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名商界的穆少爺突然宣佈結婚,衆人皆是一驚。穆少爺不喜女色,大家多多少少也都知道,這些年他身邊就沒半個女友身份的人出現過,有人甚至猜測他有斷袖之好,於是有關他和常年緊隨在他身旁的助理齊銳之間不尋常關係的消息也在圈子裡傳開。
這突然結婚的消息實在太出人意料了,人們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不由好奇起那位神秘的新娘來。大家只知道新娘姓舒,舒家在政商界並沒有排得上號的人氏,這位舒小姐,究竟是誰,竟然能得了穆少爺的青睞?
但大家轉念又一想,穆氏是大家族,門當戶對尤其講究,不管怎樣,新娘的家族定不是一般家庭能比的。說不定,是隱姓埋名的大家族家裡出生的小姐。
人們心裡已有了期待。
婚禮謝絕一切媒體,酒店外一早就站滿了保安,戒備森嚴。
穆翰池是個硬氣的人,對於婚禮酒店選址自是絲毫沒有含糊,一早就在了a市最好的七星級酒店。婚禮內堂自是富麗堂皇,懸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璀璨閃耀,大片大片的紅白兩色玫瑰從酒店外百米處,一直延續進酒店內堂,凡是需要擺放鮮花的位置,一律放的都是嬌豔欲滴的紅白玫瑰,團團簇擁,美到極致。
聽說,這紅白玫瑰的擺放,是穆少爺的意思。聽說,他過逝的母親,生前尤其鍾愛紅白玫瑰。
賓客們陸續簽到,吉時前半小時,已全部到達坐好。
作爲新郎的穆煜澤自是很早就到了,此時正站在紅毯一頭。依舊是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妥帖地穿在他偉岸的身軀上,他似乎天生就很適合穿西服,偏西式的倒三角完美身材,一下就把他和在場的其他男士區分開來。尤其是今天這特別的日子,脫下領帶,換上領結的他,即使是面無表情,也多了幾分柔和,不再那麼遙不可及。甚至在賓客前來時,他還親自在門口參與了迎接。
還有半小時。她就要來了。
原本面無表情的人低頭看了看腕間的手錶,隨後又捏了捏手指,直直看向入口處。
“少爺緊張了。”管家低聲說了句。
旁邊坐着的穆翰池鬍子一翹,心想:一輩子就一次的婚禮,這娶媳婦能不緊張嗎?今天思緒卻不自然的就有些飄遠。
好多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酒店,大廳裡同樣坐滿了賓客,他站在紅毯一頭,也是這麼定定地看着入口的方向,並不是期待新娘的到來,而是在心裡萬般希望新娘晚一點到晚一點到,不來就更好了。那個時候他深愛着另一個女人,怎麼肯娶一個沒有絲毫感情基礎的女人。
新娘並沒有遲到,婚禮正常舉行了。
新娘不是他要的人,他自以爲,這輩子,剛開始的婚姻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誰又能想到,他會愛上她呢?
“老爺,還有十分鐘就是吉時了,新娘怎麼還不到啊?”
“老爺,你在聽嗎?老爺?”
思緒被打斷,穆翰池“嗯”了一聲,隨後又問:“你剛說什麼?”
“我是說,還有十分鐘就是吉時,不對,現在只有九分鐘了,可是新娘還沒到啊!”
“哦。”穆翰池拉長了聲調,偏頭看向前方那道站得筆直的身影,吐出幾個字眼,“不着急。”說完,偏過頭和身旁的賓客說起話來。
管家默,老爺你是不着急啊,少爺可就着急慘了。
的確,穆煜澤前前後後看錶的頻率,幾乎可以算是一分鐘兩次了。
他自詡掌控一切,理智告訴他,她不可能不來,但是非理智的神經末梢又在逗弄他,萬一、萬一她不來怎麼辦?
定是路上堵車了!
他想。
齊銳幾人,怎麼辦事的?不就接個人嗎,半天來不了,早知道,我自己去好了。
稍後,他有些埋怨伴郎團的幾人了。
而此時在酒店後方一隱蔽進出口,一輛沒有標誌任何喜字的銀色賓利安靜地停在那裡。
“姐,我們走吧。”再不走,澤哥哥估計要發瘋了。
雖然婚禮謝絕了所有媒體,但還是有不少媒體,派了人沿途蹲守着,甚至於從翟景軒那套別墅出來坐上婚車沒多久,就有人追了上來。
只是誰也沒想到,在婚車離開十分鐘後,一輛賓利從車庫安靜駛出,而坐在副駕駛上的人,儼然是身着婚紗的準新娘。
前方的主車隊,完美引開了媒體。
去往酒店時,也沒有跟隨大部隊,而是饒了一條街,選擇了另一條之路,最後在酒店後方停下。
“好。”
舒靜曼回答道。翟景軒早已從車上走下,繞到她這一邊,拉開車門小心攙扶她下車。
最後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舒靜曼把手機放回了車上的手袋裡。就在五分鐘前,有人用座機打了一通電話進來,她剛接通,對面卻掛了。
而此時酒店前方,伴郎伴娘門也已到達,紛紛從車上走下。守候在一側的媒體記者大喜,連忙打開相機直拍。只是等把所有人都拍完了,卻遲遲不見搭載新娘的車有任何動靜,而幾個伴郎伴娘已經再想酒店裡走去了。
身着伴郎服的韓棟走在最後,有些拖步子,在接了個電話後,他轉過身,向身後的媒體記者們走去。
“大家辛苦了。”
從提着的袋子裡取出紅包,分發給所有人。
這個時候媒體記者們也已經知道,他們跟錯車了,新娘是早就到了。
五分鐘,四分鐘,四分半鐘,三分鐘……
只有兩分鐘了!
原本心態保持良好的穆煜澤終是站不住了,眉目開始蹙起,剛要邁步向門口走去,卻聽到不知是誰叫了聲:“新娘來了!”
穆煜澤腳步瞬間頓住,看着入口處熟悉的身影,心,落了下來,隨後,卻又驚異地看着她的方向,目光動不了分毫。
他親自設計的珍珠水鑽婚紗,親自挑選的水晶鞋,劉海悉數梳起,用鑽石皇冠卡住,梳着公主頭,步子搖曳間,她美得讓人窒息。
是的,她的婚鞋是玻璃般透明的夢幻水晶鞋,足以讓所有夢想成爲公主的女人尖叫!搭配上美輪美奐的婚紗,她的確就像是從童話裡走出來的高貴美麗的公主。
而做這一切的男人,不難看出他是想把她打造成一個公主。
人們先是驚歎新娘子的美,感嘆和新郎的郎才女貌,不過最爲引人注目的是,牽着新娘入場的那個人,是翟氏的那位少爺。
翟氏在國際上同樣赫赫有名,前些日子翟氏夫婦雙雙遇難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也讓這位一直低調隱藏在人羣裡的翟小少爺露出水面。
感受到四周打量的目光,舒靜曼有些不自然地緊了緊手。
翟景軒注意到了,拉緊了她的手,叫道:“姐姐。”這聲姐姐叫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足以讓大半場屏住呼吸暗自打量揣測的人聽清。
新娘竟是翟少爺的姐姐?興許是表姐,要不就是遠方親戚類,唯一肯定的是,和翟氏關係匪淺。
也是難怪!
所有人均是吸了口氣。至於剛剛那些恨不得剝開新娘衣服一探究竟的目光,也收斂了不少,相反,帶上了友好尊重的微笑。
舒靜曼動了動手指,小聲道:“景軒,謝謝。”
到了此時,她纔算是真正明白,景軒作爲她孃家人牽着她走紅毯的意義。
有些事,不是相愛就能解決,就能左右人心的。她完全相信他會愛她,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她不受傷害。但是,穆氏畢竟是大家族,她就一個普普通通家庭長大的女孩,甚至還是個來歷不明個孤兒,如果就這麼嫁給他,終是不爲他在的階層所接受的。可是有景軒就不一樣了,他是屬於他們階層的,作爲她的孃家人,就不會有人看不起她。從此以後,她的身後多了翟氏這層強大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