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環顧了一下四周,想要起身便被那傭人按住了肩膀:“你身體還很虛弱不能起身,是我家夫人救了你,而且還給你輸了血,要不然別說你的孩子,就連你也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你如果要感謝的話,等你傷好了再感謝也不遲。”
夏若知道傭人誤會她的意思,也沒有解釋,聽了她的話,下意識的把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欣喜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孩子還在?”
“對啊,當時你失血過多,再加上在海上吹了寒風,差點就沒命了,是我家夫人善心救了你。”
傭人似乎很崇拜自己的夫人,說話間,神情當中都帶着一絲驕傲。
夏若鬆了一口氣,輕笑着道:“那你替我謝謝你家夫人,你告訴她,等我傷好之後,一定會當面謝她的。”
孩子沒事,太好了,她也沒死,真是謝天謝地。
“你放心吧,我會的,還有小姐你可要好好休息,調養自己的身子,不要辜負了我家夫人。”
傭人說完話,便離開了。
夏若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眼中慢慢溢出淚來,那是高興的眼淚,劫後餘生的眼淚。
她已經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峰迴路轉,被一位善良的夫人所救,看來是她命不該絕。
可能是太虛弱了,醒來沒多久,便又昏睡了過去。
夏若迷迷糊糊間,總覺得有一個人在照顧自己,聲音很溫柔,也很好聽,好像在哪裡聽過,可她就是想不起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醒來之後用了點清粥,雖然沒什麼味,但能補充體力,第一次只吃了一碗,半個小時以後,又吃了一碗。
“小桃,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家夫人是做什麼的?”小桃就是照顧夏若的那個傭人,年齡比夏若大上兩歲,臉圓圓的,有點胖,很開朗,看着她就覺得喜慶。
“這裡是我家夫人的住宅,平時用來度假的,不過最近我家夫人心情不太好,所以就搬來這裡住,然後就救了你,夫人說這是你跟她有緣。”
小桃也是心直口快的人,但她也很聰明,有什麼事情可以說,有什麼事情不能說,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家夫人特別叮囑過她,讓她不要泄露了身份。
夏若虛弱的笑了笑,“你家夫人真是個好人。”
萍水相逢,不但從海里救了她,還無私的替她輸血,這份救命之恩恐怕這輩子都無以爲報。
“那是當然,夫人是我見過最溫柔,最漂亮的夫人。”小桃下巴一擡,小模樣很是驕傲。
夏若抿嘴笑而不語。
“小桃,我想打個電話給家人報平安。”夏若有些爲難的開口。
“這個沒問題,你等着,我去把電話拿來。”小桃說着,便風風火火的下樓去了。
看着她大咧咧的背影,夏若有些無奈的笑了。
一個星期了,也不知道顧以恆怎麼樣了?是不是以爲她死了呢?
還有表舅和盼盼,張嫂和佳欣,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
京都某處別苑,景瑤紅着眼眶坐在大廳裡,怒目瞪着坐在對面的顧淮,如果不是龍天逸攔着她,她肯會衝上前去抓住顧淮的衣襟逼問他。
“你到是說啊,阿恆這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昏迷不醒,爲什麼醫生會查不出來,你跟在他身邊那麼久,你一定會知道。”
“景瑤小姐,抱歉。”顧淮並沒有被她嚇住,神色淡淡的道。
“你……顧淮,你這個混蛋,如果你不說的話,你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丟到地鐵站去。”景瑤抓起沙發上的一本雜誌朝顧淮扔了過去。
“瑤瑤,別衝動,既然阿淮說沒事,那阿恆一定會沒事的。”龍天逸在聽到愛妻說要扒光別的男人的衣服時,瞬間不淡定了。
“他說沒事就沒事麼?他是醫生麼?還有你龍天逸,阿恆是我弟弟,難道我不能關心他麼?你倒是說話啊,你們都不是好人,都跟顧家的人一樣,都知道欺負我們阿恆,我告訴你,如果阿恆有了什麼萬一,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景瑤抓着龍天逸的衣襟,不停的拍打,最後傷心的哭了起來。
龍天逸皺起了眉峰,心疼的將她擁在懷裡,犀利的眸子迸發出一道寒芒,低沉着聲音哄道:“我知道,這件事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讓他愛妻落淚,簡直是十惡不赦,景瑤說得沒錯,欺負顧以恆就是沒把他這個當姐夫的放在眼裡,看來這些年來,那些老傢伙們都過得太舒坦了,忘了他這個因愛而沉睡的老虎了。
“這可是你說的。”景瑤一秒鐘哭聲便止住了,眼中含淚望着龍天逸。
龍天逸點頭應下。
顧淮眼角直抽,景瑤剛纔的眼淚差點把他給騙了過去,原來是苦肉計啊,不過就連他都看出來了,龍天逸不可能看不出來,或許是看出來了,不捨得揭穿而已。
這是專業寵妻一百年的絕世好男人。
“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夏若的下落,都過了這麼久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恐怕……”龍天逸的話沒有說完,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不會的,不會的,如果夏若真的沒了,那阿恆怎麼辦?我怕他承受不住。”景瑤收住的眼淚立刻又像開了閘了水龍頭,不停的往下掉。
“我現在擔心的也是這個。”龍天逸說出心中的擔心,放在愛妻肩上的手不自覺的慢慢收攏。
然而,就在夏若失蹤和顧以恆昏迷的這些日子,不管是京都還是B市都發生了一些事情。
尤其是京都,顧家老宅,顧老爺子的書房,顧老爺子不停的拿手中的拐仗去戳地板,眼睛瞪得老大,那種無形的壓迫感使得整個書房都沒有人敢出聲,就連喘息聲都顯得小心翼翼的。
“畜生,孽畜,就因爲一個女人,他居然真想跟整個顧家作對,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其實,顧老爺子現在很後悔,他低估了夏若在顧以恆心目中的位置,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不介意讓顧以恆把夏若養在B市,可是說這些已經遲了。
“爸,這件事不一定跟阿恆有關,他已經昏迷一個星期了,不可能是他做的。”顧博文即便再懦弱,也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揹負這個罪名。
“不是他還能有誰?你說啊?都是你養的好兒子。”顧老爺子不分青紅皁白的指責顧博文,瞪着眼睛怒吼的聲音自書房中傳了出來。
顧博文低着頭不再出聲,既然老爺子已經給顧以恆定了罪,就算他說再多,在老爺子眼裡也只是狡辯。
“我倒是覺得這件事跟顧以恆的關係不大,他一個毛頭小子,也只能在B市那種小地方呼風喚雨還成,可這裡是京都,可不是說他想怎麼就怎麼的。”
顧博武摸了摸下巴,眼中帶着一抹嘲諷的神情,不是他要幫顧以恆,而是在他心裡顧以恆根本還不具備這些條件,說顧以恆是最優秀的那是擡舉他,他可不會認爲顧以恆有京都有這麼強大的勢力,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一直以來依附在顧家的那些勢力。
“那現在這種情況你要怎麼解釋?”顧老爺子嫌棄的看着顧博文一眼,最後把眸光落在顧博武身上。
其實,他也不相信顧以恆會有這種能力,如果真有的話,早就該上京都來了,何必待在B市那種小地方。
“顧以恆當日放話,可能被有心人聽了去,所以便想趁着這個機會打壓我們的勢力,而這個幕後人最有可能就是龍家。”
顧博武眼裡劃過一抹狠戾,龍天逸當初執意要娶顧景瑤,讓顧博文借勢能回到顧家,如果不是因爲這樣,顧博文這輩子都休想再回來,所以,他對龍天逸早就懷恨在心,就算今天這件事不是龍天逸乾的,他也會把這這件事扯到龍家。
“這不可能。”顧博文聞言,失聲反駁道。
顧老爺子不滿的皺起了眉,越看顧博文越不順眼,而顧博武便火上加油的道:“有什麼不可能的,整個京都誰不知道,龍天逸就是一個懼內的種,爲了能幫自己的小舅子出口惡氣,什麼事做不出來。”
“這是我們顧家的人,這麼多年來,龍傢什麼時候參與過,沒有證據的事還請二弟不要亂說。”顧博文難得一次這麼有底氣,爲父則剛,現在兒子被他們拖下水,他怎麼還有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再受連累。
“這明擺的事還需要證據麼?你想要證據,好啊,我一定會查出來幕後主使,到時候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顧博武幸災樂禍的說道,能夠打擊顧博文的機會他可是一個都不會放過。
憑才能顧博文有哪一點比得上他,優柔寡斷,行事拖泥帶水,這樣的人怎麼能成爲顧家的接班人,也就顧以恆走了狗屎運,才能入了老爺子的法眼,這纔在顧家有一席之地。
顧博文還想再說點什麼,顧老爺子卻已經不耐煩了,“行了,你們兩個別吵了,再吵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博武,你去查一下這件事到底跟龍家有沒有關係,我倒要看看,他龍家憑什麼管我顧家的閒事。”
老爺子周身的戾氣佈滿了全身,大有一種與人對決的氣勢,如果這件事真是龍家所爲,他一定會讓龍家付出相同的代價。
顧博文還想替自己的女婿說兩句公道話,結果顧老爺子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就被趕出了書房,與管家擦身而過。
管家急急忙忙,神色匆匆的走到顧博武面前,“二爺,剛剛有一個人送來一封信,指名要交到你手中。”
顧博武不悅的看了管家一眼,拿起信封,拆了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當看完信的時候,臉色迅速沉了下去。
眼中閃爍着如毒蛇一樣的光芒,咬着牙看着顧博文的背影低聲道:“果然是他,大哥,我看你怎麼再幫你的好兒子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