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執的視線,從黑色轎車裡男女激吻的一幕中抽回,他淡淡垂下眸,雙拳不由自主緊握了起來。
半晌,他纔回過身,摁了電梯。
胸口,隱隱作疼着。
他和第一晚相識相戀兩年,最終,卻落到了別人手裡。
父親不讓他干涉這件事,可,他深愛的女人,由着別人來的折磨,他又豈會甘心?
他垂下眸,斂去了心事,推開房門。
偌大的VIP病房內,乾淨整潔的大白牀上,儀器,輸液管,氧氣罩,數之不清的醫療設備用盡在病人身上。
一個約莫五十的中年男人,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眼睛沉閉着,靜的宛若一尊雕像,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他邁步走了過去。
秦氏的管家正替牀上的病人擦着身子,聽到動靜,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活,一臉客氣道:“秦少爺,你來了。”
秦少執將手裡的果籃放在了側旁的櫃子上,看了一眼被判定成爲植物人的秦凌華,再看了一眼心電圖的曲線顯示,眸色暗沉:“二叔的情況,還是那麼糟糕嗎?”
提到情況,管家林翊臉上沒有過多的波瀾,反而是因爲他的出現而表露感激:“謝謝秦少爺關心,醫生每天都會過來替老爺檢查複診,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仍然沒有一絲好轉的跡象,我們已經接受現實了。”
秦少執淡淡掃了一眼地上剛剛燃滅的菸頭,英俊的眉峰微微一蹙:“剛剛有人來過?”
林翊低着頭,快步走去,抽回手帕將菸頭包住擦乾地板,一併扔進了垃圾桶裡才做出解釋:“是的,方纔老爺以前相識的舊友來過。”
“嗯。”
他輕聲一應。
對秦少執的出現,林翊感到有些驚訝。
自從老爺出事以後,整個家族就沒有再往來了。
整整二十年不聞不問,雖說,秦少爺偶爾會來,但那也是在極少特殊的情況下。
他來……恐怕不會只是爲了探望病情這麼簡單吧。
心裡這麼想着,但面上,他自然不會將這份疑惑問出聲,只是保持着少爺與僕人之間的語氣:“秦少爺,這麼貿然的來,如若讓秦老大知道,會不會不妥呢。”
“二叔是我的親人,我來關心他,會有什麼不妥呢。”
林翊不敢多嘴,應着點頭:“是。”
“不過林叔……”秦少執站在牀邊,替秦凌華蓋好被子,若有所思一想,終究沒有拐彎抹角,切入了主題:“我今天來,除了探望二叔以外,還有件事,想諮詢你。”
林翊不緊不慢:“什麼事?”
秦少執看了一眼秦凌華,他這一睡,就是二十年。
那天,從父親那,提到二叔,提到薄野家簇,他整個人非常氣憤,甚至不願被觸碰。
他調查過,可關於十二年前的事,早已被掩蓋。
他看向他:“林叔,你陪在二叔身邊多少年了。”
說到陪伴,林翊臉上有着難掩的自豪:“老爺十歲的時候,我就已經跟在他身邊了,算下來,也有四十幾年了。”
只可惜,老爺三十多歲的時候就癱瘓在牀一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