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後來，你爺爺臨終之際突然留下遺書，命你媽媽必須嫁給你爸爸，代管楚氏，不然整個楚氏全數捐贈，所以你爸爸逼着你媽媽結了婚。”
“捐贈？！”楚汐妍皺緊了眉：“沒人跟我說起過這件事！”
“因爲，這件事只有你爸爸和你媽媽知道。”
楚汐妍看向顏澤，他頓了頓：“還有制定遺囑的律師。”
“他在哪？”
“F國，現在是顏家分支的經理。”
顏澤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我只是想再等等再告訴你。”
楚汐妍皺了皺眉：“可是，我媽媽已經走了，楚氏卻在我爸，卻在楚宏良手裡。”
顏澤敏銳的意識到她的停頓，他眯起波光莫測的眼睛。
“因爲你爺爺的遺囑留有兩份，互相牽制。一份讓你媽媽嫁給楚宏良代管公司，另一份則是，如果你媽媽有不法之事，楚宏良可以取而代之。”
顏澤嘆了一口氣，這就是爲什麼，他當初會同意楚汐妍回國調查何瓊如的事的原因，一旦楚宏良有不軌的心思，這兩份文件，合在一處，能活生生要了何瓊如的命。
楚汐妍渾身都抖了抖，她眼中像是燃着火：“所以，我媽媽纔會貪稅挪用資金！”
“汐妍，這只是猜測，至少，就我目前查到的證據，楚宏良沒有插手其中。”
顏澤安撫的看着她。
楚汐妍突然抓住顏澤的手：“那，祝昌是怎麼回事？”
“祝昌是你媽媽的助理，我只查到他被你媽媽開除之後就離開了華城，他是不久前纔回到華城，而後就被祁凌寒找到，現在一直被他關着。”
楚汐妍意識到什麼不對：“師兄，你沒有查到祝昌做過什麼事？”
顏澤搖了搖頭：“關於祝昌，我只知道這麼多。”
楚汐妍抿了抿脣：“我收到的匿名文件裡，有祁凌寒審問祝昌的照片，還有祁明鴻想要資助祝昌出國的事。”
顏澤眯起眼睛：“這麼詳細，看來，祁凌寒身邊是有了內鬼。”
他看向楚汐妍：“汐妍，還有一件事，我想我還是要告訴你，祁明鴻不像是害死你媽媽的兇手。”
楚汐妍垂下頭：“我媽媽的日記裡，記着祁明鴻通過鄧芝芳收買祝昌在一場競標中漏價。”
“祁明鴻並不是受益者，你媽媽死後，祁明鴻出了車禍，那樁生意最終被方氏方誌疇拿到，方氏從那以後與祁家並駕齊驅，而祁明鴻一輩子都是個殘廢，我的人查到，祁明鴻的車禍很有可能有很大問題。”
楚汐妍皺起眉，有些抗拒的看着顏澤：“師兄，你說的這些，都是我媽媽走了之後的事了，我現在只相信擺在我眼前的證據。”
顏澤微微嘆氣，他的手機輕輕震動，顏澤接起電話，下一秒，他的面色就鄭重起來。
“汐妍，鄧芝芳找到了。”
限量版商務車停在臨近市郊的一處廢舊的爛尾樓。
祁凌寒下了車，擡眸看向四周，瓦礫磚塊胡亂堆放着，泛黃的牆上還有像是稚童隨手畫過的痕跡。
磚瓦碎塊沾在鞋底，祁凌寒皺眉看向黎昉:“鄧芝芳在這裡？”
黎昉在他前面領路：“是，顏先生一直在查鄧芝芳的蹤跡，這一次，我們的人是跟着他的人找到的。”
祁凌寒眉間擰緊：“顏澤也知道了？”
“對，想必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先生。”
守在洞開的大門前的保鏢正與人對質，見到祁凌寒過來立時上前。
“怎麼回事？”黎昉問了一句。
保鏢撓了撓頭：“他們的人跟咱們槓上了，不讓我們進去帶走那個女人。”
蕩着灰塵的空蕩房間裡傳來一個女人淒厲的叫聲，聽起來分外瘋狂。
祁凌寒皺了皺眉，正要走過去，卻聽見身後傳來剎車聲。
他轉頭看去，卻一瞬間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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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妍正推門下車，腳下不知踩到什麼，身子一歪，顏澤皺着眉擡手扶住她。
“謝謝師兄。”
楚汐妍擡眼向他明媚一笑，再轉眼時與祁凌寒直直對視，笑意瞬間消弭無蹤。
祁凌寒將手背到身後，垂下目光。
“祁先生到的這麼早？”
顏澤嘴角帶着一抹清淡的笑，扶着楚汐妍走過來：“怎麼不進去？”
“剛到而已。”
祁凌寒微擡眼看着楚汐妍，楚汐妍面上已無異色，她眉眼沉靜的向他點了點頭。
像極了陌生人的點頭之交。祁凌寒的心落到了谷底。
淒厲的女聲再次傳來，楚汐妍一瞬間眯起了眼睛，率先擡步走了進去。
“汐妍！”顏澤輕叫一聲，隨即讓守在門邊的保鏢立即跟上去。
祁凌寒抿了抿脣，輕咳了一聲，大步跟在楚汐妍身後。
楚汐妍皺着眉看着坐在地上的鄧芝芳。
鄧芝芳頭髮有些發白，髮尾枯燥，眼神呆滯，眼角佈滿皺紋溝壑，嘴脣乾裂，脖頸上帶着傷痕，身上的衣服髒污斑駁，渾身散發着濃濃的異味。
見到楚汐妍，她竟然抱着頭將自已牢牢地藏起來：“別殺我別殺我！”
楚汐妍皺着眉看向顏澤，顏澤眼底凝滿冰霜：“這是怎麼回事？！”
“顏少，我們找見她時，她就是這樣了。”
站在不遠處的保鏢皺着眉，他身邊祁凌寒的保鏢撓了撓頭，有些不甘示弱。
“先生！這裡我們之前早就搜過了，那時候根本沒有人，這個女人只能是最近被人扔到這裡的！”
祁凌寒眯起眼睛與顏澤對視一眼。
楚汐妍微微瞪大了眼看着鄧芝芳，突然走上前：“鄧芝芳？”
鄧芝芳瑟縮着充耳不聞，口中唸唸有詞，手指還在地上胡亂划着，時不時將沾着灰塵的手指放進口中沾了沾，而後繼續在地上亂畫，楚汐妍皺眉去看她畫的圖案，卻發現那不過是一團亂麻。
楚汐妍走近她，鄧芝芳卻突然站起身，楚汐妍被嚇了一跳，躲閃不及身子向後摔去。
“汐妍！”顏澤驚叫一聲撲過來，楚汐妍腰間已經被一隻大掌緊緊攬住。
熟悉的溫度傳來，楚汐妍驚魂未定轉頭看去，祁凌寒的臉近在咫尺。
楚汐妍一瞬間縮緊了瞳孔，眼底閃過莫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