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黑色的簽字筆,筆尖停留在空白的簽字處,筆尖都還在抖着。
伊恩伸出左手,緊緊地握住自己的右手,阻止手再繼續的抖下去。
她的左手握在右手之上,很長時間。
“伊恩,都已經決定了,就別再膽小了。”她自語道,慢慢的鬆開了左手。
右手還在微微的顫抖,可是筆尖已經接觸到了紙面,在上面點出了一個小黑點。
緊緊地咬着牙,迅速的寫下伊恩兩個字,她寫的很快,生怕慢下來,就會後悔似的。
她刻下的力道那麼大,在恩字最後的那一點,都把紙張給刺破了,紙的背面就像是浮雕一樣,每一筆,每一畫的紋路都那麼清晰。
終於,看到女方簽字欄上,刻着她的名字,就算還沒有相逸臣簽字,她也知道,這刻起,其實就等同於離婚了。
伊恩將離婚協議書重新放回牛皮紙袋,看到抽屜裡放着的契約書,充滿了諷刺。
……
本書紅袖添香首發,拒絕任何形式的轉載!
……
“虎銳”。
相逸臣在研發部聽着進展報告,這些天研發部一直在加班,在改進手機的不足,今天才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啪!啪!”相逸臣拍拍手掌,“這些天辛苦大家了,犧牲了週末的時間在公司加班,現在都回去休息吧!”
相逸臣說完,便轉身離開,只剩下身後徹底放鬆下來的各種輕嘆或笑鬧。
左司跟在相逸臣的身邊,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說:“逸少,你真要去接蘇小姐嗎?今天可是你跟伊恩的紀念日。”
相逸臣微微的側頭,看了左司一眼。
左司嘴巴動了動:“是我多事了。”
相逸臣嘆口氣:“相逸陽那邊雖然蠢蠢欲動,可也只是欲動,沒有真正的有什麼動作,便是顧忌着蘇家,最近我跟蘇言走的近,所以才讓那些老頭子們的意見少了些,將注意力從我跟伊恩的婚事那邊轉移了。”
相逸臣看了左司一眼:“現在我的根基不如相逸陽來的深厚,就不能逼相逸陽提早動手,而且相逸陽已經派了人過來,注意我的一舉一動,全都會彙報回去,那麼我就必須做點什麼,讓相逸陽不管在什麼時候,對付我之前都得掂量掂量。”
“而且,我還不知道到底是誰要殺我,這時候要是跟伊恩走的太近,恐怕會連累了她。”相逸臣說道。
左司沉默不語,隨着相逸臣一起離開“虎銳”的大樓。
相逸臣親自開車到了蘇家,當他下車時,目光瞥向左後方的一簇樹叢,那樹叢不自然的晃動着,沙沙作響。
相逸臣的雙脣緊緊地抿了起來,隨即,嘴角勾起冷笑。
他就倚靠在車邊等着,沒一會兒,蘇言便出來了。
她笑着朝相逸臣跑過來,毫不扭捏的就偎進了他的懷裡。
就在這時,先前那簇樹叢突然劇烈的顫動,發出的聲響比先前還大,一個人突然從樹叢中冒出來。
他帶着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臉,而且相機還高舉在臉前面,將他的臉給完全的擋住了。
就在他站起來的一剎那,立刻響起了“咔嚓”的快門聲,還是連拍的那種,“咔嚓咔嚓”的響個不停。
“逸臣!”蘇言雙眼瞪得老大,偎在相逸臣的懷裡,側臉看着那記者,一臉的驚恐,雙手還緊緊的抓着相逸臣的衣襟不放。
前後恐怕也只有三四秒鐘的時間,在快門響起之後,記者立刻向後逃竄,相逸臣今天是隻身過來的,沒帶左司和任何保鏢,自己被蘇言抓着,追也沒法追。
不過本來,他就沒有要追的打算,既然是要決定做給相逸陽看了,那麼借這記者的手,也沒什麼。
直到那記者跑了,蘇言才擡起頭來,一臉的驚嚇:“逸臣,怎麼辦!我們的照片……”
相逸臣輕拍她的後背安撫:“沒事,我會處理,走吧!今天是你的生日,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相逸臣驅車,帶着蘇言來到“王朝”。
“逸少,已經都爲您準備好了。”經理恭敬地迎了上來。
這次相逸臣沒有選擇vip房間,而是在大廳裡,既然要做給相逸陽看,那就讓他看的清清楚楚。
樑煙從大廳經過,正要離開的時候,正好看到相逸臣和蘇言。
她不自覺地頓住,現在都七點了,相逸臣不該是回去找伊恩嗎?爲什麼會跟蘇言在這裡出現,那伊恩呢?她還在家裡傻傻的等着?
跟樑煙一起走的男人頓住:“怎麼了?”
樑煙目光一直放在相逸臣身上,沒有看那個男人,只是說:“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吧!”
那個男人順着樑煙的目光看過去,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便離開了。
樑煙走近洗手間,撥通了伊恩的號碼:“伊恩,你現在在哪?”
“我在家,怎麼了?”伊恩說道。
“伊恩,你……還在等他?”樑煙說完,咬起了脣。
“我有話想跟他說清楚。”伊恩說道,聲音很輕。
“伊恩,你吃飯了沒?”樑煙忽然問道。
“沒有,我想等他回來。”伊恩輕笑一聲,“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一個紀念日,更可能是最後一次坐在一起,所以我想跟他吃最後一餐飯。”
“伊恩。”樑煙聲音顫了顫,“你……自己先吃飯,別等他了,好不好?”
伊恩握着手機的手緊緊地一縮:“樑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沒有!”樑煙立刻否認,“你不是跟我說,他說今天可能會很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呢!所以我才說,你別等他了,我怕你餓壞了身子,你的胃又不好,自己是個什麼情況,自己還不知道嗎?”
“樑煙,你跟我說實話。咱們認識這麼久,你是不是有事瞞我,我一聽就能聽出來。你跟我說,你是不是看到相逸臣了?”伊恩輕聲說,許久都聽不到樑煙的回答,她便心中有數了。
“他現在在跟蘇言一起?”伊恩緊接着問。
樑煙咬着脣:“伊恩,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不想讓你空等,你不能亂來!”
“我知道。”伊恩說道。“樑煙,你現在在哪?”
“我在‘王朝’,伊恩,你答應我,來了不能亂來,知道嗎?”樑煙不放心的說道。
伊恩掛上電話,自嘲的輕笑了起來,最後一個紀念日了,就是這一天,他都不肯給她。
她看着桌上裝着離婚協議書的牛皮紙袋,把它放進包裡,便出了門。
她擔心地叫道:“伊恩。”
伊恩想露出一抹笑,卻不想嘴角卻是抽搐了一下:“走吧!”
走進“王朝”,一直在大廳四處的走動的經理立即就看到了她,緊張的跑到她面前。
“相……相太太!”經理低聲叫道,沒想到這時候伊恩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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