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組織司令已經知道,這不趕着過來進行檢討,但願只是一次偶然事件。”
看着常拓離去的背影,葉微微的心悸動得厲害,越發覺得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這麼機密的事情,到底會是誰泄的密?
等到範慕北走出來,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慣常的冷漠,連最開始鐵青的面孔都消失,陪同方司令以及常副司令走出來。兩位權高位重的司令上了車,他返身走了回來。
“事情怎麼樣?”葉微微心急地迎上去。他淡淡地回眸,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了,回去吧。”
範慕北並沒有對她過多地談起這件事,好像走漏消息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也沒有在組織中進行檢查。葉微微在心裡安慰自己:一定是偶然事件。
不過,一個月後,她再也無法淡定了。
他們大大小小的任務毫無例外地被敵人識破,這項代號爲烽火之戰的專門針對紅血的任務被迫中途停止。
就像紅血裝了一雙眼睛在身邊,隨時能識破他們的一舉一動,葉微微只能乾着急,什麼辦法也沒有。看着範慕北每天徹夜忙工作,有時查資料一直查到凌晨,她的心更是疼得要命。
撥好鬧鐘,她早起親自爲他燉了補湯,這才敲門。範慕北紅着眼從書房裡出來,這已經是他第五個不眠之夜。正常人有個兩天不睡就累垮了,就算範慕北這種鐵打般的人物臉上也顯出了疲態。葉微微心疼得不行,聲音都在哽噎,好半天才道:“我給你熬了湯,去喝點兒吧。”
範慕北聽話地走出來,沒有急着去喝湯卻把她往懷裡帶,“別擔心我,一切都在掌握當中。你自己要注意休息,看,眼圈都黑了。”
葉微微想哭最終沒好意思哭出來,她覺得在範慕北這種人面前應該裝得堅強一些才襯得住他的身份,努力笑着嗯了一聲。
今天又將有一場針對紅血基地的會議,葉微微獨自開車朝基地方向行進,腦子裡回憶着昨晚看到的有關紅血的資料。
紅血,本名不詳,年齡不詳,出身不詳,國籍不詳,是國際恐怖分子頭目之一,專門負責策劃亞洲區域恐怖活動,與塔里班政府有過密切合作,*死後,他的活動更加猖獗,觸角延伸到亞洲各個國家。
自從七年前亞洲基地被毀,他本人身受重傷後較少親自出來活動,近年,他又有了死灰復燃的跡象,並且頻繁活動於我國周邊國家,策劃了不少恐怖活動。
沒有人拍到過他的照片,據說他從來不以本來面目示人,一慣戴個白色面具。
公路上車輛不多,她的速度駛得有點快,前方,一個人影突然撞過來,等到她注意到踩緊急剎車時,那人已經倒下。
急忙打開車門,她看到車前不足一米的地方躺着一個人,她記得車子並沒有撞上對方,對方卻是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
對方披着一頭直髮,顯然是一個女的,大清早出現在公路上……
她急忙過去扶,看到那人的臉時嚇了一跳。
“方紫依?”
方紫依像受到什麼驚嚇般連色尖叫,要將她推開,嘴裡不斷地喊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跟我無關,跟我無關啊!”
葉微微不得不搖動她的肩膀,加大聲音喊:“方紫依,你看清楚了,是我,我是葉微微。”
方紫依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凝眸看清了她,眼裡的淚水嘩啦啦地滾下來,已經泣不成聲。
葉微微把她搬上車,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的手機,她不知道顧少尉的電話號碼,只能將她往組織方司令那裡送。
方紫依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情緒慢慢好起來,抹抹眼淚,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喚她:“葉微微,你……”
她好像有滿腹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不停地流眼淚。雖然平常兩人關係並不好,但看到她這副樣子,葉微微已經心軟,把以前的恩怨都忘了個乾淨,嘴裡安慰道:“沒事啦,你已經安全了,等下我送你去方司令那裡,有什麼事你跟他說吧。”
“不要!”她的反應突然強烈起來,大聲喊,“我不要回組織,我要回家!”
“那我叫方司令送你回去!”
“不要,我要自己回家。”她開始用力拍打車門,葉微微好說歹說,她才勉強同意自己送她上回家的飛機。
纔到機場門口,範慕北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葉微微不得不停下來接電話。那頭的範慕北問她在哪裡,葉微微如實相告,不忘討好般道:“我一會兒就回來啦,紫依她一個人好可憐的,我送她上飛機馬上就回來。”
範慕北只是簡短地提醒了一陣,葉微微掛斷電話,方紫依冷淡地道:“我已經可以了,你回去吧。”
“我看着你上飛機吧,這樣我比較放心。”葉微微一片好心,道。方紫依已經不耐煩了:“怎麼?看着我灰溜溜地失敗而逃你會覺得很開心嗎?你已經得到了範慕北,爲什麼還要看我的笑話!”
她這麼一說,葉微微再留下去還真有要打擊她看她笑話的意思了,沒辦法地退出來,跳上車回到了基地。
因爲這段時間機密都被識破,基地沒有發動針對紅血的行動,訓練場上又熱鬧起來。
葉微微匆匆跑向會議室,側邊迎過來兩個穿着綠色正裝的年輕人將她攔了下來。
“你是葉微微嗎?”其中一個問。葉微微點了點頭,那人接着道:“司令部要緊急提審你,現在跟我們走一趟。”
葉微微沒想到她會被帶到司令部提審,更沒想到方紫依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審判席的旁邊,披着一件大衣身體瑟瑟發抖。顧少尉的臉出現在門口,向她發來鄙夷與憤恨的目光,當她一走進審訊室,方紫依就像突然充血的武士,跳起來指向她的鼻子:“是她,就是她!”
葉微微一臉茫然,她被兩個秘組成員用力按在了椅子上,對面,坐着威嚴不亞於司令長相除了嚴厲還有一絲恐怖的審訊官。
他穿着同樣的正裝,通過肩章可以看出階位不低。
冷然的目光射向她,發出毫無感情的聲音:“你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抓進來嗎?”
葉微微一個勁地搖頭,目光追尋着方紫依,她不是已經上飛機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應該明白,只有坦白才能從寬,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審訊官不客氣地警告,葉微微頭皮發麻,卻根本無話可招。她要說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在部隊呆久了,她當然知道,但凡被司令部直接提審的一定不是小事。只是,她能犯什麼樣的大事?成天跟在範慕北身邊,幾乎沒有機會與外面接觸。
審訊官的目光終於不耐煩起來,落在了方紫依身上:“把你的遭遇說出來。”
那邊的方紫依也被按在了椅子上,抖着脣開口:“今天早上……我被恐怖分子紅血……捉住,才知道捉我是葉微微跟紅血之間交易的籌碼……她提供基地的行動計劃給紅血,紅血……殺了我。紅血說要等到她沒有利用價值纔會殺我,說……可能會需要好多年,直到把範慕北消滅,我好害怕,趁着他們不注意跳了車,正好有組織車路過他們不敢追……才撿回了一條命。”
葉微微慢慢地瞠大眼張大嘴,像聽天方夜譚般聽着這個與自己有關的故事。和紅血做交易?她連紅血長什麼樣兒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和他做交易?
“她爲什麼想要殺了你?”神訊官態度端正,並沒有完全相信方紫依的話。
方紫依用力咽口水道:“是這樣的,範家一直不認可她而希望我能做範家的媳婦,她一直恨我的存在,所以……所以纔想要殺我。”
這種事不是不可能,審訊官點了點頭,陰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這不是小事,舉報是要負責任的,你明白嗎?”
方紫依不斷地點頭,嘴裡叫着“明白,明白。”葉微微終於耐不住了,平白無故把她跟紅血聯繫起來,她氣得喊了起來:“方紫依,你憑什麼說我和紅血有來往,我就算再不濟也不會跟一個恐怖分子來往吧,有着好日子不過去過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傻啊。我就奇怪了,我不是把你送到機場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還說這麼些亂七八糟的話!”
“組織頭領,你們聽到了吧,我本是來探親的,今天準備回去。她假裝好心送我去機場,實際上是找機會讓紅血的人把我再捉回去……”方紫依嘩嘩地流着眼淚,驚懼的表情再明顯不過,彷彿真的很怕她,她真的對其做了殘忍的事情。
葉微微氣得要踢她,心裡一陣陣地罵自己:腦袋給驢踢了吧,要幫這種可惡的女人!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葉微微相信審訊官也不會亂定人罪,倒並不緊張。審訊官再次提醒道:“你說話可要負責任,要是查出來她跟紅血沒有關係,你自己可就麻煩了。”
葉微微是範慕北的妻子,整個組織都知道,當然沒有人會認爲她會和敵人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