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說完老者臉上的表情一正,輕聲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我在孤島上留下的武學典籍竟然有了傳人。《琉璃金身》已到‘不破’境界,算是大成了。《狂炎烈焰心經》開篇就說到真陽烈焰與地底狂炎二者不可偏重任何一方,這小子一身火勁有八成卻是藉以地底狂炎的熾熱火浪煉化而來,可偏偏卻將心法練到最後一層。至於《流雲步》卻詭異了一些,在直線速度上竟然比我還快了一籌。有趣,十分有趣。”
若是老者的這番話語流傳開來,不知道要在武林中引起多大的驚濤駭浪。若是傲狂此時沒走,定然能根據這番話猜測出其身份。可惜這些話卻不是現在正奔往皇宮大門的傲狂所能聽見的。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傲狂趁着守衛換崗的時候趁機悄悄溜出了皇宮。而此時皇宮內的御書房卻是另一番情景。
先前的老者與傲狂一樣運用輕功奔走在皇宮大內之中,不同的是傲去的是正門,老者去的是御書房。
悄然無息的情況之下,老者避開重重侍衛直達御書房。剛到門前還未進門就聽見一股威嚴中帶着濃重怒氣的話語道:“你是幹什麼吃,竟然連一個叛賊都捉不住。昨日一顆頭顱掛在皇宮正門已讓大元朝的尊嚴受損,今日你埋伏了三千禁衛軍竟然還讓那叛賊跑了,竟讓他在你眼皮子底下掛上一顆人頭後,坦然若閒的進入皇宮。那可是三千禁衛軍,三千啊。動用了三千禁衛軍你連版賊的正面都沒看到,你說,你說留你何用?”
聽見這番說到最後近乎是拍案咆哮的話語,身在門外的老者頓時從暗處走了出來。身形一現守在御書房門外的護衛立即喝道:“什麼人膽敢無令直闖御書房?”
看着這些謹慎的護衛,老者隨手彈出幾縷金色的真氣擊打在他們周身大穴之上。而後看也不看那些如同布偶般動彈不得的護衛直接推開御書房的大門。
“大膽。”在門推開的一瞬間,剛纔威嚴的聲音頓時響起。可這話語只說了一半就如同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將後面的話音卡在喉嚨裡。
老者對與這句話語從而不聞直接緩慢的開口道:“小睦爾,你這是對誰發火呢?”
此時御書房內只有三人,一位是站在門口處的老者。一位是身着元朝官服,跪在地上戰戰赫赫的朝廷大臣。而最後剩下的一位就是高坐在龍椅之上,面容威嚴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老者的話音響起,坐在龍椅上的男子,也就是當今大元朝的皇帝,元順帝孛兒只斤·妥懽帖睦爾。立即起身說道:“皇,皇伯公您來了。”一句說完孛兒只斤·妥懽帖睦爾立即揚聲道:“快給皇伯公敬座。”
這句話一說完,左右無一位宮女太監,門外的侍衛又被老者點了穴道。話音落下無果,一直跪在地上的朝廷大臣,連忙彎腰恭恭敬敬的取過一把座椅放倒老者身旁而後又繼續回到原位跪着。
這個時候的老者又開口道:“小睦爾,剛纔我在門外都聽見了。你也不用對禁衛軍統領發火。你說的那個叛賊我來之前見過。”
聽見這話,順帝立即從龍椅上走到老者身前道:“皇伯公,那叛賊此時在何處?”
順帝說完,老者揮揮手道:“我今日來也就是爲了跟你說這件事。那小子在正門上留言我也知道了。我來是告訴你,第一,就憑這些禁衛軍是擋不住他的,所以我的意思是由他去了。第二,我這一把老骨頭久居宮中也該活動活動了,中原武林的事情就由我負責了。第三,將那個什麼敏敏特穆爾給我找來,我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姑娘能讓那小子爲之傾心。”
話音落下,面前站着的順帝低頭思索了一會後,小聲問道:“皇伯公,那個叛賊是不是跟您老有什麼淵源?”
聽完這話,老者微有不悅的直視順帝道:“的確是有淵源,還且還有不淺的關係。”當看到順帝眼眸中的一絲陰鷲之時,老者繼續說道:“我要保的只是那個小子,至於什麼中原武林人士與明教叛黨等危害我大元基業的,老夫定當不會手軟。”
此時聽見老者這麼說,順帝頓時放低了姿態道:“中原武林的事情由皇伯公接管,孫侄兒自當放心了。孫侄兒這就下旨讓汝陽王進宮。”
等順帝重新坐在龍椅上抒寫聖旨的時候,老者起身說道:“讓他去德壽宮就行了。記住只要讓他聽令於我就行,別的一句話也不要多說。”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的時候,老者的身影也消失在御書房之內。
直到此時順帝才暗自鬆了口氣,緊接着面色不善的盯着跪在一旁的禁衛軍統領道:“你都聽見了?”
陰寒的話音一落,跪着的禁衛軍統領連忙表明忠心的慌張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微臣一片忠心,只要聖上一紙令下,臣毫無怨言。”
半響之後,龍椅上的順帝纔出聲道:“今日之事,不要讓第四人知道。否則,哼。”
順帝的話雖然沒說完,但其意思卻是明白的很。聽見這話的禁衛軍統領此時心中卻暗自猜測道,皇伯公?德壽宮。順帝的伯公,德壽?德壽?德壽?莫非是成宗皇帝的唯一兒子德壽皇太子?如果是他,也的確是順帝的皇伯公了。他竟然還活着,還活着。
心中想到此處,禁衛軍統領只感覺一股寒氣使得自己通體冰冷。國無二君,德壽皇太子卻還活着,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還活着,但活着卻是一個事實。想到這裡禁衛軍統領不由慶幸自己的命大。
看着跪在地上的禁衛軍統領,半響無話順帝雙眸不由閃過一絲殺機卻眨眼間隱藏起來。
禁衛軍統領一身冷汗的走出御書房時,看到門口的衆多被點了穴道如木偶般的護衛,頓時想起了順帝剛纔的話語,當下如看待死人的眼神看着護衛一掃而過之後獨自走開。卻不知身後龍椅上的順帝也正如看待死人一般的看着自己的身影。
皇宮內的一切雖然與傲狂關聯慎密,但這個這個時候的傲狂舒舒服服的躺在‘汝陽王府’趙敏的閨房之中。此時已經月掛枝頭傲狂卻翻來覆去的始終睡不着,腦海中不停的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無緣無故的從那名老者身上感覺到親切熟悉的氣息,但是卻無一絲一毫的印象,甚至都不明白那些熟悉親切的感覺是從何而來。如此在牀上輾轉反覆的折騰了一個時辰之後,索性起身穿衣在‘汝陽王府’中隨處溜達溜達。
不知不覺之間竟然走到了書房。抱着或許有所發現的好奇心理,傲狂打量了下寂靜的四周之後推門而入。進入房間傲狂只覺得光線一暗,從窗口照射進來的月光使得書房灰濛濛的一片,看不真切。
此時藉助那點點月光,隱隱可分辨出正前方有一張書案,後面擺放着滿滿一櫃子的書架。
人到身前一縷火勁傳入指間,藉助手指上憑空燃燒的紫色火焰,才使得傲狂可以看得清那些書不是《孫子兵法》《三十六計》等等類型的兵書就是《春秋》《道德經》之類的四書五經。依次看了遍書名發現沒有一本能讓自己感興趣的。
興致寥寥的傲狂離開了書架,四處搜尋抽屜錦盒之類的東西。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傲狂對那些放在抽屜裡的金銀財寶翡翠瑪瑙毫無興趣。隨手打開一個錦盒竟發現了十幾封書信。
依次過目之後傲狂緩緩的吐了口氣,十四封書信對自己有用的只有三封。第一封信是七王爺寫給汝陽王的,話裡話外在傲狂看來就一個意思,如非就是汝陽王剷除中原武林多次無功而返,皇上震怒,本王冒死勸說等等之類的。第二封是趙敏的家書,說再有十天就能趕回大都,其中又講述了趙敏在武當山的一些大致經過,如何被傲狂給攪合了全盤計劃,使得功虧一簣。另外還叮囑汝陽王多多收集一些人蔘,鹿茸等等補品與藥物用來給冷玄冥療傷之用。傲狂根據書信中的日期,推算出趙敏再有七天便可趕來,心中頓時除了一些焦急之外更多的卻是莫名其妙的期待。
甩了甩頭之後,傲狂拿着手中的第三封書信心道,萬安寺的地圖佛塔的結構圖全都在裡面,周圍的兵力部署也十分的詳細。依照着書信上的內容來說萬安寺當真是鐵桶一般牢不可破。看樣子自己的計劃顯然有着致命的破綻,還需要多加修改與設定才行。
一念至此傲狂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將書信放回原位,轉身走到門前之時傲狂又回頭將萬安寺的那封書信揣在懷中。
出了‘汝陽王府’傲狂直奔分舵而去,在沒有驚動任何一名教衆的情況下,傲狂來到胡青牛夫婦的房門前,一邊敲門一邊道:“老倔牛,王姨,快開門。”
等候了片刻,房間內的燈火便亮了起來隨之房門也被只穿了一套的胡青牛打開。
看着一臉怒容的胡青牛,傲狂立即尷尬的一笑一個側身閃入房中。看到傲狂的作態胡青牛的臉色氣得發青,衝着傲狂怒道:“大半夜的饒人清夢,還招呼都不打一聲的闖入別人夫妻的臥室。”
“好了,小孩子嘛。”此時牀上的王難姑打着哈欠的嘟囔道,而後略微有些清醒之後批了件外衣向傲狂道:“什麼事讓你大半夜的闖進來。”
此時傲狂剛剛從懷中掏出那封書信放在桌上道:“萬安寺的計劃要改一改了,這是我從汝陽王府中得到的書信,上面有萬安寺的兵力部署以及全面的地圖。我們原先的計劃雖然可行但破綻太大。”
等胡青牛夫婦二人看完書信後,極爲贊同傲狂的說法。此時傲狂持筆將書信的內容照抄一份後向二人道:“我先去萬安寺探查一下,改動計劃的事情就有勞王姨了。”
話語說完傲狂將原本的書信從新放好,正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問道:“配置毒煙的材料找齊了嗎?”看到胡青牛夫婦點頭之後,傲狂繼續道:“我得到消息,趙敏七日後就能來到大都。”
“她怎麼這麼快?”胡青牛聽完立即追問道。
鬱悶的喘了一口氣後,傲狂迴應道:“趙敏,冷玄冥,鶴筆翁,鹿杖客,範遙只有他們五人從武當趕來,沿途走的是官道又是一人三馬的不停趕路。七天,只剩下七天的先機了,也不知道周顛聯絡周圍分壇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聽到傲狂的嘆息,胡青牛連忙從掛在牀頭的衣物中取出一個瓷瓶道:“這裡面是我在武當山配置的解藥。”
“解藥?什麼解藥?”傲狂道。
“我說你小子是什麼記性,年紀輕輕的就這麼健忘。”先是數落了傲狂一通後,胡青牛才繼續道:“上回在武當山的時候,你不是在趙敏的軍營中了‘十香軟筋散’的毒嗎?臨走時還讓韋蝠王將半壺有毒的茶水帶走,我這解藥就是根據‘十香軟筋散’配出來的。因爲還沒來得及實驗,我也不確定這解藥到底能不能解開‘十香軟筋散’的毒。”
接過胡青牛手中的瓷瓶,傲狂纔想起來還真是如胡青牛所說的那般,只不過自己當時沒想着要根據那有毒的茶水配置出‘十香軟筋散’解藥,只是想着將當時追問不休的韋一笑給支開。如今看來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點了點瓷瓶中的藥粒傲狂有些失望的問道:“怎麼才九顆解藥?你既然配置了也不多配置一點。”
話音一落,胡青牛立即道:“當時我也就是研究研究,我怎麼知道這解藥現在竟然還能派上用場。”
一語說完傲狂就要轉身離去前往萬安寺的時候,胡青牛又道:“記住了,這解藥我還沒實驗,你到了萬安寺後先找個人試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