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子的嘲諷立馬引來甲板上衆人跟着起鬨,嘲笑聲四面響起,震得人耳膜發脹。
顧子喬一張清秀的臉漲紅成豬肝色,眼神卻如寒星一般多了沉靜的堅韌,一字一頓有力的重複了一遍,“我是來找伍泰談判的。”
他沒有選擇,只能硬着頭皮上。就算真的出事,他也不能留他爸爸一個人在船上承擔全部的後果。
“哈哈哈哈哈,聽見沒?這不知死活的小崽子說要找老大談判!”衆人紛紛笑得直不起腰。
馮志輝卻沒有笑,而是用一雙冷酷充滿殺機的眼睛盯着顧子喬,認真打量半天。他的眼神滄桑而凜冽,有種歷練後沉澱的穿透力。
“三哥,要不要我現在就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丟海里涼快涼快,讓他腦子清醒點再撈上來?”小混子們獰笑着出主意。這種暴風雨的天氣,把人丟海里拖着走,是他們最鍾愛的遊戲之一。
“……!”顧子喬嚇得臉色煞白,又氣的渾身發抖,可是越是憤怒,越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賈有道摸着鼻子,眼鏡後面的三眼角眼滴溜溜的轉動幾圈,敏銳的觀察四周的情況。
形勢不妙啊。
這小子雖然有點骨氣,可總歸是太年輕,又沒有經過什麼歷練的公子哥。賈有道覺得他應該準備好第二套方案,免得等會一起被丟海里給鯊魚加餐。
“丟海里!丟海里!”衆人的起鬨聲越來越大,戾氣也越發狂躁不安。
顧子喬的頭皮都快被這騰騰的喊殺聲震裂,寒風刺痛他的神經,他稍微低頭就能夠看到深不見底的大海像是一個張開獠牙的巨獸,隨時會吞噬他的性命。
生與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遙遠,似乎只在一瞬間,就能夠決定。
這一刻,時間都變慢了,周圍的一切成爲沒有聲響的黑白默片,只有他狂亂沒有節奏的心跳在嗓子眼裡劇烈震盪。
“我是來談判的。難道你們不想知道你們的貨去哪裡了嗎?”顧子喬啞聲說,聲音顫抖而虛弱,似乎一陣風就能夠吹散。
拿槍指着顧子喬的小混子卻愣住了,連帶着遊輪甲板上的毒販子也全部同時沉默。
一雙雙殺機畢現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顧子喬,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那句“貨去了哪裡”。
對於他們而言,貨物就是錢,就是命。
他們出來一趟,殺人只是手段從不是目的。
真正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錢!
“靠!不是再三告訴你,不要說任何多餘的話嗎?!”賈有道臉色發青,氣得低聲直罵。
說得多,錯的多,馬腳一露出來,他們立馬就會被亂槍打死!
這個時候,馮志輝沉了臉,指着顧子喬說,“把他先帶上來,我問他幾句話。”
混子們相互看了一眼,眼神各懷鬼胎。
顧子喬嚥了咽口水,似乎得到了鼓勵,他裝着膽子,向前一步說,“我要帶着他才說話,不然就是你們打死我,也別想知道貨去了哪裡。”
“還有一個條件,我要見伍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