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靜曼發誓翟景軒這小屁孩絕對不是到公司來工作,而是專程折磨人的。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你這樣拉着我走了,別人看見不好。”
說好的一起出來是洽談公務,結果車一轉,他把助理支跑了,拉着她進了一家餐廳。
走在前面的翟景軒斜眼掃來,“那你自己回去。”說完自己進了包廂。
舒靜曼無奈,只好跟上。她今早出門時沒帶錢包,這裡是什麼地方她也不得而知,要是能走她還真就走了。
翟景軒瞧見她踱步進門,得意笑開。
舒靜曼瞪他一眼,一把拉開翟景軒對面的椅子,直直坐下。吃就吃,反正,免費的晚餐,又不是自己掏錢。
“迂腐。”
剛坐下就聽到對面人的嘀咕,舒靜曼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你迂腐。”翟景軒自然是挑眉,不屑。
“你知不知迂腐是什麼意思,不懂就不要亂用。”
“形容你的啊,不知變通,還死腦筋。”
“你——”小屁孩一個,還那麼神拽拽的,舒靜曼氣,不過理智戰勝了衝動,她才懶得和他爭,轉眼一笑,“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說不贏就自己找臺階下。”
舒靜曼裝沒聽見。其實她平時脾氣也挺好的,偏生遇到翟景軒這傢伙,脾氣就不那麼受控制了。
好吧,找臺階下的人又找話說了,舒靜曼問:“你這麼喜歡骷髏啊?”主要是對面這人,上班期間都是一雙拖鞋走天下,偏生那圖案又是奇形怪狀的骷髏。新來這位帥得掉渣的年輕總裁先生鍾愛骷髏拖鞋的事,公司最近都傳遍了。
“是啊。”
“哦。”舒靜曼點頭,心下卻暗自在想這都是什麼嗜好,難怪這孩子脾氣古怪又火爆。對待別人總是冷冰冰的,連個微笑都吝嗇給,傲氣得不要不要的,這樣算起來對她大呼小叫倒已經很好了,至少還有點表情。
其實除了上班期間不配合外,翟景軒還真是個好老闆,這不,吃完飯,直接把她送到樓下。
“你就住這裡?”掃了眼眼前只有七八層的公寓樓,外觀破舊不已髒兮兮的樣子,翟景軒瞪大了眼。其實公寓樓本身還好,只是翟景軒這大少爺眼睛天生毒辣。
舒靜曼不想理他,擺了擺手,示意她上樓了。
“喂!”翟景軒立馬跟上。
舒靜曼嚇一跳,“你幹嘛?”
“我看看。”翟景軒嘿嘿笑着。
舒靜曼站定,轉身瞪向他,“有什麼好看的?趕快回去!”
翟景軒也跟着打住腳步,聳聳肩,“我可以不上去,但是,有個條件。”
舒靜曼皺眉,“什麼條件?我爲什麼要答應你?”和翟景軒這種得寸進尺的人說話,態度就是要強硬點。一開始她還估計她是他老闆的事,不過半天時間不到,她就已經拋之腦後了,實在是這人有時真讓人不能忍。就比如現在,明明就是他沒理由,還一副你欠我必須答應我條件的嘴臉。
見她回答,翟景軒自動視爲她同意了,立馬問出口:“你被澤哥哥甩了?”
“你……”舒靜曼語塞,抿了抿嘴脣,避開他直直探索的小眼神,“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瞎參合,趕快回家。”
翟景軒卻恍然大悟,“果然,澤哥哥甩了你。”邊說邊轉身走了。
“你這小屁孩!”舒靜曼被他氣得大叫,翟景軒倒好,還偏頭給了她哥微笑,好像在說:澤哥哥甩了你,是我早就算到了的事。
“憑什麼是他甩我,就不能是我甩他?”跟小孩就是說不清,舒靜曼泄氣地小聲嘟嘴喃喃。
“澤哥哥臉上的傷也是你弄的了?”走到一半的人突然轉過頭來,猝不及防道。
“嗯。”舒靜曼還沒反應過來,話已經出口了。
“你把澤哥哥毀容了,害得他最近都躲在家裡不能出門了。”也不和我玩了。翟景軒低頭難過地嘟嚷一句,再不看舒靜曼一眼,速度奇快地轉身上車走了。
看着眨眼就消失不見的車子,舒靜曼張大嘴,“啊?”
毀容?躲在家裡不出門?
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啊,應該早就好了啊?難道,是自己指甲太鋒利,他皮膚又太嫩了,劃傷很嚴重?是這樣嗎?
舒靜曼腦袋大了一圈,悶悶地上樓時,剛要拿出鑰匙開門,突然掃到對門有聲音傳出,叮叮噹噹的,聽起來像是在裝修。
那位素未謀面的鄰居出差回來了?
舒靜曼也沒放在心上,開門進了自己的公寓。
好在對面的聲音不大,像是刻意放輕似的,她在公寓裡面幾乎聽不見,等她洗個澡出來時,聲音更是徹底沒了。
問題又回到了之前翟景軒說的事上。
他不會真毀容了吧?不可能啊?剛剛洗澡時,她特意檢查了她的身體,之前的青紫都早就消失了。只是,他臉長那麼好看,要是真的被她毀了的話?但是是他先招惹她的,他要是不傷害她,她也不會弄傷他……
啊啊啊啊啊,不要再想了!
舒靜曼拍了拍頭,只覺氣悶頭大,趕忙打開電腦,查收郵件,試圖轉移注意力。都是工作上的事,她一一回復。消息框鈴聲這時突然響起,有臨時消息進來。
頭像提示是遠在國外的林凡兒。
“親愛的,在?”
舒靜曼喜,連忙回覆道:“在的。”
林凡兒:“我再過一個周就回來了哦。”
舒靜曼一笑,回覆:“太好了,歡迎歡迎。”
和平常一樣,兩人互相問問對方是否還好,就各自下線。
舒靜曼倒是把林凡兒回來的日子記在了心上。
第二天出門上班時,舒靜曼一眼就瞧見對門煥然一新的房門,光潔照人的防盜鎖,門前打掃得異常乾淨,還放了一小塊深色地毯。
想來是個非常愛乾淨的人。
舒靜曼皺眉。換門那麼大的動作,她昨晚有些失眠,也沒聽見任何聲音啊。
坐的公車有段路正好在施工,一車的人等了二十分鐘道路才疏通,下車時,舒靜曼看了眼手機,已經七點五十五了,只得快步過馬路向公司奔去。
還差幾步路就上臺階時,一輛車突然直直向她撞來,她大驚失色,急忙後退。車子在原地打了個,停在了她剛纔站的位置。
要不是她閃得快,現在該是被撞上了,舒靜曼驚慌未定,扭頭生氣地看向車頭。
裡面的人比她還急,突然探出個頭,天然捲曲的亞麻色髮色惹人注目。
“翟景軒!你差點撞到我!”認出開車的人,舒靜曼氣得大吼。
翟景軒看了她一眼,自若地走下車,從她身邊經過時,懶懶一句:“不是沒撞着嗎?”簡直欠揍得要死。
舒靜曼看向他,正要還嘴,翟景軒恍然偏頭,琥珀色眼眸,清冷氣質,隔了兩三米遠,還是能察覺到他身上疏離的氣息,莫名地,她從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舒靜曼抿脣,徹底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