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阻擋風沙,六王妃有需要,儘管吩咐便是。”此時的龍玉像是一個等待命令的少年,只要主子一聲令下,定然衝在前面。
眼瞧他認真嚴肅的表情,還有抱拳半鞠躬的樣子,上官蕊雪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她怎麼沒發現這龍玉還有這樣好玩兒的一面。
“笑什麼?”鼴鼠在一旁悻悻的說道。
大哥總是對她如此容忍,還真當成了活菩薩。
“不笑不笑便是!”上官蕊雪並未牴觸,順順當當的回了一句,收住了笑。
“莊主,按照你所說,我們需要連夜趕工方能在風沙來臨前將工序做完。”上官蕊雪正色道。
她也不能將這個拿來當做兒戲啊,畢竟她還生活在這裡,不爲別的,至少要爲自己的命考慮吧。
“我們算過,即使是連夜趕工也不可能在三日內完成所有的工序。”龍玉微微有些暗色,眸地閃過憂心。
他們計算,想要完成,最快也需要一月時間,三日內怎麼可能完成。
或許這真的是他們的劫數吧。
一絲絲愧疚和難受默默的爬上心頭。
“是啊,根本不可能完成。”鼴鼠也在一旁附和。
他倒不是真的針對,這確實是完成不了的。
他一直負責建築的過程,自然對這些事情清晰明瞭。
若是真的完成,除非是見鬼了。
眼見他們兩人意見統一,似乎對結局已經絕望了,上官蕊雪嘟噥了一下小嘴,微微點了點頭,“你們所說不錯。”
“那你就是沒有辦法解決了?”鼴鼠當場有些激動了,提高了嗓音,聽上去有幾分責備,更帶着自責。
龍玉眉心緊擰,目光呆滯的望向聳立的堡壘,陣陣發呆,眼底暗色深沉。
“我什麼時候說沒法解決啦?”她的話在此刻猶如聖旨,一語定生死。
話音剛落,鼴鼠和龍玉齊齊將目光投向她,眼底的神色卻截然不同。
龍玉眼眸中含着驚喜和感謝,鼴鼠卻是震驚。
上官蕊雪不知道爲什麼,龍玉總是給她一種愈遠愈近的感覺,從他的眼眸裡竟然看到了信任。
她似乎來這裡也不久吧,怎麼就相信她了呢?
聯想到他適才的絕望,或許是峰迴路轉的那一絲期待和置之死地而後生吧。
“請問莊主,我可以隨意差遣你莊內的人嗎?”上官蕊雪偏着腦袋,閃着眼眸,一顫一顫,甚是可愛。
靈動的眼眸上龍玉一震,眼角瞄到坐於一旁的赫連燁那警告的目光,隨即收了回來。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一絲悸動。
“當然可以!”對於練武之人,更是經歷過大世面的他,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恢復了無疑的表情,淡淡的回道。
“那好,那就勞煩莊主晚上陪我在這裡守夜了。”上官蕊雪笑着道。
晚上有個美男子陪在身邊,守夜也不會如此無聊吧。
這建築需要她守着完成,否則還真不行。
“這……”龍玉明顯一愣,有些尷尬和猶豫的望向坐在一旁的赫連燁,等着他的表示。
“怎麼,莊主覺得爲難?”
“哦,不是不是,只是我……”
“別爲難莊主了,莊主身體不適,還是我陪你吧!”赫連燁眸色不動,輕輕的拉過她放在膝蓋上的 手,輕柔的說道。
扭頭,正好對上赫連燁深情的雙眸,燦爛如璀璨明亮的星星,嘖嘖發光,臉上帶着淺笑如碧波湖水,盪漾千秋。嬌豔似玫瑰的薄脣晶瑩剔透,光滑潤澤。
“你不休息?”上官蕊雪狐疑的問道。
“不用。”
“我看還是算了吧,你臉色蒼白,要是再不好好休息,估計明日便是我送你離開的日子了。你現在什麼都沒有,我可不想送你,連辛苦費都沒有,還得我倒貼錢給你買棺材。”上官蕊雪癟癟嘴,暗暗道。
她的聲音本就不小,一說出來,站在那裡的人都聽了去。
鼴鼠整個眼睛都快掉到下巴去了。
雖說這六王爺只是一個過氣王爺,可這應有的威嚴依舊存在,瞧大哥對他的態度,還有對他的評價可都是不簡單的啊!
此刻她如此說,六王爺指不定便會大發雷霆。
龍玉一雙美目直直的盯着赫連燁,想要從他臉上找出一絲憤怒。
他城府如此深,自然是一個孤傲之人,萬萬容不得一個人這樣說自己。可他失敗了,沒有絲毫的波瀾,反倒是寵ni的笑容。
伸出寬大的右手在上官蕊雪輕柔的髮絲上摸了摸,撫去她額前因剛剛垂下腦袋而留下的細微髮絲,溫柔的雙眸如泉水般澆入她的眼角,薄脣輕起,聲如啼音,青睞悅耳,“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容易就死,我定然會守護你到老。當然,你若嫌銀子不夠,我可以給你金山銀山。”
聲音輕柔卻霸氣凌人,仿若這天下都被他踩在了腳底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上官蕊雪微微愣神,這廝什麼時候開始有妄想症了。
他們現在可是落魄王爺憋屈王妃,哪來的金山銀山。
“你……”上官蕊雪張大了嘴巴,驚訝的望着他。
“雪兒若是不信,可以摸摸這裡,暖的,只爲你而暖。”赫連燁突然伸出手來將上官蕊雪的手握在手中,探向自己的胸前。
上官蕊雪觸不及防,手已經放在了他堅實的胸前,只覺手指下面有跳動,那是他的心跳。
“可有感覺?”
“有!”她很誠實的回答道。
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這就對了,只有你能感覺到,因爲它只爲你而跳。所以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赫連燁的眸色微閃,定定的盯着她的雙眼,久久不曾離開。
上官蕊雪望進他那如深潭卻清明的眸子裡,一股暖流順着她的心窩緩緩流下,溫暖了整個身體。
良久,她才緩過神來,看着他深情款款的樣子,調侃道:“好啊!我記住今日的話了,只希望這不是敷衍。”
“定然不會!”堅定不容置疑的回答響徹整個大地。
一種承諾流傳千古,銘記於心,至死不忘。
最終拗不過赫連燁的堅持,也只能答應了。
坐在院子裡,上官蕊雪左右不自在。
望着外面明亮的光線,腦子裡總會閃現那日在酒樓裡遇見是那兩人,不知道會不會在心底狠狠的罵自己呢?
哎!
做人第一次如此失敗啊。
“怎麼?想出莊?”清新迷人的聲音傳來,帶着淡淡檀香,淡雅清香。
赫連燁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旁,她竟然都不曾察覺。
她狐疑的望了望他,沒有回答。
“若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我陪你出去如何?”赫連燁再向前推了推輪椅,在她的面前落定,淡淡出口。
他的話成功的引起了上官蕊雪的注意,不置信的望了望他,狡黠的問道:“你?”
低眉瞄了瞄他的腿,自然是不可信的。
他這就是在逗弄她,她纔不會上當。
“恩,你去吧,我不去了。”上官蕊雪埋頭,放在自己的手臂之上,撐着小腦袋,望着面前的那一片落葉。
她一邊在想今日酒樓那兩人,一邊在想到底去找誰教教自己武功比較好呢。
要知道她現在不學,早晚有一天直接死在人家的一掌下面,那時候後悔可就真的是太晚了。
“真不去了?”赫連燁微微皺眉,問道。
好看的眉毛似一彎月,掛在眼睛上面,睫毛挺翹,一顫一顫,似要將彎月一攬勾翹。嘴角微微扯動,似有似無的笑意懸掛在上面。
“不去!”
“好,你不去,我去,正好我今日有些東西需要親自去採辦一下。”赫連燁輕嘆出口。
聽見輪椅卡擦卡擦的響,上官蕊雪斜眉一挑,眼見輪椅漸行漸遠。
心中腹誹,難道這廝說的是真的?
“等等!”忍不住的還是呼喚出口了,她確實是想出去。
一方面是將事情原委告知那兩人,另一方面她還想去小巷子看看,看看鐵老頭有沒有回去。
她回來仔細琢磨過,那人的武功超高,鐵老頭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對手,若是他真的回去,鐵老頭必死無疑。
雖然她和這鐵老頭沒什麼交情,但是他死了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反倒是讓這個世界上少了一個打造好的兵器的人,有些浪費。
“怎麼,又想去了?”赫連燁腦袋輕扭,星眸半開,狐疑的問道。
“那個,看你是病秧子的份兒上,我就陪你去吧!”上官蕊雪說得極不情願,彷彿她是被逼無奈,所以纔會捨命陪君子的。
赫連燁也不理會她自顧清高的樣子。
她總是這樣,心中總是隔着一層薄薄的紙,怎麼也捅不開。
他們這次出山莊就他們兩人,本來龍玉執意要派人跟隨的,但是被他們婉言拒絕了。
上官蕊雪表現最爲強烈。
她可不願意有人跟着。
那天驚心動魄的一幕至今難忘,這鐵老頭的身份也是撲朔迷離,她最好還是先爲他的住所保密纔好,已經樹敵了,要是再來幾個,就算今天見到沒死也離死不遠了。
要是讓這些人跟在屁股後面,豈不是作死。
出了山莊,上官蕊雪就後悔了。
龍虎山莊是在山上,也就意味着他們必須下坡才能到下面城裡。
赫連燁是長期坐輪椅的人,早就能夠熟練駕駛了,但是她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什麼都不懂。
“怎麼,昨晚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你變成了殘廢便和我更相配了嗎?現在怎麼就這樣了?”赫連燁撇眉看了看她,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