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轉過身就看見自己的手機被顧以恆拿着,而且他還掛了她的電話。
“你幹什麼?憑什麼掛掉我的電話?”
夏若怒了,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管天管地居然管她打電話的權力。
“你該不會是忘記了於瀾在地下室裡說的話了吧?”顧以恆也不生氣,只是拿着手機在她眼裡晃了晃。
而這個動作夏若理解爲挑釁,本來很生氣的,可一聽他的話,頓時臉色就變了。
於瀾說楚炎喜歡她,可是難道就楚炎喜歡她,所以以後連面都不見了麼?這樣是不是太無情了,畢竟楚炎是她的好朋友,曾經幫過她那麼多次,現在突然說不見面就不見面,到底算什麼。
正當她想好好跟顧以恆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楚炎的電話又來了。
這一次,顧以恆沒有再攔着她,把手機遞給她,眉眼一挑示意她接聽。
“你應該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
說完又回坐到沙發上。
夏若看着手機屏幕上的人,咬着下脣,本來心裡還有些拿不定主意,可顧以恆的一句話讓她瞬間明白過來。
最後再看了顧以恆一眼,拿着手機就上了樓。
顧以恆一副老神在在一副淡然的喝着早茶,可心裡是怎麼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用過早餐之後,顧以恆沒有問她是怎麼回絕楚炎的,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去換件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夏若下意識的問道。
顧以恆俊眉微蹙,沒有說話,而夏若這才發現顧以恆早就換好了衣服,一身白色休閒西裝上身,看起來就像個從書裡面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他穿的不是很正式,夏若便上了樓打開衣櫥的時候,拿了一件黑白相間格子的連衣裙,齊腰的長髮順意披散在肩後,素淨白皙的臉龐簡單的化了個裸妝,整個人看起來婉約嫺靜,優雅如蘭。
直到上車之後,顧以恆才告訴她要去的目的地。
“慈善拍賣會?”夏若睜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不怕被記者拍到我們……”
“拍到又怎麼樣?”顧以恆不以爲然的道。
是啊,拍到又怎麼樣,他可是顧以恆,放眼整個B市,也沒有人敢目明張膽的跟他作對,可小心爲上,這個道理他應該懂的。
見顧以恆絲毫不擔心的模樣,夏若也慢慢放下心來,既然他都不怕那她還怕什麼。
撇了撇嘴,不過突然想到了什麼,皺着秀眉問道:“那個,夏家跟秦家應該也會去吧?”
秦家她不知道,但是每次搞什麼慈善活動,夏宏順都會帶着宋如珍和夏芸一起去,如果這次他們也去的話,肯定會碰面,到時候夏宏順肯定會當着顧以恆的面說一些難聽的話。
“嗯。”顧以恆簡單的應了一下。
這下夏若整個人都不好了,拿着手提包的雙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等一下,如果他們說些什麼難聽的話,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夏若前提給顧以恆打預防針,別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你知道他們會說什麼?”顧以恆突然來了興致,偏過頭看着她。
四目相對,夏若快速移開視線,有些不太自然的撥了撥額前不存在的髮絲,笑道:“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們會說什麼,只是猜測而已。”
顧以恆俊眉一挑,幽暗深邃的眸子快速閃過一絲異樣,沒有再說什麼。
夏若輕輕吁了一口氣,就怕他會一直問下去,因爲兩人都不說話,所以氣氛有些壓抑,儘管靠近車門坐着,就怕顧以恆會突抽風再對她動手動腳。
幸好,沒過多久就到了。
也不知道是夏若的運氣太好,還是太差,她剛剛下車來就看見夏家的車停在她們對面,夏若一陣心塞,雖然早有準備,但真正遇上了,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也不知道夏芸跟夏宏順說了些什麼,原來微笑的臉瞬間就充滿了怒氣,而夏芸就朝着她走了過來。
“小若。”夏芸站在三米之外的地方,臉上帶着友好的笑意看着她,事實上眼角的餘光一直在注意顧以恆,“既然你來了,那就去見見爸爸吧,他很想你。”
因爲是慈善拍賣會,所以來的人都是這個圈子的人,身份非富即貴,而且最近夏家兩姐妹的事情鬧得挺歡的,想不知道都難,而且現在離拍賣的時間還有一些,所以根本不介意留下來看熱鬧。
現在大家一聽夏芸的話,目光紛紛都落在了夏若身上,本來還沒什麼,可一看到站在她身邊的顧以恆,瞬間倒了一口涼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夏若心裡覺得好笑。
演戲,不是隻有夏芸一個人纔會,別忘了,她是幹什麼吃的。
“姐姐,我也很想你們,可是我不敢回去,我怕回去會連累你們,等我還完了那些債務,我一定會回去的,你們要等我。”
夏若眨了眨眼睛,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還有那倔強隱忍的模樣,看了讓人心生憐惜。
大家也因爲夏若的話都回過神來,原本這是夏家自己的事,可人家非要當面說出來,他們也難得看場熱鬧。
夏芸心裡恨死夏若了,她差點忘了夏若是演員,演戲是她的拿手好戲,該死的。
夏宏順面色鐵青,怒目瞪着夏若,好像她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只是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這些話,可不就是他的殺父仇人麼?
夏若簽下天價合同,這在圈子裡已經是人盡介知的事,可夏宏順是怎麼做的,不但不幫助夏若,甚至還把她趕出家門,可謂是絲毫不講父女情面,有的說夏宏順太過無情,當然也有人說夏若自己不檢點,衆說紛紜。
夏芸想要上前一步,結果被顧以恆一個銳利冰冷的眼神給嚇得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像極了一朵隨時都會凋零的白蓮花。
這個時候,夏若的電話響了一下,是夏宏順發過來的短信,看完短信之後,夏若的臉涮的一下煞白,暗自磨牙,整個人好似掉入寒潭之中,冰冷剌骨。
“顧少,你先進去,我等會兒去找你。”雙手握緊手機,擡頭對顧以恆扯出一絲牽強的笑意來。
顧以恆雖然不知道短信是誰發的,內容是什麼,但他感覺身邊的她剛纔顫抖了一下,而且此時她的笑比哭還要難看,本來白皙的小臉此時更是蒼白得厲害,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來,可想而知,這個短信內容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不用,我就在這兒等你。”顧以恆幽暗深邃的眸子中劃過一抹寒芒,擡手輕輕擁了一下她的肩,難得用溫和的語氣跟她說話。
感覺到肩上的大手,夏若呆滯了兩秒鐘,彷彿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臂彎,突然覺得心裡一陣委屈,內心更是生出一股想要往後靠上去的衝動。
“謝謝。”夏若苦澀的一笑,很快清醒過來,收斂好自己的情緒,說了一聲謝謝就朝着夏宏順走去。
夏若走後,顧以恆一個銳利冰冷的眼神朝着周圍掃視了一圈,衆人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向自己襲來伴隨着絲絲寒意,立刻明白過來,訕訕的笑了笑朝着拍賣會場走去。
開玩笑,顧少的熱鬧都敢看,難道就不怕自家的公司出現這樣哪樣的問題麼?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夏宏順看着夏若朝着自己走來,心中的氣這才消了一些,同時也越發的得意起來。
“夏若,我已經跟秦家商量好了,既然你跟盛楓兩情相悅,我這個做父親也不會阻止你,等你解決了合同的事,我就把你跟盛楓的事給辦了。”
夏宏順一副苦口婆心的道,面上還是一副爲你好的模樣,好似自己真的一個慈父。
夏若聞言,心底生出一股悲涼的感覺,明亮清澈的眸子劃過一抹哀傷,脣角勾起一抹諷剌的笑來。
事實上她也是真的笑了,到最後甚至笑出了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恬不知恥的人,而這個人居然是她的親生父親,悲哀啊!
“你笑什麼?爸爸也是爲你好,如果這件事傳出來對你也不好是不是?況且盛楓那麼愛你,就算你名聲盡毀,他也不介意,像這麼好的男人上哪兒去找。”
夏芸也是一副你別任性的模樣,說出來的話更是酸溜溜的,夏若這個死丫頭到底哪裡好了,就算她現在這樣,秦盛楓也完全不介意,真是見鬼了。
“既然他這麼好,你怎麼不嫁?”夏若看着她那張被厚厚的粉底堆砌出來的臉,還有身上那股剌鼻的香水味,心裡一陣惡寒,突然話鋒一轉,嘲諷的道:“哦,對了,你已經有樑庭凡了,不過你們也真是夠豪放的,居然喜歡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種事,看不出來啊!”
這些人還真是把顧以恆當傻子了不成,居然想着讓顧以恆幫她解決天價合同的事,而後轉身就想讓嫁給秦盛楓,這個如意算盤打得真響,就不知道他們是否承受得起這個後果。
顧以恆如果真是那麼好惹,也不會從十六歲開始接手公司,更不會十年時間就將公司發展成這樣的規模,既然都想找死,她也不會攔着。
“夏若,如果不是你把視頻傳出去,就算你姐姐跟庭凡在一起又怎麼樣,反正你也不喜歡他。”
夏宏順見夏若完全不受教,怒火中燒,尤其是看見夏芸偷偷抹淚的時候,擡手就想給夏若一個巴掌。
只是那巴掌並沒有落下,而是被夏若以手擋住了,一雙冷眸望着他,“夏宏順,我夏若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沒有資格再打我,更沒有資格來教訓我。”
她不喜歡樑庭凡是一回事,可樑庭凡是她的未婚夫啊,眼看兩人就要結婚了,夏芸還跟樑庭凡鬼混,這麼沒有節操毀三觀的話居然是從她親愛的父親嘴裡說出來。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自從媽媽去世之後,夏宏順可沒少“管教”她,以前她忍着,受着,想着不管怎麼樣夏宏順是她爸爸,但是現在她再也不受這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