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你,你媽的事說了一下,可以讓她儘快到北京了。”男人把一整疊現鈔隨手扔在陶欣語腿上。陶欣語甚至不等它降落,就接過來揣進包裡,迅速下了車。人還沒走過馬路,電話就響了。接起電話,那端還是男人恐嚇的警告聲:“記得收好你的心,別和黃毛小子生事兒。”陶欣語沒有吱聲,扣上了電話。
晚上舞蹈團的編導帶了兩個演員來給兩人教動作,團裡演員在小師妹面前免不了擺個譜,動作只做一遍就不再重複了。儘管編導再三強調只瞭解一下每個人大致的動作理解和感覺,不要求像臨摹一樣如出一轍。齊爍還是要教動作的師姐,重複了第二遍。畢竟沒有進過團,對一個學生來說,跨越模仿進入二度創作,難度是不小。陶欣語和齊爍的表現剛巧可以很好地印證這個對比差。編導顯然更滿意肢體運用較爲嫺熟的陶欣語,但根據陶欣語動作質感的厚重張力,似乎扮演沉穩、知性的女二號更爲合適。齊爍的動作雖然單薄,有失特點,肢體卻具備少見的規範性,極易支配,相比之下,初出茅廬的特性更適合女一號不明事故、純淨可人的明快形象。畢竟纔是小試牛刀,最終,還需要與任課老師進一步溝通再做決定。
排練從開始到結束,陶欣語沒有和齊爍講一句話,爲了避開一起回房間的尷尬,陶欣語甚至沒有等電梯,獨自走樓梯回房間。齊爍摸不清楚狀況,心裡還很委屈。
累了一天,晚上洗過澡回來,齊爍就匆匆上了牀,剛脫衣服鑽進被子裡,就被鍾敬濤的電話吵醒了。
他甚至懶得“喂”一聲,直說道:“把洗好的衣服拿過來。”
齊爍哀聲哼唧起來:“非得現在嗎?我都快睡着了。”
鍾敬濤說:“少在這撒嬌!現在——馬上!”
齊爍欲哭無淚地爬起來,從牀墊底下摸出個口袋,趁室友不注意,把衣服填了進去。房絲瑤見齊爍披了外衣要走,問道:“這麼晚了還去哪?”——“去見鬼!”她狠跺兩腳,把門摔上。
齊爍到了的時候,鍾敬濤正在撥弄着衣櫥裡的衣服。她讓這滿滿三大櫥衣物一震,哪有男孩子的衣服花樣這麼多,衣櫥歸納得這麼整齊的。鍾敬濤說要檢查齊爍的工作,當她把兩件皺巴巴的T恤拎出來的時候,自己也怪難爲情。鍾敬濤抓過衣服,還是潮溼的,惱火地問道:“現在天氣還這麼幹燥,兩件薄衣服都曬不幹,肚子裡存那麼多熱量,擰個衣服都捨不得出力嗎?”齊爍挺委屈,道:“使勁擰了,還用浴巾捂了的。大概掛進櫃子裡的緣故。我下次掛樓上天台就好了。”鍾敬濤一把把衣服甩到地上,吼道:“叫你洗我的衣服丟你人了嗎?哪有人洗了衣服往衣櫥裡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