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永遠是不可能對照着言情劇發展的。
裴笙他們所在的酒店服務非常好。得益於裴笙那張傾國傾城的足以讓人銘記的臉,所以纔會有熱心的跑腿小妹幫他付了車費還一路攙扶着他回到房間。以及最後還體貼地叫來了醫生,於是裴笙意識模糊地吃完藥以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裴衍,還徘徊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尋找着裴笙。
雨勢很大,即使撐了傘但裴衍的大衣依然幾乎淋溼了大半。走過了一家家店面,一次次地詢問着路人卻始終得不到一個消息。
從未有過的頹然涌了上來,充滿了挫敗感。裴衍有些失神地回到酒店,門童微笑着向他問好,並說道:“裴先生,您的弟弟已經請過醫生上門看診了,目前沒有任何大礙。”
門童的笑容很燦爛,裴衍卻真心覺得刺眼:“醫生?看診?”
“您還不知道啊?”門童愣了下,接着繼續道:“下午的太過突然了,所以裴笙先生淋溼了一身回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呢。所以酒店專門叫了位醫生上來爲裴笙先生看診,現下已經走了好一段時間了。”
門童盡心盡力地解釋道,討好地看着裴衍,等待打賞的模樣。
卻不想,裴衍聽完以後臉色陰沉地走了進去。
門童的笑臉頓時垮了下來,果然這年頭,小費都不好賺。
裴衍遲疑地推開了裴笙的房門,動作下意識地放輕了。牀上的人兒面容蒼白得近乎透明,彷彿很快地就會如同泡沫一樣消失掉。
“裴笙……”裴衍就像是第一次看到裴笙那樣,看得非常仔細。他的眉總是會不經意間皺起來,他的眼睛只要一睜開,總是那般平靜無波,好像什麼事情都打擾不了那樣。他的脣很軟……
這個少年,這個15歲開始從一紙照片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至今的少年,帶着一種無以抗拒地姿態出現到了自己的生活。
裴衍閉了閉眼,雙手緊握成拳。一個閃神間,曾經堅定的信念似乎悄然消失了一半。世間大有無法控制的變數,既然掌握不了,又捨不得毀掉,那麼就乾脆放任吧。
如同沒有來過一樣,裴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地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就像兩條不交織的平行線,裴衍按照裴南允給的名單一一去拜訪客戶,而裴笙則留在酒店休息。
裴笙休息了兩天,今天特意一大早爬了起來,在不遠處的小公園慢跑。
因爲霧氣還沒有散去,所以周遭有些朦朧得看不清晰。大概是久未運動,幾圈下來就有些微喘。
他順勢坐到了鞦韆上,拭去了額前的汗跡。
喵嗚。
貓咪的叫聲彷彿從腳底發出,裴笙汗毛豎起,下意識地跳了起來。試探性地往自己的腳下看去,確定沒有看到任何和名爲貓科動物的屬性有任何關係的存在物體以後,他才放心地坐回了鞦韆。
“小白?小白你又跑到哪裡去了?”輕輕的腳步聲響起,與此同時還有道讓裴笙倍感熟悉的聲線。
應該不可能是他,裴笙斷定道,裴衍絕對不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喵嗚。
又是一聲貓叫。這一次,真的有一隻褐色的小貓從裴笙的腳下穿過,還回頭衝他喵喵地叫了兩聲。
裴笙僵直在鞦韆上一動不動,而對面,有一個身影緩緩地出現。那人對小貓招了招手,小貓聽話地上前由着那人的撫摸。
“給你帶了早餐,貓咪,後天你跟我回家好不好?”那人溫柔地拍了拍小貓的頭站起身,正好對上了裴笙的視線。
那人一身白色的休閒服,一米八的身高讓坐着的裴笙不得不仰視,俊宇非凡的臉上掛着如春風般和煦的笑意。
明明就是裴衍,可是感覺一點都不像裴衍。
裴衍怎麼可能做出餵養流浪貓這樣的舉動,怎麼會露出如此溫暖的笑容。
裴笙猶豫着要不要打招呼,誰想裴衍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除了笑意收斂了就像根本不認識他一樣,抱起小貓很快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要麼是他沒有睡醒,要麼是裴衍沒有睡醒。裴笙如是下了結論。
霧靄在太陽升起後逐漸散了去,裴笙蹬地跳下鞦韆,準備回去吃早餐。
大堂的人還不是很多,裴笙尋了一個角落坐下。很巧的,裴衍再次端着餐盤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
這一次,裴笙叫住了他:“裴衍。”
裴衍停下腳步:“有事嗎?”
裴笙遲疑着,本想要脫口而出的話臨時改了口:“今天,要不要一起去拜訪客戶?”
“你好好休息吧,這些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