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溫度驟降,還是莫輕語衣衫單薄,一陣陣寒流朝她身體裡猛烈灌輸,她攥緊雙手,眼睛酸酸的,不一會兒,滾燙的**從眼角滑落。
她並不難過顧城澤的背叛,而是覺得這五年的付出都餵了狗。
一個人茫無目的地行走在冬日的大街上,原本打算回到出租屋,可一想到那個屋子充滿了她與顧城澤的回憶,緊接着給好友林悅打了個電話,想要把這狗血的事件當電視劇橋段分享給好友。
“莫輕語,你不是約會去了嗎?怎麼有閒工夫給我打電話?”電話一撥通,林悅就開始奚落莫輕語。
“約會個毛線,姐姐這個生日過得可真是悲催。”在林悅面前,莫輕語口無遮攔慣了,什麼粗口都敢爆,同樣的,林悅也是,對莫輕語說話從來都不會拐彎抹角。
“哦?那你說說,是不是顧城澤沒有臨幸你?”
“林悅,你什麼時候說話纔不那麼污,還有,你現在丟下所有事情,今晚陪我好好喝兩杯!”莫輕語一不高興就想用酒精麻痹自己,所以不想和林悅廢話,直截了當的說。
“咦?看來這個生日真的讓你傷心又傷肺,喝酒傷個肝也不礙事!”林悅非但不阻攔,而且還跟着莫輕語唱和,“去星月酒吧咋樣?聽說那裡面帥哥雲集,指不定你釣到一個比顧城澤還要完美的男人呢!”
他顧城澤完美嗎?莫輕語以前不瞭解,可現在算是知道了。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繁華的A城開始上演夜巴黎一般的熱鬧。
莫輕語提早來到了星月酒吧,因爲是第一次來,心裡難免會緊張,可藉着買醉的酒膽,她步履匆忙的進去了,連服務生的帶引她都不需要,徑直走到吧檯前,點了一杯烈性大的伏特加。
調酒師聽聞後,還特意留意了一眼莫輕語。似乎沒想到一女生會點選酒精濃度如此高的酒。
莫輕語趴在吧檯上,五光十色的光彩繚花了她的眼睛,特別是舞池裡的男男女女,正熱火朝天的舞動身子,打得火熱的不是親吻即是隨意的摟抱。
莫輕語幾杯酒下肚,臉部如火中燒,因爲一整天沒吃飯,加之空腹喝了烈酒,整個胃疼得**。
“小姐,你沒事吧?”調酒師見她從位置上滑落下去,好心好意的走過來。
莫輕語頭昏腦脹,眼前的一切如五彩繽紛的雲霧,讓她瞬然間模糊了意識。
“走開,我只是失戀,又沒失身!”莫輕語藉着酒勁兒,一把揮開走上前來關心她的調酒師。
彼時,一襲高大的身影從她身邊走過,不過在聽到這句話後,他興趣冉冉的停頓了步子,嘴角滑落一記不屑的笑。
“既然這樣,那就別喝了。”調酒師試圖拿走莫輕語揣在懷裡的酒杯。
莫輕語不肯,醉醺醺的說:“喝,怎麼不喝呀,一醉解千愁呢!我現在這心裡堵得慌,你就讓我醉一場吧!”
莫輕語指着心口處,說着說着,忍不住難過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面對嚎啕大哭的莫輕語,調酒師一時間不知所措。
“你先忙你的去吧,這裡交給我。”一道清洌的聲音響起,冷冷的,輕輕的。
“顧城澤,你這個王八蛋,你還知道來找我……嗚嗚嗚……”莫輕語聽到聲音後,以爲是顧城澤放心不下她,激動的拉住男人的手,哭得分外委屈。
調酒師見狀,立馬像甩脫大麻煩一樣地把耍酒瘋的莫輕語推到了對面男人的懷裡,然後畢恭畢敬地說:“先生,既然您是這位小姐的朋友,麻煩您幫她買下單。”
男人二話不說的取出卡,買完單之後,將醉醺醺的莫輕語帶出了人聲嘈雜的酒吧。
因爲喝了不少酒,夜裡的風貫穿在身體裡,頭昏腦漲的莫輕語似乎清醒了點,迷離的眼睛望着眼前模糊的男人,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問:“顧城澤,你不是愛上莫雅麗了嗎?幹嘛還要來找我!”
說完,莫輕語雙手胡亂的在流通的冷空氣裡狂舞,試圖用拳打腳踢來紓解心頭大恨。
“你給我安分一些!”男人冷清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耐煩,一把將莫輕語塞進了自己的銀色保時捷裡。
莫輕語雖然醉的不輕,可這聲音聽起來分明不像是顧城澤的聲音,她吃力的張開眼睛,眼前的人影朦朦朧朧的,直到忍受不了胃裡被掏空的疼痛感,她像只無家可歸的小貓咪,蜷縮在副駕座上,從喉部發出難受的嗚咽聲。
“你先忍着點,馬上就到了。”大概是因爲莫輕語臉上的痛苦表情,男人的聲音不再冷冷冰冰,而是暖聲安撫。
銀色保時捷停靠在一家名叫素景苑的超豪華別墅前,男人剛熄掉引擎,管家立馬迎上來,畢恭畢敬的說:“展少,老爺得知您已回國,讓您今晚務必回展宅一趟!”
男人正抱着醉醺醺的莫輕語下車,聽聞管家的話後,眉頭明顯一皺,眼裡多多少少夾雜了些許不悅,不過冷清的視線在劃過莫輕語瑩白且安靜的臉龐後,眉間的愁緒又不覺減淡了幾分。
“痛……好痛!”彼時,男人懷裡的莫輕語發出疼痛難忍的哼嚀。
“方管家,麻煩你幫我把陳醫生請過來!”男人軒宇的臉上掛滿了擔憂,用急切的語氣朝管家要求到。
“可老爺那邊還等着呢……”方管家面露難色,吞吞吐吐的說。
男人臉色沉下來,沉聲道:“我會親自打電話給他。”
聽到男人的答覆後,一臉緊張的方管家這才鬆了口氣,面部堆滿笑容,忙說:“我馬上去請陳醫生!”
偌大的別墅裡,燈光璀璨,卻因爲沒人居住而顯得格外冷清。
躺在男人懷裡的莫輕語在一陣疼痛駛過後,意識越發的模糊,她依稀能感覺到此時的自己正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擁着,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顧城澤,卻在字音還沒來得及吐出時,整個身體已經被綿軟的東西圍得死死的。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正爲莫輕語掖被子的展文彥,被這句話嗆得手驀地一頓,隨即脣角勾起一記玩味的笑。
“展少,陳醫生已經來了。”
“好,請他進來。”
展文彥迅疾從牀邊讓出了身子,等醫生檢查過後,詢問:“她怎麼樣?”
看着展文彥一臉擔憂的樣子,方管家震驚得眼珠子都快墜地上了,因爲在他的記憶裡,性格孤高冷傲的展文彥從未帶女人回過家,即使有新聞爆出他和哪個女人在一起,那約會地點也只是酒店,並不是他的私宅,更何況此時躺在牀上的女人相貌平平,而且還喝得個爛醉。
“展少請放心,這位小姐因爲空腹喝酒導致酒精在胃部吸收過多才導致胃部粘連,喝點蜂蜜水緩解下就好。”
“還不快去!”醫生剛說完,展文彥便對方管家吩咐道。
“呃……好!”方管家神思未定的回答。
送走了醫生後,展文彥剛折回房間,便聽到一陣打鬥的聲音。
“怎麼回事?”展文彥帥氣的眉宇瞬間擰得死緊。
方管家嚇得面露慘色,立馬跑過來,作難道:“展少,這位小姐不配合我,把我端上來的蜂蜜水也打翻了……”
看着方管家委屈的樣子,展文彥非但沒有同情的意思,反而奚落一句:“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打翻了重新端一杯上來。”
“呃……”方管家頓時像啞巴吃了黃連一般,朝牀上的莫輕語瞄了一眼,更加確信牀上的女人與展文彥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管家重新端上一杯蜂蜜水遞給展文彥,正懊惱這偌大的素景園連一個傭人都沒有,只聽低沉的男聲響起,“把蜂蜜水給我吧。”
“展少,這些事本就該傭人來做,可您喜好清淨,在您回國之前的幾天,我便辭退了所有傭人。”方管家始終是一臉凝重的表情,似乎爲難要不要親手去幫莫輕語喂下蜂蜜水,擔心自己會再次出師不利。
展文彥似乎瞭然了他的顧慮,體恤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
方管家點過頭之後,仍是一臉憂慮,有些擔心的問:“展少,老爺身體不好,您還是給他回去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展文彥特別不耐煩的打斷後,深邃的黑眸沉下來,目光注落在莫輕語身上。
方管家識趣的出了房間,空大的房間頓時安靜許多。
展文彥脫掉剪裁得體的西裝外套,稍稍的把襯衣袖口捲了卷,然後把蜂蜜水端到牀前,用史無前例的耐心將莫輕語抱了起來,討哄小孩子一樣,“來,張開嘴。”
此時的莫輕語醉意朦朧,因爲腹部的疼痛難解,尚有一絲清醒度,在聽到厚沉的聲音後,她粉嫩的小手忽然揚起來,試圖要抓住什麼。
好在展文彥反應靈敏,才免脫蜂蜜水又一次灑到地上的命運。
不過莫輕語這舉動掀起了展文彥潛藏在心底的慍怒,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一手擒住不停動彈的莫輕語,一隻手拿起杯子就往莫輕語嘴巴里灌。
“唔……”莫輕語似乎故意和展文彥過不去,杯子到了她嘴邊,她卻死死的咬住牙關。
展文彥沒轍,只好鬆開莫輕語,本想置之不理,可剛一起身,莫輕語便一把抓住展文彥的胳膊,嘴裡哭叨着:“今天是我生日,能不能不要走……”
不知道爲什麼,那迷醉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絲難過,攪得展文彥心神不寧,頓然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你把蜂蜜水喝了?”破天荒的,他冷淡的聲音變得輕柔起來,與平時完全是兩回事。
也不知道哪裡中了邪,竟然攤上這麼個大麻煩。
展文彥打着商量的語氣並沒有換來莫輕語的聽話,莫輕語非但沒有安分,更是胡亂的往展文彥身上蹭,不停動彈的同時,嘴裡還咕噥道:“好溫暖的懷抱呀……”
展文彥看着懷裡的人兒,帥氣的臉龐頓時黑化,一顆心已經崩潰到了極致,想要推開莫輕語,不過見她因爲難受一直擰着眉,一時又有些於心不忍。
“好了,算我倒黴!”人是他帶回來的,心裡即便有幾千幾萬個後悔,他也得善始善終。