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恆聞言,眸瞳一縮,快速閃過一抹寒芒,薄涼的脣抿成一條直線,卻沒有說話。
“昨天左鵬才帶人過來,今天整個集團的人都在傳,這說明我們內部有問題,而且還是總裁辦。”顧淮分析道。
“既然知道,那就去辦,羅嗦。”顧以恆略嫌棄的掃了他一眼,似乎一點都不關心。
“我馬上就去,不過大後天是今年最後一次的股東大會,那些見錢眼開利益爲上的股東們肯定會說起跟左家聯姻的事情,你要小心了。”
顧淮一想起那般老東西就忍不住頭痛,也佩服顧以恆的定力,不管那些股東怎麼轟炸還能不動如山,心平氣和,有時候他在懷疑,自家boss的狂躁和情緒都是因人而異的,對着夏若就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緒的普通男人,可對着她以外的人,彷彿就是一個無心的機器,只會不停的工作。
“要小心的人不是我。”顧以恆意味深長的道。
然而這一切也沒有影響到了夏若,因爲她根本就沒有出門,繼續決定要幹出一番事業來,她就會努力去做,秦盼盼去公司辭職了,所以,現在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開始着手畫稿,就連豆豆都被她關在客廳裡。
秦盼盼回來的時候正好已經中午了,可畫稿閉關畫稿的夏若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待秦盼盼做好飯之後,夏若的的畫稿已經新鮮出爐了。
“天啦,夏若你是怎麼做到的,這分明就是大師級別的水準啊,我可以想像等到明天夏季穿上這件裙子的樣子了。”
秦盼盼拿着夏若畫的稿子眼睛睜得大大的,兩眼冒着亮光,瞬間有些興奮起來。
“什麼大師水準,你也太誇張了。”夏若輕笑着道,以前她只是感嘆生活,有靈感的時候的便畫着好玩,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她會光明正大的執筆畫稿,能做像現在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
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隨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做自己的工作,她很知足。
“我不騙你,我看過公司前輩的畫稿,跟你比還真是差得遠了,你別以爲我在奉承你,我秦盼盼可不是那種人。”秦盼盼擡起頭,一副不屑拍馬屁的模樣。
“好了,我肚子好餓,趕緊吃飯吧!”夏若雖然不太相信她說的話,不過心裡還是高興的,因爲有人讚美她的畫稿就是對她的肯定。
“既然是明年夏季的裙子,我打算畫一套系列的裙子,到時候我們接單的時候會比較有說服力。”
夏若做事也是一個有計劃性的,從小有爸跟沒爸一樣,有家跟沒家一樣,小小年紀的她就要自己拿主意,自己做主。
跟顧以恆在一起,做主的都是顧以恆,所以說實話雖然那段日子她雖然過得很開心,但也很壓抑,現在離開了,有事情可做了,也就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一些其他的事了。
那個自力自強沒心沒肺的夏若又回來了。
“嗯,你做主吧,我沒意見。”秦盼盼一邊吃着飯,一邊說道。
她雖然是爲了夢想而努力的人,但卻也是一個缺乏計劃性的人,所以這兩人搭配在一起,就再好不過了,夏若完全佔據主導權,在前面發號施令。
既然這麼決定,夏若一連幾天都沒有出門,一日三餐都是由秦盼盼或者秦紹明搞定,她只負責畫稿,當然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天,還是張佳欣上門了,夏若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夏若,你真的搬出來了,該死的左平萱說的話不會是真的吧?”一進門,張佳欣便皺着眉頭問道。
夏若先是一愣,而後招呼她坐下才道:“她是不是說自己要跟顧以恆聯姻了?”
其實要說夏若心裡沒有想法那是假的,但她能說什麼,用什麼立場去說,在外人眼裡她只是顧以恆的女人,而不是唯一的一個,難道要她像潑婦一樣跟左平萱撕逼麼?
別說這件事根本沒影,就算是真的,她也不屑去做這麼沒品的事。
“你都知道了?”張佳欣愣住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還……”還能這麼淡定?
“行了,我沒事,左平萱也不會如願的,快來看看我畫的稿。”夏若不想再糾結這些事情,直接拉着張佳欣坐了下來,並且把自己的畫稿遞給她。
“都很好。”張佳欣覺得夏若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不懂這些的,還非得讓她看什麼畫稿,分明就是故意岔開話題。
“夏若,你都不知道左平萱在學校都囂張成什麼樣了,恨不得見人就說自己要跟顧氏集團聯姻,那得瑟的樣子我真恨不得再拿磚頭砸她的腦袋。”
張佳欣一臉兇悍的道,還握了握拳朝着空中狠狠的揮了一拳。
夏若見了忍不住嘴角一抽,不知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看着張佳欣問道:“上次不是讓阿淮去救場麼?你怎麼把他給打了?”
這件事她早就想問了,只是張佳欣不願意說而已,現在說到這件事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說到顧淮,張佳欣的臉色一變,“別跟我提那個膽小鬼,原來我以爲身爲顧少的特助起碼也是個職場精英吧,結果卻發現完全就是靠一張嘴,一路上巴拉巴拉個沒完,結果我沒忍住就給了他一拳。”
當時,她只覺得耳朵邊有一隻蒼蠅嗡嗡嗡的沒完沒了,一拳過去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那個男人簡直跟唐僧有得一拼,太羅嗦了簡直。
夏若很不厚道的說出聲來,她完全可以想像顧淮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只是他沒想到的,他救了張佳欣,張佳欣也沒想過要感謝或者報答他的話,反而捱了一次打。
顧氏集團頂層會議室,今天是顧氏集團年末最後一次的股東大會,顧以恆坐在最上面,其他的股東也都紛紛落座。
有人股東便開始倚老賣老的說起有關聯姻方面的事,有一人帶頭,自然就會有其他人附和。
“今天開會的內容各位是不是弄錯了?”顧以恆右腿搭在左腿上,一手放在椅背後,一手放在會議桌前,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慵懶邪魅的氣息,銳利的眸子掃向在座的各位股東。
剛纔發話的那位股東在大家的支持下看着顧以恆道:“我覺得那些可以等會兒再說,我們現在要說的是有關顧氏未來的發展趨向,當初你說要發展藥業我們也都沒有說什麼,那是因爲我們相信你,現在有個機會找上門來了,我們就不應該拒絕不是麼?這是爲了集團的前景自然比其他的要更重要。”
顧以恆聽完他的話也不生氣,只能淡淡的掃了一眼其他的股東,脣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來。
“既然你們都這麼關心集團的前景,那你們說應該怎麼做呢?”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清冷的聲音傳達到在座的每一位耳中,但是他身上流露出來那種強大的氣勢卻令在座的各位都感覺到了一絲壓迫感。
“要我說,自然應該聯姻的,一個行業的發展並不是你比較聰明,比較有智慧就可以的,最重要的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現在這三方面都有了,我們沒理由拒絕不是麼?”
這位股東一說完,馬上就得到其他股東的點頭附和。
顧以恆勾脣淺笑着道:“既然各位都覺得不錯,那就聯姻吧!”
此話一出,坐在旁邊的顧淮一臉錯愕的看着自家boss,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那羣股東也不例外,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完全蒙了,這不太符和顧以恆的性格不是麼?他會就這樣妥協?
各位股東表示懷疑。
但那位發話的股東卻高興的笑了起來,“既然你決定了,那就挑個日子把這個好消息發出去,到時候我們顧氏的股票肯定會升到爆盤。”
“雷老高興就好,那我就先在這裡恭喜雷老了,雷老爲了集團願意獻身,我們肯定會感激不盡,不過能娶到左家的千金那也雷老的福氣不是麼?”
顧以恆似笑非笑的看着雷老,再看向一衆已經傻掉的股東們,心裡忍不住冷笑連連。
所有人,包括雷老和顧淮都傻掉了。
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顧以恆又發話了:“以後還有誰願意爲顧氏獻身的,我都會在功勞薄上記上他們一功。”
雷老回過神來,老臉一黑,怒目指着顧以恆的手指都在發抖,“顧以恆,你居然耍我們。”
顧以恆被人指着鼻子,俊眉一皺,銳利的眸子如寒冰一樣射向雷老,“雷老,我記得雷老夫人年初已經去世了,你現在又爲了集團獻身迎娶左家千金,難道不好麼?而且這個聯姻是你提出來的,怎麼又變成是我在耍你們了?嗯?”
無盡的壓迫感在向他們襲來,除顧淮以外的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精彩如調色盤的臉色,好看至極。
“顧以恆……”
雷老想對顧以恆咆哮出聲,結果被顧以恆冷聲打斷,“雷老,還有各位股東,你們心裡想什麼我清楚得很,不過你們打錯算盤了,我顧以恆從來不稀罕用聯姻的方式來發展自己的事業,還是你們認爲我們顧氏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如果你們看不慣我的做事風格,可以,這裡有讓渡書,只要你們在這裡籤個字以後就不用看見我了。”
顧以恆的話一說完,顧淮便從文件袋裡拿出一疊讓渡書,一一發了下去。
衆股東看着面前的讓渡書,都有一種掀桌的衝動,可是誰也不敢,顧以恆明顯的就是在耍他們,而且居然連記渡書都準備好了,今天是想一鍋端了他們這些股東。
休想。
這是衆位股東心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