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夏若的房間,夏若靜靜的躺在牀上,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那張小臉更加的蒼白,時不時的皺起秀眉,一臉痛苦的模樣,額前冒着淅淅瀝瀝的汗水,雙手緊握成拳,此時的她正做着一個夢。
夢裡的她聽到一個孩子的哭聲,清脆稚嫩的聲音,“媽媽,你爲什麼不要我?”
突然那個哭泣的孩子走到她的面前,流着眼淚看着她,聲音帶着無限的委屈和指控。
夏若看着她那張稚氣的小臉,心突然痛了一下,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我沒有。”
“媽媽不要我了,嗚嗚……”小女孩只有兩三歲的樣子,帶着嬰兒肥的小臉上滿是淚水,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夏若一眼之後,便走到角落裡坐下來默默的哭泣,那哽咽的小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疼。
而夏若更是鼻子一酸,眼眶發熱,本能的想要走過去,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就邁不開步子,幾乎用盡了全力才挪動了一步。
“媽媽,媽媽……”
小女孩還在哭泣,那種被人拋棄的感覺和心酸讓夏若心疼不已,只想將她擁在懷裡好好疼愛,可是她過不去。
“別哭,我不會不要你的。”不知道爲什麼,夏若居然能感受到小女孩心底的悲哀,突然,哭泣聲停止了,小女孩也不見了。
“不要走,不要走。”夏若親眼看見小女孩化做了一縷白煙消失不見,心下一急,伸手想要抓住什麼,最後卻是什麼也抓不住。
頓時夏若便感覺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那是來自心底最深處的痛,睡夢中的她哭了。
“醒醒,夏若,你醒醒。”
顧以恆從書房出來便上了樓,就怕夏若期間會出什麼狀況,所以一直在牀上陪着她,現在見她莫名其妙的流着眼淚,心想她肯定是做惡夢了,難道是車禍後遺症?
夏若被顧以恆叫醒,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顧以恆幽暗深邃的眸子裡全是擔憂,她以爲自己還在做夢,眨了眨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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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樣?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顧以恆看着她傻呆呆的樣子,心裡早已經把唐志軒罵了幾千幾萬遍了。
庸醫。
身體?
夏若再次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覺身體的某處傳來一陣陣痛疼,記憶慢慢回籠,陡然睜大了眼睛,想要起身。
“孩子?”
顧以恆伸手按住她,阻止她起來,“孩子沒事,你也沒事,你先別動,是不是餓了,我已經讓張嫂給你燉了雞湯,我現在就拿上來給你喝。”
顧以恆見她說話,便知道她肯定是沒事了,提着那顆心也算是放下了。
直到顧以恆離開這個房間,夏若纔回過神來,孩子沒事,可他終究還是知道了。
夏若閉上眼睛,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慢慢滑落下來,雙手朝着小腹撫去,這裡面有她的孩子,剛剛那個是夢麼?
爲什麼夢裡的孩子會哭得那麼悽慘,看着小女孩的眼淚她都能感同深受,如果不是夢,那小女孩又是誰?
很快,顧以恆便端着雞湯上來了,一陣香味飄來,乳白色的雞湯上面飄着一抹翠綠色的蔥花很是誘人。
夏若看着他動作笨拙卻很細心的端着滿滿一碗雞湯放在牀頭櫃上,心裡酸酸的,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原本修長好看的手指都已經被白色紗布包紮。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也救了我的孩子。
“這是張嫂專門爲你燉的,足足燉了一個下午,你一定要喝光它。”顧以恆輕笑着道,坐在牀頭將她慢慢扶起來靠在自己肩上。
霸道總裁突然化身暖男,這畫風轉向太快,讓夏若一下子無所適從。
“我自己來就行了。”有些尷尬的想要自己坐起身,結果被顧以恆緊緊抱在懷裡,“別動,我來餵你,你只管張嘴就行了。”
夏若眸光流轉,見他這麼快就接受了她懷孕的事實,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雖然是問句,但心裡已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你先別說話,志軒說你的身體很虛弱,所以要臥牀半個月,這期間我會讓張嫂貼身照顧你,你現在什麼也不用想,只管養好身體,其餘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顧以恆端起牀頭櫃上的雞湯,因爲是第一次喂人吃東西,所以有些手生,湯也撒了不少在夏若的身上。
“爲什麼?”夏若虛弱的靠在他的肩上不解的問道,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她卻知道顧以恆說的是真的。
只能她不明白,顧以恆爲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這是十三年來他第一次這麼對她和以悅色,難道是在可憐她麼?
“沒有爲什麼?你只要聽我的就行了,把身體養好,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就算顧以恆這一刻變成了暖男,但骨子裡的霸道可是與生俱來的,改不了。
“可是這個孩子……”
夏若還想說點什麼,就被顧以恆給打斷了,“別說話,先喝湯。”
夏若乖乖的閉上嘴巴,說實話,她現在也沒有多少力氣,只有聽他的把湯喝完了。
看着撒了夏若一身的湯,顧以恆眸光閃了閃,也沒說話就拿着碗下樓了。
夏若身體虛弱腦子也很亂,這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沒有看到他眼中的輕視和嫌棄,又或者是冷嘲熱諷,有的只是霸道的溫柔,她想不通這是爲什麼。
顧以恆下樓沒一會兒,張嫂就上來了,替夏若換了一身睡衣,看着原本多麼活潑的一個人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心疼不已。
“小姐,你真是嚇死張嫂了,以後小姐還是不要單獨出門了,每次小姐出門我就提心吊膽的。”
也不是張嫂誇張,因爲她來這麼長時間,這已經是第三次夏若被顧以恆抱着回來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夏若扯了扯嘴角,想要對着張嫂笑,可惜她的笑比哭還要難看。
“對不起張嫂,讓你擔心了。”
她也覺得自己恐怕跟顧以恆可能八字不合,只要碰在一起就會發生點什麼。
張嫂嘆了一口氣,道:“最擔心的人是先生,不是我,先生抱你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可差點沒把我嚇暈過去,幸好有唐醫生在。”
夏若沉默了,垂下眸子,因爲她一點也不懷疑張嫂所說的話,因爲當時面對大貨車的時候,也是顧以恆救了她,當時的情況她看得清清楚楚,滿是擔憂和自責的眼神,還有那溫柔的安撫聲都在她耳邊環繞着,越是這樣,她越感到迷茫。
顧以恆沒有再上來,因爲夏若要臥牀養胎,所以顧以恆又給張嫂加了薪,讓她晚上也住在別墅裡,好方便照顧夏若,怕夏若無聊,還讓張嫂進去陪她。
而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刑東開着車載着穿戴整齊一身黑色西裝的顧以恆出門了,車子快速在公路上行駛,顧以恆面無表情的拿着平板放在腿上,平板上看起來好像是個地圖,在那地張地圖上面有一個紅燈一閃一閃,那是定位。
刑東把車開到紅燈閃爍的地方,那是一家廢棄的倉庫,裡面黑壓壓的一片,聽到有車子開過來,突然發出兩聲狗叫聲。
“汪汪。”
這是豆豆的聲音。
豆豆見自家主人下車,便快速跑到他面前,搖頭尾巴趴着耳朵吐出大舌頭,一副求表揚的看着顧以恆。
顧以恆彎下腰摸摸它的大腦袋,很是滿意的說道:“幹得好。”
早在幾年前他就在豆豆的身上裝了一個跟蹤器,這麼多年都沒有用過,沒想到當初的無意之舉,今天還真派上用場了。
聽到顧以恆的誇讚,豆豆馬上得瑟不已,撒嬌賣萌的繞着顧以恆跑了兩圈。
“等我看到人,問出了真兇,就帶你去吃好吃的。”顧以恆打了一個響指,豆豆馬上停止了繞圈,乖乖的站在顧以恆身邊。
“boss,裡面太黑了,我去把他抓出來。”刑東看了看四周,這裡很是荒涼,大晚上的過來如果膽子小的肯定能嚇破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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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一起進去。”顧以恆危險的眯了眯銳利的眼睛,脣角微微勾起一抹陰森的笑意。
他身上的黑色西裝跟這個黑夜溶爲一體,煞氣源源不斷的從他身上外泄,猛然感覺此時的顧以恆就像一個來自地獄的煞神。
走在前面帶路的刑*然覺得毛骨悚然,一陣陰風從他身後飄過,真的有點月黑風高殺人夜的情景。
倉庫裡,一個男人側着臉趴在地上,渾身是血,奄奄一息,雙眼緊閉,如果不是看到他還在出着氣,刑東以爲他早就已經死了。
刑東一個哆嗦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顧以恆身邊的豆豆,不竟有些懷疑,這是土狗麼?分明比藏獒還兇悍,該不會是基因突變吧!
顧以恆見狀,偏過頭看向剛纔還在得瑟的豆豆,豆豆接觸到來自主人的目光,馬上就低下頭來,啊唔一聲就蔫了。
它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這個傢伙居然敢開車撞主人,沒咬死它已經算是它開恩了。
“去看看他死了沒有?”顧以恆冷冷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倉庫,顯得格外的陰森詭異。
而這時,原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咳嗽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刑東過去一把將他自地上抓了起來,讓他面對自己。
手電筒的光照在刑東臉上,此時看起來是那麼陰森詭異,讓血肉模糊的男人差點沒嚇暈。
“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顧以恆陰沉着一張臉,眸光冷冽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只感覺一陣寒意撲面而來,渾身打了個哆嗦。
在看到他身邊的豆豆時,陡然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別咬我,別咬我。”
豆豆見他不回答主人的問題,又兇猛的叫了兩聲:“汪汪。”
再不回答問題,就咬死你。
“我……我……”起先男人並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可是後來看見豆豆就什麼都明白了,因爲當時他開車撞向夏若的時候,的確有一條狗衝出來,當時他已經自己把狗碾死了,可是後來才發現這狗居然上了他的車,後來他就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