角的笑意越發深邃：“是，謝謝你相信我。”
他擡手摸了摸楚汐妍的頭，擡眼看向庭院角落飄着落葉的梧桐，目光幽深如寒潭。
“看着吧，她很快就會爲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
一間黑黢黢的房間裡，閃着詭異的幽暗的光，江瑜咬緊了牙坐在電腦旁，臉上濃厚的妝容映着電腦的光，瞳孔興奮的放大，口中唸唸有詞，手指在鍵盤上敲個不停，看樣子是在編輯什麼東西。
“祁凌寒！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害我淪落到這個地步，你怎麼還能那麼高高在上的樣子？！人們只會站在弱者的一方，等到你跌落塵埃的時候，看你還傲不傲得起來！”
她渾身輕顫着，鼻翼有些興奮的擴大，有些癲狂。
“去死吧！祁凌寒，就算是下地獄，你也得陪我一起！”
她呼吸急促，目光凝聚又渙散，桌邊的手機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她嚇了一跳停下手指，嚥了咽口水，顫抖的接通電話。
聲音裡帶着恐懼和戰兢：“喂？”
“你就這點能耐？看來留着你，也沒有什麼用處。”電話裡傳來的男聲陰冷又可怖，是經過僞裝的變聲。
“不是的！我還有，還有東西沒有公佈，等公佈了，祁凌寒一定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江瑜有些失控的大叫，她瞳孔縮緊，鼻翼擴張，連呼吸都像是破舊而苟延殘喘的風箱。
電話那頭的男聲有些興致盎然的哦了一聲：“什麼？”
江瑜嚥了咽口水，極力壓制住顫抖，但聲音裡卻泄露了她的膽怯與恐懼：“您再等等，很快您就知道了。”
“很好，希望你說到做到。”男聲沒有追問，話尾平淡，像是簡單的對話，但江瑜卻狠狠打了個寒戰。
“等一下，您能，能給我一些嗎？”江瑜喘着氣，有些難奈的按住胸口。
“事情辦好了，自然有人滿足你。”電話那邊輕笑一聲，隨即掛斷了電話。
江瑜的身子不自覺地輕抖，她有些煩躁的左右看了看，急促的抓過一旁的水杯，狠狠灌下一杯冷水。
口乾舌燥的感覺暫時被舒緩，她嚥了咽口水，有些粗暴的挽起右手手腕，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針眼看來觸目驚心。
她站起身，走動間椅子被帶翻，撞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江瑜卻突然發了怒：“滾！”
她一腳踹上椅子，眼球充血，椅子撞向電腦桌，房中唯一的光源—電腦屏幕晃了晃，刺眼而鬼魅，江瑜撲上去扶住電腦屏幕，手指摸上鼠標，看着屏幕裡自己編輯的那一段話，咬着牙點了發送。
“去死吧！”
祁凌寒書房。
“網絡一直是在線狀態，IP經過僞裝但是很好查，現在確定，她現在所在的地址應該是在老城區。”
戈遠咬了口蘋果，單手敲擊着鍵盤，清朗的聲音不急不緩：“找到了，喏。”
他將電腦推過來，祁凌寒皺眉看去，江瑜有些癲狂的模樣出現在屏幕上。
“我連上了她的電腦，現在你們看到的是這個女人電腦上的攝像頭實時拍到的畫面。”
戈遠有些慵懶的伸了伸懶腰，咬蘋果的聲音聽來就水潤多汁。
“我說，老大，你怎麼三天兩頭就有這些事？”
因爲他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還是個單身多金王老五。
黎昉跟戈遠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按下心裡無比一致的想法。
沒去管他們兩個眉來眼去的動靜，祁凌寒斂起眸子：“黎昉，去查江瑜這一個月來所接觸的人和事，她的狀態不對。”
狀態不對？？
黎昉湊過眼，看了一眼屏幕，隨即有些驚詫的皺緊眉：“她這個樣子，很像是......”
涉過毒啊！
門被人有些急促的敲響，楚汐妍推門進來：“凌寒！”
她的聲音急促而顫抖，眼角微紅。
“怎麼了？”祁凌寒立時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
“江瑜，江瑜又在網上造謠了！”
楚汐妍攥緊了他的手，想起自己剛纔看到的那段話，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戈遠隨即拿過電腦敲了幾下，頓時有些驚愕的嘆出聲：“這個女人，還真是狠。”
他將電腦推給黎昉，屏幕上顯示的畫面分外乍眼。
一張圖片，圖片上是撕碎的傭人裝，其上有着星星點點的血跡，還有一段話。
“祁凌寒，我雖然是你家的傭人，但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你奪走了我所有的一切，毀了我的一輩子，你以爲，我會像之前那些被你傷害過的女人一樣，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
我告訴你，你錯了！就算不爲我自己，爲那些被你傷害過的女人，我今天也要站出來揭穿你的真面目！”
“這個女人厲害了！她這一番話完全是把自己放在了一個，不堪受辱但仍心懷天下的弱者的地位上，這下只怕有很多人都要相信她的話了。”
戈遠瞪大眼睛看着電腦，語氣裡充滿詭異的敬佩。
“輿論引導，先生，這下只怕有些棘手了。”黎昉推了推眼鏡，語氣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