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依潔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你乾的?你們對她用了什麼?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好像不認識我了,而且她的樣子,我也不認識她了。現在除了她這張臉,她沒有任何地方,會讓我覺得她是薛依潔。”因爲太震驚,所以她才忍不住急切的詢問出那麼多的問題。
“你看到的是什麼樣,她就是什麼樣。”樑子軒沒有任何的掩飾,只是冷冷的回答一句。他走到薛依潔的身邊,將剛剛做好的飯菜,放在她的跟前。“吃吧。”淡然的兩個字,薛依潔好像能夠聽懂他的話,她拿起筷子端起碗,快速的吃起來。
“她聽得懂你的話?她在聽從你的命令?”她越發的震驚,難不成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控制人類的心智嗎?
“你不要用那種異樣的目光看着我,眼前的一切,並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是宋山輝給她下了藥,如果我不配合他,我就永遠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他說着自己的無可無何。“相信你到這裡來,也是爲了自己的事吧?”
對於那日項逸謹突然離她而去,跟着大夥兒去醫院的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現在已經不是宮厲靈了,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鄒宛芹,她到這裡來,不用想也知道,她和他是一類人,爲了自己的目的,而可以不擇手段。
鄒宛芹聽着樑子軒的話,那種同情薛依潔的目光,瞬間消失不見。
他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她來這裡之前,就已經算計好了薛依潔,只是她還不知道,薛依潔到底在什麼地方。
如今的薛依潔,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她豈不是更好辦事嗎?她幹嘛要同情她呀?如果不是她的話,說不定現在她也和項逸謹成爲了夫妻,還一起去國外度蜜月了。
她今日所有的不幸,全部都是薛依潔造成的,她要報復,狠狠報復。她所不能得到的一切,全部都要讓薛依潔償還。
“宋山輝給她下了什麼藥?她會一直這樣,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嗎?”
“我想那應該是一種可以控制心智的藥,現在除了我的話,她就只聽宋山輝的。”
最初樑子軒還不知道,宋山輝到底給薛依潔下了什麼藥,事後他才慢慢的發現,第一次他讓他給薛依潔下的藥,是可以讓薛依潔漸漸失去曾經的記憶,再後來,他下的藥量越來越重,薛依潔就連同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最後,就變成了如今的她。
“那麼說,她現在只是一個活死人了?”一個連同心智都沒有的人,還怎麼爲他們辦事呀?
“不!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但她的靈魂還在。只要是我們吩咐的事,她都會辦得很好。”
樑子軒之前對薛依潔做過實驗,不管他讓她做什麼,她都能夠做得很好。
“宋總讓你到這裡來,是不是給你安排了什麼任務?”
她剛纔對宋山輝,說得那麼信誓旦旦,如果她做不出一點成績來的話,他一定不會相信她的話。
“薛依潔有着與生俱來的研究新品種蔬菜的天賦,我想讓她通過她母親蘇小雪的手稿筆記,再一次研究新品種蔬菜。只是我擔心,現在的她,變成這個樣子,還能不能做到。”對於眼前的薛依潔,她似乎沒有太大的信心。
“我想,她會做到的。”他對薛依潔實驗過那麼多次,每一次都是成功的,他對她很有信心。
鄒宛芹看着吃飯的薛依潔,她不在說話,心中還有着很多很多的顧慮。
以前她覺得,她和薛依潔是同一類人,因爲他們從小就被家人拋棄,被福利院的媽媽收養,再後來又被薛家巷的薛一芳和鄒國帆那對賭徒收養。他們的命運,幾乎是一模一樣,可以說薛依潔比她還不濟。
可直到她突然發現,薛依潔身上有那個帶有宮家的金鎖,她還很有可能是宮家失散多年的千金小姐時,她的心就再也無法平衡了,甚至想要不惜一切代價。把薛依潔的身份,變成自己的身份。把薛依潔能夠擁有的一切,變成自己的一切。
她以爲自己成爲了宮厲靈,就能夠得到世界上的一切,可惜她還是錯了。即使她是一個千金小姐,項逸謹依然不願意正眼看她一眼。
她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卻在薛依潔出現之後,一次又一次的被瓦解。那種痛苦至今都還特別的清晰。
離開宋公館之後,她一個人徘徊在昏暗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遊走,她不知道天大地大,何處纔是自己的家。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想跟薛依潔一樣,失去心智,只有一道靈魂存在,那樣她就不會痛苦了。
她已經答應了宋山輝,把薛依潔母親蘇小雪的手稿筆記收集起來,然後帶到宋公館去,讓現在的薛依潔聽從他的命令,研發新品種蔬菜。
一旦薛依潔研發成功,她再利用自己知道項氏集團和宮氏集團的軟肋,幫助宋氏集團,宮項兩家就會面臨危機。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畢竟,她對宮厲陽還是存在着兄妹之情的,她對項逸謹的愛,更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蕩然無存。
不知不覺中,她突然走到了項府的大門口。
項家裡面燈火通明,這個時候,劉豔秀和項逸謹應該還沒有睡覺吧?
她鼓起勇氣,揚起手來,按了一下大門的門鈴,她想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項家人一個機會。
如果劉豔秀和項逸謹還能接受她的話,她就把一切都告訴他們,然後絕對不會跟他們作對,還會好好的幫着項逸謹經營項氏集團,同樣也會看在她和宮厲陽,做過大半年兄妹的份上,不會傷害宮氏集團半分。
可要是他們的態度,依然跟之前一樣討厭她,恨她的話,那就怪不得她了。
“你怎麼來了?這裡不歡迎你。”小春來到大門口,只見是鄒宛芹,她便故意冷言相待。
“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讓我進去,我要見奶奶。”她冷冷的呵斥着小春。
“喲!怎麼還是這種口氣呀?真以爲自己還是宮家千金小姐呢?你一個臭賣魚的女兒,憑什麼到現在,還敢對我大呼小叫的?我雖然只是一個丫頭,但我現在也是項家的管家,你連一個丫頭都不如。”小春帶着諷刺的口吻,冷冷的奚落着鄒宛芹。“奶奶?奶奶也是你叫的嗎?你應該叫老夫人,你還沒有成少爺成親呢。真把自己當成項家的少奶奶了?”
鄒宛芹緊緊的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應該能夠想像得到,她再一次到這裡來,這裡的人會怎麼對待她。
“你去告訴奶奶和逸謹,我知道薛依潔的下落。如果他們不想知道的話,就當我沒有來過。”她睜開雙眼時,眸子裡面的神色,已恢復到了曾經的那種冷酷和麻木。
“你真的知道宮小姐的下落了?”小春的變化很快,連同口吻也都變了。
不知道爲什麼,鄒宛芹聽到她突然叫出‘宮小姐’,心裡面很不是滋味,彷彿她在叫她一樣,很不習慣那種感覺。或許,她是當宮厲靈的時間太長了吧。
“趕緊告訴我,她在哪裡。”
劉豔秀和項逸謹已經發出了尋人啓示,如果誰能夠把薛依潔找到,就會給重大的賞金。小春想要提前知道薛依潔在哪裡,然後再到劉豔秀那裡去邀功。
“你以爲我會那麼傻嗎?直接告訴你薛依潔的下落,然後你去向他們邀功?”
尋人啓示裡面清楚的寫着,誰找到薛依潔,就會給豐厚的酬金。鄒宛芹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她又怎麼會上小春的當呢?
“你要不要把門打開,如果不開的話,以後他們知道,是你把我拒之門外,你可知道那後果會是什麼樣的?”她故意用一種威脅她的口吻說道。
“行了,你進來吧。”小春見鄒宛芹作勢要離開,她擔心以後真的被劉豔秀和項逸謹知道,鄒宛芹知道薛依潔的下落,還特意到項家來告訴,卻是她沒有打開門讓她進去的,會被他們怪罪,無奈之下,才只好爲她開門。“你給我小心一點,如果你不知道薛依潔的下落,我不會放過你的。”在鄒宛芹進入院子之後,小春忍不住冷冷的警告一聲。
虎落平陽被犬欺,脫毛的鳳凰不如雞。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錯。
以前她開着跑車,還沒來得及按汽車的喇叭,小春這丫頭就火急火燎的前來爲她開門,如今她什麼都不是了,她就狗眼看人低。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此一時彼一時。有錢就是真正的大爺。
“老夫人,鄒宛芹來了。”小春走進客廳,小心翼翼的向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劉豔秀報告。
“你說什麼?”劉豔秀的精神本來很不好,在聽到鄒宛芹的名字之後,心中的氣,瞬間火冒三丈。“她還敢到項家來。把她給我轟出去,我不想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