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撞上莫名其妙的朗浩然一行人的插曲以外,後面的事情顯得正常多了。如果熱情得過分的教導主任也算正常的話。
裴笙幾乎是一路跑出教務處的。
年僅三十八歲的教導主任一身黑色職業女裝,盤着一絲不苟的髮簪,一臉嚴肅的模樣。卻在裴笙出現以後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瞬間熱情似火。
卻不想,接下來的事情讓裴笙整個人都不好了。
裴南允安排了一個‘小小’的酒會,裡面邀請的都是聖元集團的各股東以及與聖元有密切聯繫的合作伙伴。而裴笙,則被裴南允以失散多年的兒子這樣的身份出現。
裴笙站在裴南允旁邊,聽着那些人說着類似恭喜的話,他幾乎是按耐着拂袖而去的心思去應付的。
偏偏,那個人還在他的耳邊介紹着這個人是什麼企業什麼集團的什麼人。
酒過三巡,才把所有人都介紹了一遍。
“這些人都是非常重要的人,你要好好地記着,要爭取讓他們對你肯定。”裴南允低聲說道。
裴笙有些嘲諷地望着裴南允:“您似乎忘了,您還有一個兒子叫做裴衍。”
“我說過會好好補償你的,也答應楚楚要好好照顧你。但,我只能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和你哥競爭的機會。”裴南允語氣很重,“阿笙,不要因爲我的愧疚就開始得寸進尺。很多東西都必須是自己爭取來的!”
裴笙不免覺得,裴南允的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爲什麼裴南允可以這麼理所當然地覺得,這些是他裴笙想要的?
敢情,他願意在裴家生活就代表着甘願把自己一生都交給裴南允掌控?
“您是不是想錯了什麼,從始至終,我對對您所說的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裴南允臉色都變了,看到他那個模樣,裴笙一點都不懷疑他會把手裡握着的酒杯狠狠地砸向他。
“公衆場合,您還是注意點形象比較好。”裴笙鞠躬,淡漠的聲音裡毫無起伏。
“好,好……”裴南允似乎被氣得不輕,酒液都灑出了不少。
“那麼,請允許我先行離開。”說是如此,但裴笙沒等裴南允的同意就徑直離開了會場。
裴南允看着裴笙頭也不回地離開,彷彿突然間蒼老了。
“這兩個兒子,一個陽奉陰違,一個我行我素,我裴南允是造了什麼孽啊?”
“醫生說您不可以動怒的,要保持平和……”蔣華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說道。
夜漸深,可是屬於這夜的狂歡纔開始。
這一帶來往的多是私家車,很少會看到的士的影子。雖是沒有星月的晚上,這邊卻霓虹閃爍,熱鬧非凡。
遙遙地裴笙看到了對面的那一端閃爍着灰色光線的招牌上掛着的‘監獄’二字,據說這家是A市有名的清吧之一。當他慢悠悠地走過的時候,腳步卻不由地停了下來。
門口的侍者看到裴笙的時候不免呆了呆,好一個漂亮的男生,難得的是卻沒有絲毫女氣。
“先生你好,請問能否出示您的身份證?”
裴笙淡淡地看了侍者一眼,“我滿十八週歲了。”
那股不容置疑的氣勢讓侍者不自覺後退了,邊暗想着又是哪家的公子哥邊禮貌地退後:“那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您請。”
裴笙點點頭,淡然地經過侍者時那雙一貫平靜無波的眸子閃過一絲惡作劇成功的笑意。
監獄似乎是在舉辦什麼活動,只有上方掛着的燈籠散發着點點光芒照耀着全場,雖說不甚明亮,但是還不至於讓人撞到東西。
裴笙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直覺想要離開。轉身之際卻踩到了不知道是什麼液體,直直地向前傾倒。
運氣果然很差啊,裴笙苦笑着,知道這一次可能註定要摔跤了。
卻不想,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人身上摻雜淡淡的清香和酒味包圍着他,有種很微妙的感覺縈繞在心底,他輕輕地掙脫那人的懷抱,輕聲地說了句:“謝謝。”
結果,後面有人推搡着。那人一個重心不穩,倒向了裴笙。而後方依然有着一大波人潮不停地向前推進。
裴笙有些懊惱,早知道監獄有活動的話,他是絕對不會來這湊什麼熱鬧的。
被推着不斷向前時,那人卻幾乎把整個重心都壓在了裴笙身上,掙脫不得之下只能拖着他一起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較爲寬敞的地,裴笙扯着那個人一齊退到角落。裴笙靠着牆壁,剛想掏出手機看下時間的時候,那人直直地倒向他。
正好是面對面的姿勢,所以當對方倒下的時候,好巧不巧地正好貼上裴笙的脣。
剛亮起屏幕的手機因爲裴笙的一個晃神直接墜落,藉着屏幕幾秒鐘的待機,裴笙看清楚了眼前人少有的瞪大了雙眸。
裴笙看到的人是,裴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