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景煜坐在凌惜音身邊時不時的幫凌惜音夾一些她喜歡吃的菜,飯桌上的氣氛還算和諧,除了有幾個人手在動,嘴再動,但是眼睛一直瞅着凌惜音的方向看,這幾個人裡有炎景煜的父親炎耀華,炎景煜的哥哥炎景燁,當然這裡自然少不了炎景燁未來可能的岳父,那個穿着中山裝的中年男人。
炎耀華跟中年男人自然只是看凌惜音不順眼,炎耀華以爲他很瞭解自己的孩子,所以按着自己孩子那個清冷的性格,自然不會是主動的那一個,既然不是自己的兒子主動,那就是凌惜音勾引的自家孩子了,這麼一想,就越發的看凌惜音不順眼了。
炎景燁倒是對炎景煜找什麼樣的女人完全沒有興趣,只不過他不否認這凌惜音倒真是有意思的緊,怎麼說呢,真是淡定的不像話,炎耀華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多多少少都能夠了解一點,看着人已經噴出火來的樣子,居然還能吃得下飯。
目光焦灼,炎景燁對凌惜音越來越感興趣,甚至心裡都起了逗一逗的想法,只不過她可比普通的貓貓狗狗要好玩多了,本以爲回來的這段時間又會很無聊,現在有凌惜音在他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
對於這種情況,凌惜音不是完全無感,只不過她抗打擊能力比較強,輕而易舉把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忽略掉,專心吃炎景煜夾到自己碗裡的菜。
炎景煜也不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的目光,只是凌惜音不在意,他更不會在意,仔細幫菜葉裡的蔥花挑出來,炎景煜就差沒有親自喂到凌惜音嘴裡了。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晚餐結束,炎耀華知道炎景煜的目的,存了心思不想讓他在今晚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公開他和凌惜音的關係,所以一結束就開始送客了。
這些都是人老成精的人,最後的茶會怎麼會取消了。都是心裡有數的,跟自己想要約的人約了時間私底下再見面,也就都離開了,目的達到了,多留也沒什麼意思,這樣那樣的酒會天天參加。還不都是那樣,提不起新意,最後大廳裡就剩下凌惜音和炎景煜。炎老爺子,老管家還有炎耀華跟炎景燁幾個人。
炎景煜心裡生氣,想要和自己的父親嚴肅認真的就這個問題好好的“交流溝通”一下,卻被凌惜音阻止了,畢竟兩個人都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不過是互相傷害而已。
這個事不公開就不公開吧,反正對於她來說都一樣,畢竟她和炎景煜的關係並不會因爲公不公開這樣的小問題而有所改變。
可在炎景煜心裡並不這麼想,他就是想當着所有人的面,驕傲自豪的告訴他們,這是他的未婚妻,將來的另一半,但既然凌惜音這麼說了,那就隨她吧,反正他也覺得公開之後兩個人會有很多的麻煩事。
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凌惜音纔有時間去看看黑衣,這一次炎景煜也跟着來了。
病房裡黑衣正在打點滴,能夠自由活動的手正點着自己的膝蓋骨,目光落在窗外的那幾只麻雀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六人的病房裡其他人已經出院,所以偌大的病房出了幾張牀佔了位置之外,顯得有些空空的,病房裡特別的安靜,凌惜音似乎能夠聽見黑衣的呼吸聲。
推門進去,凌惜音已經走到黑衣跟前,依舊不見黑衣轉過頭來看看,凌惜音心裡疑惑,正要說什麼,就看到黑衣轉過頭來,目光顯得有些空洞。
凌惜音心裡詫異,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腳步有些猶豫,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黑衣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到黑衣身邊坐下,剛想說話。就聽黑衣幽幽的開口了:“凌惜音,你說霍金森是不是放棄我了。”
這句話黑衣雖然是在問她的,可講話的語氣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凌惜音心裡咯噔了一下,眯眼去看黑衣,兩天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雖然這個想法凌惜音很認同,但她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出的結論。
凌惜音心裡也清楚,作爲一個職業殺手被組織放棄意味着什麼,從前的仇家,因爲組織和公會的庇護不敢輕易尋上門來,畢竟就算要報仇,他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可是一旦失去庇佑,能夠安然活過五年的很少。
每日裡要承受着怎麼樣的煎熬也只有自己清楚,凌惜音曾經經歷過,不過還好,霍金森曾出面幫過自己,直到後來那種情況就沒有發生過。
“爲什麼這麼想?”凌惜音伸出手握住黑衣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黑衣得手有點涼,原本圓潤粉嫩的手指現在看上去有些蒼白。手指和凌惜音一樣纖細修長,只是常年累月的拿槍讓她的手心裡多了很多的的老繭。
“我不知道,我從昏迷到現在應該已經快一個禮拜了吧,我打他的電話永遠都打不通,但他也從來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黑衣看了凌惜音一眼,心中的想法在此刻蔓延開來。
凌惜音看了一眼炎景煜,後者點點頭,說了一聲在門口等你,就退出去了。有些場合炎景煜不適合在,其實如果不是因爲凌惜音要來,他也不願意到這種地方來,從小到大,要說他最討厭什麼地方,應該就是醫院了。所以哪怕是出於禮貌的探望,能夠交給屬下的他絕對不會親自去。
“黑衣,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辦?”從這件事情一發生凌惜音就知道了會是什麼結婚果,然而這幾天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所以也沒能顧及到黑衣,如今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一起,自然是要將這些東西說個清楚的。
“這兩天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離開了霍金森,我又能去哪裡,這些年做的一直都是這些事情,到現在我居然發現我沒有可以生活的技能!惜音啊!我該怎麼辦?我看不到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