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芑這時破涕爲笑,小聲嘟囔道:“還好,還好,凌哥哥還有這種本事!”
凌晨的手臂雖然長了出來,但因爲長這條手臂而消耗了體內過半的仙力,如果手臂再被砍下來的話,估計就算是能長出來,也不會再有這麼快了!
白雲飛察覺到凌晨長這條手臂而消耗了不少能量,他得意的tian了tian嘴脣,笑道:“好,不知把你這手臂再砍下來一次,你還能長的出來麼?”
凌晨雙眼一眯,冷哼了一聲,說道:“看起來魎鬼給了你不少好處啊,我記得以前你的似乎從沒沒用過這種鬼術,這應該是魎鬼教給你的吧?不然前兩次你跟我動手的時候會不用這種鬼術?”
白雲飛伸出長長的食指,抹了抹嘴脣,笑道:“不錯,這確實我才學會的一種神通,名字叫做陰鬼,以前所用鬼物皆是陽鬼,陽鬼就算是特意虛化了,一般的辟邪之法對陽鬼的傷害頗大,但陰鬼跟平常的鬼物大爲不同,像陰鬼這種鬼物,世間的一般防範之法都是根本沒用的,一般的辟邪之物也對陰鬼根本無效,因爲陰鬼可以穿透世間一切物事,就連你手裡的鬼劍對陰鬼也是根本無用,怎麼樣?你是立刻投降跟着我呢?還是要死在陰鬼之下?”
凌晨還沒回答,就聽得遠處傳來的震天般的擊鼓之聲。
凌晨向鼓聲傳來之處看去,只見左邊極遠處的大江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戰船,鼓聲正是從戰船上傳來的。
只聽那船上的戰鼓聲一聲比一聲更響亮,音調也愈來愈激揚,顯然是進攻的號令!
白雲飛一聽到這鼓聲,臉色登時變了一變。
鼓聲未停,從江中的船上就奔下來一彪人馬,這彪人馬全都着白甲,飄揚的大旗之上繡着一個紫色的麒麟,麒麟仰首齜牙,看起來分外的兇猛威武。
從衆多戰船上奔下來的這彪人馬也極快的分成了十個方隊,隨着鼓聲,一波一波的如大潮襲岸一般,揚起漫天的塵土,殺氣騰騰向凌晨這裡滾了過來。
白雲飛身後的方隊中的一名老者爭忙策馬而出,急道:“幫主,是江滿派的人,要不要屬下領兵去擋?”
白雲飛向大江那裡望了一望,臉色恢復了平靜,說道:“不用去擋,量他們也不敢先動手,十隊全都轉成防禦隊形,我倒要看看江滿派的人要來幹什麼!”
老者聽了這話,向隊裡的傳令兵大喝道:“防禦陣形!”
傳令兵伸手抽出了一支黑色的旗子,高高的舉了起來,隨後團團的轉了三轉。
別的方隊裡的傳令兵也隨即全都舉起黑色旗轉了三轉,十個方隊的衆人馬上開始變幻起隊形來。
白雲飛身後的這十個方隊看起來訓練頗爲有素,只十多分鐘的功夫,原本整整齊齊的十個方隊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隊伍,而且所有在外圍的步兵全都豎起了一面高高的大盾,警惕的看着大江之上正在馳來的江滿派的隊伍。
凌晨見白雲飛不停轉臉向江滿派的軍隊望去,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沒再張口跟自己說話,自然樂的看熱鬧,便也不主動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白雲飛的身後竟也傳來了隱隱的蹄聲,聽這蹄聲竟比江滿派的十個方隊的聲勢還要浩大上三分!
白雲飛臉色又是一變,隨即嘴脣用力的抿了一抿。
而剛剛的那個老者這時忙向白雲飛說道:“幫主,是四大幫會的人!他們竟然傾巢而出了!不過這四大幫會的人雖多,但戰鬥力極弱,不足爲慮。”
白雲飛向後面掃了一眼四大幫會的人馬來的方向,突地一轉身向凌晨問道:“這是你跟四大幫會和江滿派的人事先約好了的?”
凌晨沒想到白雲飛竟然會有這種想法,也不說破,嘴角一勾,反問道:“你看是——還是不是呢?”
白雲飛眼中一冷,冷道:“哼,不論是不是,量他們也不敢打!”
這時,江滿派的衆人已經奔到了近前,衆騎紛紛放緩了速度,而這時奔在衆騎兵最前面的是一員彪形大漢,這漢子堪堪奔近了,速度不慢反快,連夾馬腹,極快的向凌晨這裡馳來。
只見這名大漢身着白袍,手裡挺一把黑黝黝地大鐵槍,腰間掛着一個碩大的酒葫蘆,酒葫蘆的旁邊還有一團用黑布包上的鼓鼓囊囊的物事,這人滿臉的絡腮鬍子,樣貌看起來頗爲威猛,正是江滿派副幫主鐵二。
鐵二遠遠的看到了白雲飛,大喝道:“老子就知道是你這小子在搞陰謀詭計,但沒想到你竟然沒出息到這般地步,領着十萬大軍來對付區區的四個人,我都替你們血霧幫丟人那!哈哈哈……”
白雲飛臉色被鐵二說的有點難看,反問道:“怎麼?你們江滿派把人都帶了過來,打算在這裡開戰麼?我正求之不得。”
鐵二斜睨了白雲飛一眼,並不回答,只是打量起凌晨等人來,凌晨現在的樣貌大變,鐵二自然認不出來,凌華來三兄妹鐵二更是從未見過,所以他看了凌晨四人半晌,結果一個人也不認得,便沒有張口跟凌晨打招呼。
這時,從江滿派裡衆騎裡又奔過來一騎,騎在馬上的這人也是一身白衣,身材削瘦,面目清秀,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正是江滿派幫主王守之。
凌晨突然揚聲說道:“鐵兄,一向可好?我這次來江滿城找你喝酒來啦!”
鐵二一聽這小孩子說話稚聲稚氣的,但說話的口氣卻老氣橫秋,根本不像是個小孩子,禁不住怔了一怔,但他不是平常人,稀奇古怪的事情見的多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向凌晨一抱拳,問道:“鐵二眼拙,閣下是……?”
白雲飛哂道:“你就算眼再不拙也認不出他是誰來,嘿嘿,他就是那個把你們幫主從魍魎鬼陣裡救出來的那位凌公子了……”
王守之這時已經馳到了鐵二的身旁,聽了白雲飛這話,頓時臉色一變,王守之是個心竅四通之人,一瞭解到眼前這小孩是凌晨,馬上就猜到了凌晨目前所面臨打不能打,跑不能跑的窘境,忙道:“原來是凌公子,自從連天水陣一別之後,甚爲掛念,沒想到竟能此地再見到凌公子,凌公子幾人如不嫌棄,到我們江滿城一遊如何?”
鐵二一向敬服王守之,聽到王守之這話,也接口道:“哎呀,凌兄弟啊,你可想死我了,走走走……”
白雲飛冷笑了一聲:“怎麼?王幫主竟視我這十萬兵馬如無物,說帶誰走就帶誰走麼?”
王守之把手中的紙扇轉了幾轉,問道:“白幫主意欲何爲?如果不想開這勞什子武林大會,想在這裡就開戰的話,我們江滿派奉陪到底,至於四大幫會麼,喏……他們現在已經也全都來了,正好該來的人都聚齊了,大家就痛痛快快的大打一場,有何不可!”
王守之的話聲一落,只聽一陣馬蹄之聲圓形方隊的左邊響起,衆人擡頭看去,正看見那裡奔來了八名騎士。
這八名騎士全都是四大幫會裡的幫主和幫中主事之人,八人到了近前,齊齊的一勒繮繩,停在了白雲飛左邊不遠的地方。
奇衫會因爲被寒劍門屠了城的緣故,奇衫會的幫主聞知行自然極爲惱恨寒劍門的人,這時見到了寒劍門的後臺老闆白雲飛,自然是仇人見面,分外的眼紅,聞知行一見到白雲飛,立即破口大罵道:“卑鄙小人,竟做些無恥之事,老夫早晚要把你們挫骨揚灰!”
白雲飛還沒打話,突地一個稚氣的聲音說道:“這位就是寶之國大名鼎鼎的‘兵機’先生啊?嘿嘿,還說什麼天下之兵形,宙宇之神機,盡皆瞭然於胸,原來只是個罵街的貨色,俗話說:兵不厭詐,成王敗寇,你們打不過我們寒劍門,卻來這裡罵街,這就是傳說中的兵機啊……哈哈哈……!”
這童子越說聲音越大,說到後來竟狂笑起來,而且這童子所在的這方一隊裡的衆士兵也都仰天狂笑,極盡諷刺之能事。
聞知行登時漲紅了臉,雙目噴火地向說話的那個童子望去。
凌晨一開始聽到了這小孩的聲音,立刻就開始懷疑這話是自己說的,因爲這聲音又尖又細,竟然跟自己說話的音調差不多!
不過,凌晨細聽之下還是聽出了一點區別,這童子的聲線比自己的聲線更尖細一點,而且說話的語氣比自己的語氣要囂張許多倍!
凌晨驚訝的擡頭,向說話的那個童子望去,凌芑三人也是大爲驚奇,全都向聲音傳來的那個地方看去。
只見說話的那人看起來也是大約十二歲左右的年紀,面容削瘦,長着一張尖尖的瓜子臉,雙目狹長,身上穿着一襲紫袍,臉上透出一股子凌厲的煞氣,遠不如凌晨看起來那麼可愛。
這時,跟在聞知行身後的另一位胖老者聞知聲突地朗聲道:“是啊,是啊,寒劍門真是了不起,門主一死,登時找不到人當門主了,只好找了一個ru臭未乾的小屁孩來當門主,更可笑的是,這位名字叫做雷小雨的小門主,卻連自己的老子雷子倒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真是可笑啊,可笑,嘿嘿……”
雷小雨一聽到這話,臉色一白,喝問道:“家父雷子是死在你的偷襲之下的?”
聞知聲挑眉道:“偷襲?嘿嘿,你們寒劍門不宣而戰就叫做‘兵不厭詐’,而我們奇衫會堂堂正正的跟你們打卻叫做偷襲,無恥竟能無恥到這種地步,也當真是罕見,而且這麼小就這麼無恥,真可以說是千古奇觀那!”
雷小雨臉色陰沉,咬牙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既然能把你們奇衫城的人殺的乾乾淨淨,早晚也要把你們這些從奇衫城裡僥倖逃出來的殘兵敗將殺的乾乾淨淨!”
這雷小雨雖說年紀極小,但智商竟不比成人低,而且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充斥着滿腔的怨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