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坐落在依山傍水的地方,這裡十分的幽靜,很難想象這是在繁華的大都市香港,彷彿一不小心進入了煙雨江南的一座古建築。【首發】
這裡確實是古建築。
香港薛家,祖籍浙江餘姚,從18世紀薛家爲避太平天國之禍,舉家來到當時還只是一個小漁村的香港,開始了薛家人的奮鬥史。
薛家漸漸顯赫之後,薛仲揚的祖爺爺,讓人拆了浙江餘姚老家的房子,把一磚一瓦空運過來,尋了一個不出世的堪輿高人尋了這處風水寶地。這處風水極好的宅子,就算是住龍子龍孫都是可以的,何況是薛家。這些年,薛家借了這宅子的運勢,事業越做越大,子嗣卻越來越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薛家人壓不住這座宅子的富貴的原因。
薛仲揚坐在輪椅上,看着窗外那一片翠竹,在風中沙沙作響,大廳裡沉重的笨鍾,噹噹……的抱着時辰。
響了七下,現在是晚上七點了。
“你要是不喜歡紫嶽,我在給你找其他女人,名門淑媛那麼多,總有你喜歡的。”
“爺爺,你不是有薛季昌了嗎?”
不提薛季昌還好,一提到薛季昌那個私生子,他就來氣,“你提他做什麼?小聰明不少,做生意的精明頭腦沒有。你看看公司這幾年在他的手裡,被他虧損成什麼樣子了。”
薛仲揚轉動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睿智的不接話。
他纔不管信昌的死活,他雖然現在腿殘了,但是養活宋得之,還有未來和他和宋得之的幾個孩子是沒有問題的。
宋得之也不是那種物質的女人,只要給她吃飽了,捋順了她的毛,她十分的聽話,好養活。
他打算回去開一家茶餐廳,就賣宋得之喜歡吃的東西,他要把她養的好好,養肥了,然後在一口吃掉她!
“仲揚,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老爺子很不高興,孫子心不在焉的表情。
“對不起,爺爺,你剛纔說了什麼?”
“仲揚,你是我最得意的孫子。”
薛仲揚輕笑,“……爺爺,你明明知道是薛季昌把我撞成這樣子的,爺爺都不替我報仇嗎?爺爺,如果是別人傷害了你,我一定不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仲揚,在怨我是嗎?”
“仲揚不敢。”
老爺子年齡很大了,一雙眼睛卻一點渾濁都沒有,盯着你看的時候,像是被一直獵鷹盯着,很不舒服的感覺,“宋得之那個女人不行!”
“是我選妻子,行不行,我說了算。”
“她到底哪裡好?你非她不可?”
“就是喜歡,沒有原因。”
“你比你父親聰明,比你父親有能力,但是,你太重感情了。男人是要在外面廝殺的,太沉湎於兒女私情,能力再強的男人也毀了。”
薛仲揚輕輕的搖頭,完全不贊同他的觀點。
“你走吧,你還會回來求我的!到時候,準備好你的條件,籌碼低了,我是不會和你談生意的。”
篤定的口吻,篤定的眼神,薛仲揚困惑的看着他,“我不會回來了!薛季昌,我等着他自取滅亡。”
薛季昌那種段數的,在這羣吃人不吐骨頭的薛家人手裡,早晚會被整死的。
“……仲揚,我是沒有惡意的。我當初只是想着,你多了一個兄弟,他能夠幫你一把。薛家家大業大,多一個人吃飯,也不是什麼事。可惜,你有能力卻沒有那個野心,薛季昌是有野心沒有能力!”
很顯然,薛季昌不甘心只是飯,他還想把薛仲揚取而代之。薛季昌是夠蠢的,薛仲揚都不稀罕要的東西,只有他當成了寶貝,日防夜防着,最後還打算撞死薛仲揚。
人,怎麼能蠢成這個德行。
薛仲揚搖頭,不想再去想那個蠢的讓人髮指的男人。他現在心情去操心其他事情,他的先把自己的老婆追回來。然後,他再回來慢慢收拾他們。
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爺爺,你多保重身體!”
“走吧。”
……
A市,黑夜。
加班回家,晚歸的宋得之被幾個帶着頭盔,騎着摩托車的男人堵在一個死衚衕裡。
幹律師這一行,免不了要得罪人。宋得之又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明裡暗裡得罪人就更不稀奇了。
“臭婊子!我看你往哪裡逃!”
宋得之穿着黑色的職業套裝,下身是裙子,叫上是中跟的黑色皮鞋,她這一身,怎麼都不適合打架。
權衡了一下,自己怎麼都處於劣勢啊。
“你們是誰派來的?”
“你得罪了誰都不知道?!”
宋得之會武功,目光掃了幾個小混混一眼,到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得罪的人太多,不知道你們是哪個。”
她的口氣在那羣尋釁的人眼裡,算是囂張的挑釁,一個男人掄起酒瓶子就朝她砸來,宋得之輕鬆的閃過,酒瓶子砸在身後的牆上,碎裂,炸開,有一塊碎片劃過宋得之的小腿,絲絲的疼。
“臭婊子,我們大哥明明被戴了綠帽子,你還幫那個臭娘們打官司,讓我大哥淨身出戶。你巧舌如簧,黑的說成白的,我們說不過你。今天,法律不給我們一個說話,我們就自己給自己一個說法。”
“你們大哥是誰?”
“我們大哥是張奇!”
宋得之想起這個案子來了,有黑社會背景的張奇和美嬌妻的離婚官司。別人都不敢接,宋得之見律師費豐厚便接了。案件很清楚,張奇在外面包養了很多女人,法庭判的也很乾脆,沒有廢多大的勁。
“張奇啊,那個以爲自己是天皇老子,非要整一個後宮的張奇啊。”
“……”
“他現在還好嗎?”
“砸她!”
那個戴着黑色頭盔的一聲令下,酒瓶子像是散彈一樣紛紛砸過來,一兩個,宋得之還能夠躲,多了,宋得之就躲不過來了,身上好幾處受傷,沒有砸到她身上的酒瓶子,砸到牆上,破碎,迸濺,宋得之躲不過,只能蹲下身子來,抱着頭,儘量保護自己。
咔咔……
身邊不斷的響起玻璃瓶碎裂的咔嚓聲,身上細小的傷口加深,她只能被動的承受。
盧希悅這個烏鴉嘴,在香港警告她,做事情留餘地,結果真的被他說中了。
“哈哈……瞧她那膽小如鼠的樣子。宋大律師,你在法庭上巧舌如簧的樣子呢?瞧你這慫樣。拍下來,發到網上去,讓別人看看宋大律師這慫樣。”
就瓶子不在砸在她的身上,而是有人在拍照。宋得之坦然大方,擡起頭,任由他們拍。
一地的碎片,她能夠看到的傷,就是小腿,小腿幾道較深的傷口還在流血,宋得之很慶幸,他們帶來的酒瓶子沒有了,否則她今天晚上不確定能不能自己回去。
那羣人倒不是窮兇極惡的,否則她今天晚上絕對逃脫不了,不過是想警告她,嚇唬她下罷了。
“走!”
他們見好就收,騎着摩托車離開。
死巷子裡安靜下來,沒有了摩托車的光照,周圍一片幽藍,宋得之的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藉着月亮的光,宋得之看到一地亮晶晶的玻璃碎片,她扶着牆緩緩的站起來,身上好幾處都很疼,裸露在外面的小腿上,有血在流淌。
“好疼……”
她一瘸一拐的回家。
這裡,離家不遠,她慢悠悠的,一拐一拐的進了家門,已經是深夜了。
她開了燈,客廳裡空蕩蕩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宋得之從來都沒有感覺這麼寂寞過,明明很小的房子,她卻覺得這房子很大很大,就像是她空落落的心,十分需要什麼東西來填滿。
她躺在沙發上,也不去管自己身上的傷口,手遮住了眼睛,她疲倦的說道,“也許,我應該找個男朋友了。”
“……”
“冬天快到了……,找個可以當暖爐的男人,好過冬。”
……
金城事務所,
宋得之臉上貼了好幾張創可貼,李素問看着她這個慘樣子,直搖頭,最後忍不住抱怨道,
“宋得之,你不想相親,就直接和姐姐說啊,這麼搞,有什麼意思。”
“誰說我不想相親的。”宋得之反駁道。
最近一年,見薛仲揚不會回來了,李素問致力於把宋得之嫁出去,給她介紹了那麼多的青年才俊,無奈宋得之沒有走出來,一個都不見。最近好不容易鬆口了,結果她的臉又受傷了。
“你臉上貼的像是打了補丁,誰能夠看上你?你這不是明擺着不想相親嗎?”李素問生氣的說道。
“這才能夠看出他對我是不是真愛。我決定了,我那天要用最差勁的一面去見那些青年才俊嗎?醜點,條件差點都不要緊,關鍵是對我是真心的。再來一個薛仲揚,我覺得我的心臟肯定罷工不可。”
“切……相親這種東西,第一看的就是外在。你都沒有外人,人家肯定也沒有興趣去了解你的內在。你既然說的這麼好聽,那好,我去幫你和何老大牽線搭橋,讓你們兩個成就一段姻緣。”
宋得之苦着一張臉,“何老大?別,我對他實在是分泌不了女性荷爾蒙激素。”不來電啊。
“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