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熟悉歷史,僅知道的那點還是來自前世二十多年前的初中課本上。看着未來的名相張廷玉,小四阿哥只覺得,小夥瞧着不錯,搞不好能成爲他哥的左膀右臂,不過,也得很久以後。
所以,看到和胤褆一般年紀的張家二郎動不動就跪,胤禛笑嘻嘻地問,“張英對你們是不是特別嚴厲?說實話,否則可是欺君噢。”伸出拇指指了指旁邊的太子,儲君也是君,雖然是半君。
“......”向來才思敏捷的張家二郎對上四阿哥熠熠生輝的眸子,有種說不出的怪異,遲疑道,“父親每天忙着部裡的事,很少過問我們兄弟。”
胤禛:“張英啊張英,爺遲到一會兒你就跑去找汗阿瑪,對自個的兒子反而漠不關心,每天工作太忙沒時間就說麼,爺回宮便向汗阿瑪建議撤了你的禮部左侍郎之職?”
張廷玉急喊:“四爺不——”
“謝四爺體諒。”張英打斷張廷玉的話,弓着腰道。
胤禛一噎,太子撲哧樂了,見張廷玉一臉疑雲,揪着小四的耳朵,“又調皮。張大人,我下午還有課,走了。”
“二哥,誰說要走啦。”胤禛不動,“張大人教我幾年,今天才知道他家在這裡,當然得進屋坐會兒,對不對?”
張英滿頭黑線,一邊命家人看茶一邊在前面引路,“奴才家中僅有粗茶,望二爺別嫌棄。”
“嘖嘖,二哥,我說什麼來着,張英這人啊最虛僞,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桐城小花’如今已是貢茶,湯斌老家的人都送他豆腐乾,爺不信你家沒有‘小花’,說不定比宮裡的都好。”餘光瞟到張廷玉一臉錯愕,胤禛挑眉,“我說中了?張大人。”
張英一巴掌拍在張廷玉肩上,呆滯的小夥驟然回神,“父親?”
“去把我書房裡的茶葉拿來。”張英肉疼的解釋,“奴才家中的茶葉皆是桐城老鄉自家做的,比不了貢茶。”
“那得喝過才知道啊。”小四坐在椅子上雙腳亂晃悠,張英看到習慣性說,“四阿哥,坐以經立之容,胻不差而足不——”
“停!”小四打斷,“這裡不是上書房,這兒是你家,主隨客便,知道麼?”
張英的嘴巴動了動,心想你哪門子客,“是,奴才記住了。”
張廷玉進門聽到這一問一答,怎麼看都覺得父親和四阿哥之間有點不對付,而太子嘴角含笑,一派自然,按下心中疑惑,把茶葉遞給侍女。
瞧張英無可奈何,憋屈到不行的樣子,太子覺着有趣,“張大人不是有四個兒子麼,怎麼不見三公子和四公子。”
張英可是煩透了四阿哥,一聽這話,“廷璐和廷瑑在書院裡,他們這般大年齡就該好好讀書,可不能三不五時地翹課。”
“張英,有話直說啊,爺最近沒惹到你吧。”胤禛看他一眼,眼球一轉,“張廷玉,你爹平時跟你們說話也這樣陰陽怪氣?”
張廷玉想了又想,“奴才是子,父親怎麼說都是應該的。”
胤禛:“這麼說來,張英是我二哥的長輩了?”
“奴才不是這意思。”張廷玉急忙解釋。
小四哪容他說完,“不然呢,二哥關心大臣的子女,你父親就這樣回答,虧得他還是禮部官員。”
張英瞪一眼張廷玉,“去同你娘說家裡來了貴客,讓她好生安排。”
“可是.......”張廷玉看了看一臉不高興的四阿哥猶豫不決,他還沒解釋清楚,萬一四阿哥誤會了怎麼辦?“
“去,快點!”張英再次開口。張廷玉嚇得拔腿就跑,跑的太快,被門檻絆踉蹌一下,身子一扭,跳過門檻跑得更快。 ● TTκan● ¢o
小四瞧着登時大樂,拍着扶手道,“張英,你兒子比你實在多了,也比你好玩多啦。”
“四爺啊,你不就想看奴才出醜,看奴才家的笑話,這下滿意了麼?”張英無奈地嘆氣。
“爺怎麼會是這種人。”胤禛纔不承認,“世人都說你張英心胸寬闊,我今兒才發現,世人欺我啊!”
張英胸悶,“二爺,四爺尊貴,奴才家裡廟小坐不下他。”求您趕緊把他弄走吧。
胤禛瞪眼,“張英,你——”
“小四,瞧張廷玉被你給嚇的。”太子見慣了兩人胡攪蠻纏,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也就瞧見張廷玉拐個彎又匆匆跑回來,不敢進來,趴在門板露一雙眼睛往裡瞟,“進來吧,你父親和小四鬧着玩呢。別讓張夫人準備飯菜了,孤下午確實還有課。”站起來拎起小四,“再磨嘰就把你扔在宮外。”
“好啊,好啊。”胤禛巴不得呢。
太子一個仰倒,腦袋短路,重新開啓,“好什麼好,衣服鞋子洗漱用品都沒帶,又想生病啊。”不由分說,拽着他就走。
張英趕忙起身相送。
哥倆前後沒待兩刻鐘,倒把張廷玉驚得一身虛汗,“父親,這個四阿哥怎麼那麼,那麼......”形容不上來,可急壞了未來名臣。
“那什麼,就一小土匪。常人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四阿哥是和所有阿哥都不同。”張英邊往回走邊嘀咕,“知道皇上爲何令爲父爲此次秋闈的正考官麼?”
“兒子也奇怪,論年齡,父親到了,論資歷,您上面還有好幾位殿閣大學士,難道皇上對他們都不滿?”張廷玉歪着脖子問。
“不滿個鬼!皇上看爲父這些年教育皇子勞心勞力,特意給爲父個機會,如果此次科考出了意外,別說上書房總師傅的位置,就這剛當沒幾天的左侍郎,我也得讓賢。”張英嘆氣,“不過,一旦圓滿完成,要不多久,皇上又該給爲父挪挪位子了。”
挪?父親如今已是正二品還兼管着詹士府,再升就進內閣了......張廷玉不敢置信的問,“勞心勞力?總不會因爲四阿哥?”
張英哼一聲,“除了那位主兒還有誰,瞧見我頭上的白髮了,就是天天捉四阿哥去上課累出來的。我可告訴你,以後入朝爲官,見着四阿哥躲得遠遠的,那就一禍水,坑起武英殿大學士餘大人來,總共沒用一刻鐘,你敢相信麼?”
“啊?”張廷玉驚呆了,想到突然間善名滿京華滿京師的餘大人,八年前皇子帶頭募捐一事驟然涌進腦海,“四阿哥好厲害!”
“什麼?”張英跳腳,“厲害?我當時都被他給糊弄暈了,後來一想,皇上不可能用這麼粗暴的手段敲打餘大人,一準四阿哥臨時起意的。他倒好,坑了人擡腳就走什麼事沒有,你可沒見文武百官被他給嚇得,走路都得踮着腳尖,就怕一個不注意驚到他。”
“是嗎。”張廷玉沒覺着,“四阿哥看起來很聽太子的話,說不定是太子的手筆,四阿哥被當搶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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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張英擡腳朝他屁股上踢一下,張廷玉轟然摔倒——五體投地!痛的悶哼一聲,張廷玉嗡嗡道,“兒子信,信了!”四阿哥不能沾,提也不能提!
被張家父子“避之如蛇蠍”的小四阿哥出了張府,就問,“哥哥,你覺得張廷玉怎麼樣?”
“我聽汗阿瑪誇讚過張廷瓚,張廷玉小小年紀就想着參加科考,正兒八經的入仕,想來頗有一番才能。”太子一頓,“小四問這幹麼?”
“張英現在還管着詹事府,那裡面又全是老頭,等他考中進士,你把他弄到詹事府裡,張英會更用心輔佐你。”胤禛眨眨眼,“咋樣,我這個主意好吧?”
“還有四年,四年後張廷瓚也該回京述職了,屆時一門三進士,父子三同堂,面對滿朝大臣的羨慕嫉妒,張英會愁得睡着覺的。”太子眯着眼道。
“活該!誰讓他不准我請假,我走後他又跑汗阿瑪跟前告狀的。”胤禛涼涼道,反正他家哥哥不會放任賢才無故被欺辱噠。
太子無奈,陡然睜大眼,“那是,納蘭明珠?他旁邊那人是誰?”
“啓稟二爺,奴才瞧着那人像御史郭琇。”馬車上的一名侍衛答。
太子:“他們倆怎麼會在一起?”
“二哥忘了,”胤禛趴在窗戶上,緩緩擡起頭,“明珠和餘國柱相交頗深,早些天從餘國柱家裡抄出百萬家資,御史能放過明珠纔怪。”
“是呀,以前瞧着餘大人挺好的,沒想到背地裡貪墨這麼多。”眼觀六路時刻守護主子的侍衛不禁扭臉朝納蘭明珠的方向看一眼。
小四沒聽見太子說話,扭臉一看,媽呀,哥哥氣得臉發青。
於是,裝作沒看見,繼續說,“你錯啦,我查過餘國柱,以前非常不錯,他到了江南才被污。以前聽說做一年的清廉知府,便可得十萬雪花銀,還當老百姓胡說八道,現在才明白,咱們百姓的眼睛最亮。”
“四爺,納蘭大人好像和郭大人起了爭執,我們要不要過去?”侍衛問。
太子:“不用!他倆都不是什麼完人。明珠喜歡錢財,郭琇自視甚高,逮着誰能咬死誰,最近又盯上靳輔,讓他倆使勁撕去,省得禍害別人!”
“靳輔?每到下雨汗阿瑪就念叨的那位治河很厲害的能人?”胤禛好奇,“他在疏理河道,又沒在京城,郭琇也能盯上人家?”
太子冷笑,“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左右不外乎成效慢,郭御史看不過眼罷了。豈不知治理水患和戴梓等人研發火炮一樣費工夫,如果郭琇有機會進神機營,看到戴梓他們有時一天浪費掉上千兩銀子,一樣會盯着戴梓的。”
趕車的侍衛有個姐姐隨夫到江蘇赴任,聽到太子的話,想一下:“二爺,奴才聽阿瑪說,黃河水患比早兩年好多了,那邊分支衆多,情況複雜,爲了找出永久性的修築措施,靳大人才會今天拆了堤壩,明天又修回來,來回的折騰。”
太子道:“當然了!什麼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戴梓研發火炮,看着好好的,就因某一個螺絲不對,他都要拆毀重新搞。靳輔從十年前被提爲河道總督至今,一心撲在河運上,郭琇這些年連京城地界都沒出過,知道個屁!”
“二哥,你也會爆粗口啦?”胤禛聽到這番話“老懷甚慰”,哥哥不知不覺中長大了,思考問題也學會延伸啦。
“還不是跟你學的。”太子身上把簾子拉下來,“別總吹風,小心感冒。”
“我纔不會那麼容易生病哩。”胤禛說着往馬車裡一躺,敲起二郎腿,“郭琇這人你打算怎麼辦?聽你這樣說,如果他一心要把靳大人弄下來,定會找足證據,不容靳大人解釋的。”
太子:“不需要找。靳輔有時候爲了疏通河道淹了不少農田,損害了不少人利益,郭琇說一聲,立刻會有成堆的證據飛到阿瑪桌案上。”
“那靳輔有沒有趁機斂財啊?”胤禛好奇地問。
太子肯定的說,“沒有。二十四年那會兒,工部尚書薩穆哈等人提出靳輔治河九年,未見成功,靡費錢糧,請求汗阿瑪換人時,從未說過他貪墨,如果靳輔有一點不軌之心,汗阿瑪不可能再給他兩年時間,工部的人也不允許他佔着河道總督一職。”
“四爺,奴才也沒聽阿瑪說過。”侍衛插嘴道。
小四霍然坐起來,“那就成了。二哥別操心,既然靳輔是能吏,放心交給我吧。”
“你想怎麼做?”太子好笑,“這次牽扯到地方,涉及官員衆多,和餘國柱貪污之事不同,你別摻和,左右有我呢。”
胤禛也笑了,“我不會摻和到地方上去,我的意思是郭琇膽敢參奏靳輔無能,我就把奏摺摔在他臉上。二哥,我最喜歡幹這種打臉的活兒,讓給我唄。”
太子無語,“你可要想好,惹怒了郭琇,御史臺極有可能專章參你。”
“沒事,蝨子多了不怕咬。”胤禛無所謂,賢王有小八,大將軍有大哥,他負責攪渾水,順便尋尋樂子,“他參我有啥用,我只有九歲,九歲,他纔要小心被佟相指着鼻子罵纔對!”
“二爺別擔心,以後四爺出來玩,奴才們一定寸步不離的保護四爺。”車轅上的兩名侍衛也忙着表態。
胤禛道:“你們當然要保護好我啦,我如果出了什麼事,小心汗阿瑪誅你們九族。”
太子神情一動,是的,還有汗阿瑪,小四即便得罪滿朝文武大臣,汗阿瑪總會護着小四的。
這樣一想,太子倒也放心了。
兄弟倆回到宮中,直奔慈寧宮。
太皇太后見他們進來,努力睜開眼,瞧着越發沉穩的太子和越來越跳脫的胤禛,太皇太后笑得滿臉褶子,“你倆又出去啦?”
“出去看望湯大人。”太子走到太皇太后身邊扶着她的胳膊,胤禛走到另一邊,讓老人坐得舒服些。
太皇太后艱難地拍拍太子的手,“不錯,不錯。”說完喘起粗氣。
“烏庫媽媽,您別說話,小四說給你聽。”胤禛的眼睛有些酸,看到老人滿頭銀髮,不由自主地想到小時候每每闖了禍,只要跑到慈寧宮,太皇太后就毫無原則的護着他。
“好,哀家不說,小四說。”太皇太后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小四慢慢地說着他如何給湯斌挑選禮物,如何同小販還價,如何氣張英,又說發現張家二郎不凡,零零碎碎,看起來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卻隻字未提明珠和郭琇。
待太皇太后累了,睡着了,兩兄弟才起身離開。之後的日子裡,小四也不往外跑了,得空就帶着兄弟們去慈寧宮看望孝莊。
康熙聽樑九功說起胤禛的動向,一陣酸楚,“也不知道等朕老了他可能這麼孝順了。”
樑九功恭維道,“那時候四阿哥也該長大了,會比現在還要孝順。皇上,奴才雖不是完人,待在皇宮裡這些年也聽人家說過不少事,就沒有不羨慕皇上的,您啊,等着以後享大福氣吧。”
康熙失笑,“你倒是說說對朕來講,什麼是大福氣?”
“嘎?”樑九功驚覺失言,頓時大氣不敢喘。
“你這張嘴巴倒是跟小四一樣厲害了,怎麼膽量還沒他一分大。”康熙搖頭道。
樑九功期期艾艾地說,“人家說,人家說天家無父子,那個唐太宗爲了皇位還那個,奴才覺得,歷朝歷代恁多當皇上的,只有皇上您不用擔心皇子們關係不睦。以後皇子們都會孝順你,所以,奴才覺得這就是大福氣。”
康熙嘆了一口氣道,站起來伸個懶腰,“隨朕去慈寧宮吧。”
有了胤禛摻和,很多事情無形中發生了變化,比如,東北邊境穩定,噶爾丹除去,施琅也開始接管臺灣,朝廷沒了外憂,戶部都有錢在年初做好一年的預算開支了,康熙見河道治理不見成效,財大氣粗,實打實地又給了靳輔兩年兩年時間。
按期限,靳輔必須在六月半旬到達京城,回答內閣及九卿官員所問久治不見成效的問題。從而也給了小四充足的時間。
胤禩見胤禛每天抱着有關河道問題的書籍不放,疑惑不解,“四哥又在研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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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大事。”小四頭也不擡,只見他桌子上鋪了好多圖,林林總總像豆腐塊一樣,見小九伸手摸,擡手朝他手背上甩一巴掌,“離遠點,弄亂了割掉你的小jj!”
胤禟下意識捂住下三路,一頓,“你敢!”
“試試。”小四挑眉。胤禟沒膽了。
胤禩雙手背到後面,伸長脖子,“好像地圖啊。”
“本來就是。”小四指着,“這是洪澤湖的,這邊是山東的,這裡是四川的......小九,來,把這些地圖打亂。”
胤禟連連搖頭,“不,不!四哥,你從哪來找來這麼多地圖?”
胤禛擡手一指,“瞧見那邊角落裡的書了麼,從書上撕下來的。”
“什麼?”八阿哥眼尖,瞧見一本孤本,大驚失色,“四哥,你從哪來拿的這些書?”
胤禛擡起頭,想了想,“乾清宮,上書房和文淵閣。”
胤禩一下摔倒在成堆的書上,“你,你,你敗家!”
“你才敗家的,沒事滾蛋,我還忙着呢。”胤禛又埋下頭繼續寫寫畫畫。
胤禟好奇死了,“四哥,給我看看唄。”
“你還沒有桌子高,看什麼看。”胤禛白他一眼,“千字文背來我聽聽。”
九阿哥不願意,那麼弱智的東西讓他背,“八哥,走吧,四阿哥沒工夫搭理咱們。”
八阿哥的心好痛,瞧着破破爛爛的孤本,瞪着小四,恨不得把他撕了。
胤禛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沒感覺,“我只把圖紙裁掉,其他的東西沒動,你看着殘缺不全不舒服,讓人重新抄錄一份唄。”
“四哥,這是古籍,古籍你懂不懂!”胤禩咬牙切齒,額角青筋凸起。
“所以呢?”胤禛反問,“你敢保重百年後它還存在?不能吧,既然如此,何不讓它在當下發揮餘熱。或者你想告訴我它值多少錢,那又如何,你拿出去拍賣。”
胤禩心口痛,暗暗勸慰自己別跟個孩子講道理,“這是古籍,有史學價值也有收藏價值,你到底懂不懂?”
“史學價值?翰林院那幫書生早把它研究透徹了,至於收藏價值,又沒缺字,等我用好了,把這張地圖黏上去唄。”還用他說,如果不是實在沒法他也不會破壞文物好不好。
“我跟你說不通!”胤禩挑挑揀揀,見着珍貴的書籍就塞到懷裡,倆人直奔乾清宮。
康熙見此好笑,“這是怎麼了,瞧瞧誰把小八和小九氣得臉都紅了。”
“汗阿瑪你管管吧。”胤禩踮起腳尖把書放到御岸。
康熙順着他的指引,看到書本里缺了好幾張,不禁撫額,“讓朕逮着胤禛揍一頓?”
“是的,四哥欠揍。”胤禩使勁點頭。
“可是太子跟朕報備過,朕同意胤禛隨便借用文淵閣的書籍了啊。”康熙看向他們,“或者你們覺得胤禛會老老實實地站着讓朕揍?”
八和九相視一眼,“汗阿瑪,你太草率了!”誰不知道老四無理攪三分,隨隨便便就能搞掉一個內閣大臣,“當兒子沒來。”
說完拉着小九就走,順便把剛纔抱來的書籍又抱回去。
康熙看着兩小孩的背影,“小四最近在幹麼?”
“南三所的人說四阿哥近來特別老實,以前每天都跑去景仁宮晃一圈,現在他下學後去一次慈寧宮就躲進書房裡,還不準閒人進去,書房的門緊閉着,地上鋪滿了書籍。”樑九功道,“奴才估計四阿哥這次要幹件大事。”
“但願別驚天動地,否則朕也沒法給他擦屁股。“康熙搖頭,“太子呢?”
“太子爺擠出時間就跟洋文師傅學習洋文,已略見成效。”接下來的話樑九功不知道該不該說,想了想,“皇上,您安排教導太子人世的宮女至今只見太子一面,還是她們初到毓慶宮那天上午。”
“既然太子忙得沒時間,讓她們不準打擾太子。”康熙道,“吩咐綠綺和白芨多給太子和四阿哥燉些補品,他倆正長身體,別累傷着。”
“是!”樑九功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