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景煜依舊覺得自己恍恍惚惚的,黑暗裡他似乎聽見有人不斷的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會是誰呢?爲什麼他會覺得這個聲音好耳熟,會是他的寶兒嗎?
“炎景煜,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凌惜音冰涼的手貼在炎景煜的臉上,輕輕拍着炎景煜的臉頰,希望能夠把他叫醒。
炎景煜依舊覺得好吵,嘈雜的聲音裡,他似乎聽見了凌惜音的聲音,這樣熟悉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回想着,讓炎景煜眼角的淚水越來越多,手指卻開始微微的顫動。
“惜音,寶兒。”喃喃出聲,炎景煜不斷的呼喊着凌惜音的名字,每一聲都讓凌惜音覺得心疼,每一句都讓凌惜音覺得悲傷。
凌惜音心痛的不行,卻也沒有辦法,只好跟着炎景煜一起哭,或許是凌惜音哭的太大聲,也或許是炎景煜在恍惚中本能感到了心疼,總之,那雙被黑長的睫毛覆蓋的眼睛慢慢張開了。
原本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早就沒了光彩,黑的如同無底洞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人,顯得有些恍惚,這個人是誰?
這樣的愣神,只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下一刻,凌惜音就被狠狠的摟緊了微涼的懷抱之中,耳邊響起的是炎景煜一聲聲不間斷的呼喚:“寶兒,寶兒,寶兒。”
聽着炎景煜有力的心跳,和那兒,真好!”炎景煜藉着凌惜音的力量站起來,看着凌惜音的視線模糊到了極點,卻仍舊將輕柔的吻準確無誤的送到凌惜音的嘴角邊上。
“炎景煜!炎景煜!”溫柔的吻在凌惜音嘴角邊上散開,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炎景煜的吻,身上的力道忽然就加重了。
意識到炎景煜已經昏迷的事實,凌惜音來不及叫人幫忙,身體一軟,往地上栽去,若不是黃毛眼疾手快,估計兩個人都要倒在地上了。
這樣的狀況不只是小助理,就連黃毛心裡也是一緊,伸手去扶,但只是扶住了炎景煜,卻沒能抓住凌惜音,使得凌惜音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小助理上來幫忙,幫着把凌惜音從地上扶起來
凌惜音的膝蓋已經因爲地上的石子磕出了幾個小坑,鮮紅的約正從小坑裡流出來,順着蜿蜒的小腿肚流下來,沒進襪子裡。
“嫂子,你沒事吧!”黃毛手裡扶着炎景煜不好直接去查看人腿上的傷,只能遠遠的看了一個大概。
“我沒事,先送炎景煜去醫院吧!”膝蓋骨上傳來撕裂一般的痛楚,凌惜音慘白着臉搖搖頭,讓小助理扶着自己往山下走去。
黃毛則揹着炎景煜跟在後面,小助理本想着給凌惜音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奈何此時條件有限,也只好下了山在做打算。
等到了山下,凌惜音膝蓋也凝固了,雖然因爲走動把傷口弄裂好幾次,但最後總算是止住血了,到了山下,小助理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裡翻出消毒清洗的工具幫凌惜音清理傷口。
炎景煜被放在凌惜音的另一邊黃毛開車,幫凌惜音清理完傷口以後小助理都坐到副駕駛去了。
因爲在把炎景煜扶上車後,小助理做了簡單的檢查,確認炎景煜只是昏睡過去了,沒什麼大礙,所以再回去的時候黃毛的車開的還算平穩,凌惜音也沒有催促着趕快去醫院,只是靜靜的看着炎景煜得側臉發呆。
對於兩個人這樣的情況,其實黃毛是理解無能的,明明都這麼關心對方,可誰也不跟對方說心裡話,本來可以商量着解決的問題非要搞的這麼複雜化,害的他們手底下的人也跟着吃苦。
哎,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跟他們說不明白,乾脆也不糾結了,安心開自己的車去了,反正人都已經找到了,沒他什麼事了,後面的事情別人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有靠他們自己解決了。
人剛到了醫院,炎景煜就開始發燒了,一發燒就開始說胡話,嘴裡嘀嘀咕咕唸叨的全是凌惜音得名字,大名,小名,暱稱,連軸轉的叫喚,
聽的凌惜音耳根發疼,眼角發熱,坐在病牀邊,整宿整宿的沒能睡着覺,炎景煜弄成現在這樣,她是又自責又心疼,恨不能代替炎景煜躺在這雪白的大牀上。
凌惜音這樣子看着旁邊的人也跟着心疼,文紈擔心凌惜音支撐不住,帶着傭人住在隔壁病房裡,已經三天沒回家了。
“醫生,炎景煜這樣的狀況要持續多久?”文紈終於看不下去了,推着輪椅到門口透透氣,剛好迎上從左邊拐角過來的炎景煜的主治醫生。
“這還不清楚,因爲喝酒,長期不進食導致的身體潰敗,已經好很多了,最主要還是病人自身的意識,恐怕他還不想醒過來,至少現在是的。”主治醫生撓撓頭,精神這一層面的東西,常常不能用醫學常識去解釋的,如果病人自己願意甦醒,這個時候他已經可以出院了。
“好的,謝謝你,我知道了!”文紈點點頭,瞭解的也不是特別的透徹,不過大概意思是明白了,總結下來就是炎景煜自己不願意醒過來就對了。
嘆了口氣,文紈無奈的發現自己這段時間嘆氣越來越頻繁了,擡起頭,目光鎖定在病房裡的兩個人身上,目光流轉。
她真沒有想到,凌惜音的消失會給炎景煜造成這麼大的傷害,早知如此,她應該早早就通知炎景煜纔對,可木已成舟,在後悔也爲時已晚,只能盼着炎景煜早點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